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先生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还跳跃着问道:“和那小子吵架了?”
萧铮一愣,别开视线,“没有,我没和他吵架。”
其实,他是真的没和魏牧之吵架。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躲着魏牧之。
“那就继续下棋吧,我好久都没赢得这么畅快了,咱们今晚就下个通宵吧!”
萧铮:“……”
他怎么觉得,范老这是完全想在他的身上找到赢的畅快感呢?
虽然萧铮坐在这里,在和范老先生下棋。
但其实,他坐的这个位置,还能能透过窗户,隐约看到楼下。
在一棵大树下,隐约有个修长的身形。
即便看不清脸,但萧铮也能确定,那个人就是魏牧之。
就在萧铮失神的时候,范老先生一子下去,就吃掉了萧铮的半壁江山。
“没事的,那小子体格好着呢,就算是让他站一个晚上,他肯定都不带眨一下眼睛。”
闻言,萧铮有些奇怪,“您怎么知道?”
“上次他不是堵在门口,非得请我出山,我就想逗逗他,让他在一个晚上之内,挖出我埋在院子里的酒,我哪儿会在院子里埋酒啊,哪儿想得,这小子死心眼,竟然还真的挖了一晚上的土,那天晚上还下着雨,他愣是没叫一个人帮忙,一个人挖了通宵,转天我差点儿都认不出他来了。”
砰地一声。
一个茶杯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瓣。
“抱……抱歉。”
没错,茶杯是萧铮不小心撞倒的。
在萧铮弯腰去捡茶杯的时候,范老先生又跟着道:“我当时就问他,为了一个朋友,这么做值得吗,你知道那小子怎么和我说的吗?他说啊,为了你,他连命都能豁出去。”
撕拉一下。
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碎片,破了一道口子。
萧铮随便擦了两下,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收拾地上的碎片。
范老先生却是跟着叹了口气,“萧铮,这个世上,最难得的,是有个人,,有什么矛盾,就当面说开了,这么僵持着,只会让事情越闹越大,这世上,千金难买后悔药。”
萧铮将碎片扔到了垃圾桶里,慢慢直起腰,忽而,笑了下,“老先生,谢谢您,我先回去了,就不打扰您了。”
“要是你以后有空,也能过来和我下下棋,我就喜欢和你下棋,赢得不费脑子,哈哈!”
萧铮:“……”
此刻,门外。
佣人劝得嘴巴都快干了:“魏先生,萧先生真的不在老先生这里,您还是回去吧?”
哪知,魏牧之纹丝不动,只道:“没事,我觉得这里风景挺好的,还不准我在这里欣赏风景了?”
佣人:“……”
这理由,还能找得再跛脚一点儿吗!
“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你欣赏什么风景?”
一道不冷不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当魏牧之看到,萧铮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二话没说,几大步上去。
张开双臂,一把就抱住了萧铮。
在这个过程中,完全无视佣人见了鬼一样的目光。
“对不起,萧美人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就是别丢下我,别丢下我一个人,可以吗?”
萧铮终究是叹了口气,“回家吧。”
这个世上,的确是再也找不到这样一个人。
愿意为了他,无怨无悔地付出一切,甚至不惜生命。
既然如此,他又为何不信任他呢?
魏牧之喜出望外,生怕萧铮会后悔,紧紧攒着他的手,“回家回家,这就回家。”
走出来后,萧铮倒是有些奇怪,“你那辆拉风的法拉利呢?”
魏牧之干咳了两声:“这不是萧美人儿你说太拉风,耗油又不实用,所以我就停在家里的车库里了么。”
原本,魏牧之想着,回家之后,如果萧铮问起来,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但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后,却发现,萧铮并没有在床上,而是坐在毛毯上。
盘坐在上面,在茶几上,摆了一副围棋。
看得魏牧之一脸懵逼,“萧美人儿,你这是干嘛?”
“过来,下棋。”
什么鬼?
在魏牧之诧异的目光下,萧铮抬头,很严肃地说道:“我在范老那里输了十局。”
而后,又强调一句:“一局都没赢过。”
所以,他必须要和魏牧之来一把,确定他的棋艺是不是真的这么糟糕。
魏牧之:“……”
走过去,才坐下来,魏牧之忽然发现了什么,一把抓住萧铮的手。
“手指怎么流血了?”
被魏牧之这么一说,萧铮才反应过来,指尖破的破的口子,早就已经愈合,血都凝固了。
不甚在意地说道:“没事,在范老那里打破了茶杯,收拾的时候不小心被割了一下。”
“碎片佣人会收拾,你收拾什么,真是的,看看都流血了,别动,我去拿医药箱。”
拜托,这血都已经凝固了,他哪只眼睛看到流血了啊!
魏牧之是以半跪的姿势,给萧铮处理手指头的伤口。
小心翼翼的,生怕会把萧铮给弄疼了。
“魏牧之,我……”
话没说完,魏牧之忽然接道:“姜潮是我的生死之交。”
其实,萧铮并没有想问这个。
但魏牧之却自己主动坦白了。
“七年前,他救了我一命,我以为他死了,所以今天再次看到他,我才会那么失态。”
说着,他抬起首来,直视着萧铮,“他对我是很特殊,可是,无论是谁,都没有你重要。”
“萧铮,我只喜欢你,这一点,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或者是未来,永远都不会变。”
注视着魏牧之的眼睛,良久,萧铮才说了四个字:“我相信你。”
——
h国。
时初夏是被噩梦惊喜的。
“大白!”
她一下子惊坐了起来,这一声,不仅把柳媛给惊醒了,连陆星辰都醒了。
揉着眼角,带着睡眼朦胧地看着时初夏,“妈咪?”
时初夏一把抱住陆星辰,“没事,妈咪是不是吓到你了?”
陆星辰摇摇头,而后用小手,抓住了时初夏的一根手指头,“妈咪是不是做噩梦了?”
可不是做噩梦了,都吓出一身冷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