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是要吓死人吗？”
听到谢蕴的声音，魏牧之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搭理，而是抽了口烟，吐出一口烟雾，将他整张脸遮掩地虚虚实实，分辨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欣赏夜景不行吗？”
过九六了好几秒，魏牧之才回了话，不过出口的嗓音，却是格外地沙哑。
这穷乡僻壤的，有什么好夜景可以欣赏？
谢蕴被一觉惊醒，也睡不着了，就跟着起来，随便披了件衣服，走到阳台。
低头一看，发生地上有好几根掐灭的烟头。
难怪刚才魏牧之说话的时候，胖子哑了，就是因为一次性抽了太多根烟的缘故。
“之前不是说自己戒烟了，怎么又抽上了？”
说着，谢蕴在魏牧之的身边坐了下来，顺手把他手里的烟给拿走，碰到地上掐灭，“少抽点儿，你身上还有伤，想多活几年，就老实点儿。”
“你知道，我有烟瘾，已经好几年了，后来之所以戒了，是因为萧铮闻不得烟味。”
闻言，谢蕴倒是觉得有些稀奇，“萧铮是在道上混的，竟然能不染上烟瘾？”
“。”
这倒是，说起来，萧铮这人的确是没什么坏习惯，而且还非常地爱干净。
怎么说呢，长着一张惊艳的脸，混在道上，却特别容易心软。
他整个人，看起来就是非常矛盾的。
分明该是个坏人，但却偏偏心善。
“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你为什么会喜欢萧铮，若论谁对你最好，十个萧铮，也比不上一个姜潮。”
这话，可绝对不是因为谢蕴喜欢姜潮，而戴着过滤眼镜。
姜潮和魏牧之相识整整十年，无论做什么事，都绝对是以魏牧之为第一顺位。
更何况，这还是建立在，魏牧之根本就不明白他的心意的基础上。
而魏牧之和萧铮，认识到现在为止，甚至还没超过一年。
不论是从时间的长度，还是感情的深度来说，萧铮的确都是没法和姜潮相提并论的。
其实，谢蕴之所以当时会选择与姜城合作，不单单只是因为，姜城和姜潮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
更重要的是，谢蕴想看看，魏牧之是不是瞎了，当初放着这么好的姜潮不要。
听到这个，魏牧之反而是笑了下，“那你呢，你的条件也不差，在大学的时候，也不是没人追你，工作之后，你都升到总部了，还混了个队长，想必家里没少给你张罗婚事吧？”
谢蕴的家庭还算是中等，但和魏牧之是完全不能比的。
不过他凭借自己的能力，一路升到了总部，也的确是有一定的本事。
再加上，谢蕴虽然不如魏牧之帅气，但要相貌还是有样貌的，算是中等偏上的水平。
工作之后，也有不少女人追他。
此前，魏牧之并不知道谢蕴对姜潮有那种心思，但即便是后来知道了，他也很惊愕，谢蕴竟然能为姜潮守这么多年。
而且这还是建立在，姜潮根本就不知道他心意的基础上。
“你相信吗，我看到姜潮的第一眼，想的就是，我要得到他，这辈子，我谁也不要，就想要他。”
魏牧之终于不再看天空，而是缓缓地转过头。
目光落在谢蕴的身上，是难得的认真。
良久，魏牧之笑了笑，“我看到萧铮，和你看到姜潮，是一样的，不过，我不算是一见钟情。”
当然，在遇到萧铮之前，魏牧之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
但即便是喜欢上萧铮，也不代表他就是弯的。
只是恰好，他喜欢的这个人，是个男的而已。
“喜欢一个人，是无法控制的，也找不到理由，你看到他，就觉得这个世上，除了他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入得了你的眼，而这是姜潮没办法给我的感觉。”
说到这个份儿上，谢蕴也不再继续问了，转而换了个话题：“那你现在后悔吗？”
魏牧之勾了下唇，反问：“我为什么要后悔？那么你呢，你后悔过吗？”
四目相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是很有默契地笑了。
“还有没有烟？”
魏牧之看他，很是嫌弃，“你刚才还不是说，吸烟有害身体健康？”
谢蕴挑眉，“你都坐在这里，抽了多少根了，你最没有资格跟我说这句话。”
“哦，我只是想用尼古丁来麻醉我的神经而已，没想抽这么多的。”
谢蕴：“……”
这话魏牧之可不是为他半夜偷偷抽烟找借口，而实在是因为伤口太疼，疼得睡不着觉了，他才起来。
又怕会吵醒谢蕴，这才到阳台吹冷风的。
当然，之前每晚伤口也会疼，但没有今晚疼得这么厉害而已。
“谁让你非要受虐，来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尼古丁麻醉不了你的神经，你还是多吃两颗止疼药吧。”
说着，谢蕴起身去拿药，顺便还倒了一杯水。
魏牧之先把药吃下去，然后接过水杯的时候，手就跟着抖起来，抖掉了一些水。
谢蕴立马意识到不对劲，按住他的手腕，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虽然魏牧之身上的确有伤没错，但这手抖得，未免也太严重了些。
“没事，之前不是被打中了右肩么，最近一段时间，右手一直没什么力气，容易发抖，没什么大碍。”
谢蕴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个问题，你有没有跟医生说过？”
“当然说过啊，医生说了，是子弹伤到了神经，恢复起来比较慢，真没事，又没截肢，还活灵活现的，能动就已经很好了。”
见魏牧之那么坦然地接受，谢蕴只觉得一口老气，卡在了喉咙间，上不去又下不来。
当时，如果魏牧之放弃救他，没有死命地拉住那条绳子，那么这两颗子弹，都不会打在他的身上。
只要想到这一点，谢蕴就觉得自己无法呼吸，“对不起，要不是我……”
没等谢蕴说完，魏牧之踹了他一脚，然后打了个哈欠，“困了，你不睡我去睡了，明天还得起早呢，不陪你聊天了。”
谢蕴：“……”
卧槽，到底是谁先在外面抽烟不睡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