晌午的日头最晒,一趟牛车上坐了起码七八个人,挤的是满身热汗。
舒瑜不忍两个孩子被晒,于是轻声道:“你们两个坐到我这来挤挤,娘坐在那边。”
她刚说完话就起身让了位,可沈初秋和沈初雪还没动,位置就被对面一马脸妇人“噌——”的下蹿过来给占了。
马脸妇人笑呵呵的用草帽扇着凉风,丝毫没感觉到自己有做错什么,还和旁边的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舒瑜可忍不了了,她沉着声道:“大婶子,这位置是我给我家两个孩子让的,麻烦你让开下,回自己的位子去。”
马脸妇人阴阳怪气的道:“哟?这马车上还有专人专座了不成?谁坐到位置不就归谁了吗?怎么还这么多规矩起来了?”
“但这位置之前是我坐的,我是要让给两个孩子,你这么大年纪了总不能和两个孩子争吧?”舒瑜忍着气,一字一句耐着心的开口。
她在村里头人缘本来就差,千万不能给搞的更差了。
这马脸妇人她也从原主的记忆里核对到了身份,是这村里头做豆腐那家的老板娘徐氏,为人平时就刁钻刻薄,人缘比原主更差。
更不用说卖豆腐还经常给人缺斤少两,是个没皮没脸的主儿。
但这俩孩子被晒的满身大汗,尤其是沈初雪小脸泛红,明显是受不了这样的酷暑。
徐氏大大方方的道:“我可没说我要和这俩孩子争,喏,对面那不是有位置吗?”
偏生就是这样的态度看起来更加气人了,舒瑜忍了又忍,“这位置你还还是不还?”
马脸妇人乐了,“你这人可真是有意思,这位置不是谁坐到就是谁的吗?还说什么还不还?怎么着?上面是写了你名字了?”
她又瞅了眼身旁的俩娃娃,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哎呦,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沈家那小寡妇啊,怎么着?现在还想当慈母了?从前怎么苛待这俩孩子的,该不会都给忘了吧?”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牛车上的妇人们,立刻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
“就是啊,我从前可看到她打孩子打的可凶了,现在在这装什么啊?”
“之前这俩孩子被饿的都要到地里去偷番薯,幸亏那户人家好心肠没追究,还塞了俩窝窝头给这孩子。”
“你们可是不知道,我有时候大晚上还听到这俩孩子被打的直哭呢。”
……
这帮子妇人们谈论的声音让徐氏更加得意了,她尖酸着嗓音道:“你要是真心疼这俩孩子,坐上马车你就让了还能到现在才让?”
舒瑜上牛车时怎会不想让,只是这俩孩子怕她,刚上来就缩到了角落里。
要不是方才日头大实在晒得慌,舒瑜也不至于在这么多人面前跟他们搭话。
就沈初秋那性子,肯定会当众让她下不来台。
舒瑜面无表情,“这位置你还还是不还?”
“不还又怎……”她话还没说完,舒瑜突然捏住她的手腕,向下一压,疼的徐氏惨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