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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结束之前,祈热有两件事。毕业答辩,跟医学院的师弟约会。
师弟是交大医学院的学生,本硕连读,刚选好导师,开始做课题研究。原本已经心灰意冷,没成想祈热主动约他,他直接跟导师请了假去赴约。
一来一回,两人开始频繁见面,手机上更是日日都要聊天。
谷歌退出中国市场,祈热用不了,跟他提一嘴,他发一个链接过来,说是自己跟同学搭的桥。玉树大地震,花自酌组织捐款,他那一份也捐到了这儿。上海世博会开园,他提议,暑假的时候一起去一趟,祈热答应了下来。
五月中旬去墓园,祈热坐在墓碑前,简短提起了师弟。她看着墓碑上照片里的少年,有一瞬间的哽咽,又笑着说:“我真的,要去认识新的人啦。”
白色的花束一年换一年,祈热从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上一次,她告诉他即将大学毕业,似乎还只是不久前,一晃,竟已经过去了三年。
三年过去,毕业程序也与三年前大同小异。答辩,拍毕业照,办理各种注销手续,再是散伙饭。跟其他同学相比,祈热跟徐云柯多出一项,跟学校签订教师聘用合同。两人下学期开始执教,正式成为一名人民教师。
他们的毕业论文答辩是临时提前的,恰好就碰上祈热生日。答辩结束当晚,花自酌跟其他教授一起做东,请一众学生吃饭。吃到一半,餐厅服务员送上来一个大蛋糕,念出贺卡上祈热的名字,于是晚饭变成一顿生日宴。
祈热打开附送的贺卡,不是手写的祝福语,也猜到出自她的导师。
花自酌没有否认,酒杯一撞,仰头喝了一杯。他喝了不少,仍面不改色,“你们是我带的第一批硕士研究生,不得不承认,你们三个,很优秀。”嘴边一句“我为你们自豪”死活也出不来了。
祈热能感觉到他的不自然,开起玩笑,“花老师,下个学期再见面,您可要喊我一句‘祈老师’了。”她转向另一边,“是不是啊,徐老师?”
徐云柯满面通红,笑意比醉意更浓,他越过祈热看向花自酌,“花老师,以后就是同事,还请多多关照。”
祈热笑出声,鲜少露出笑容的花自酌也被自己两个学生逗笑,杯一扬,又灌下一杯。
一席结束,祈热跟徐云柯一道出了餐厅,两人正说着话,徐云柯脚步一停,往另一边示意,“本来说送你,看来是不需要了。”
祈热要顺着他的视线看,抬头,先看见对街的人,脚立即迈了出去,再回头朝徐云柯挥手,“我先走了。”
徐云柯原本要喊她,朝对街仔细一看,又止了声。
祈热小跑着到了对面,临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往沿街商铺的台阶上走,经过六/七家,总算追上,她快步下了台阶,脚轻轻一踮,两手一伸,将前面人的眼睛蒙住。
陆时迦先一步感受到身后有人贴近,紧接着眼皮覆上一片冰凉,在听到祈热刻意变声的话之前,那抹熟悉的味道钻进鼻子,痒痒的。
“留下买路钱!”祈热装出一副粗嗓子,说完,忍不住笑了出来,紧接着手也松了。
两人同时一动,面对面站着。
“你怎么跑出来了?”祈热问。
已经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胡桃里中学对初三的学生进行了严格的管理,住校生出门一律需要找班主任请假。这会儿陆时迦兜里还揣着班主任签了字的请假条。
“请假了。”他回。
祈热瞅一眼他前不久刚理的寸头,再弯腰去看他手里提的袋子,“这是什么?”
陆时迦把里面的盒子拿出来,递给她。
“给我的啊。”祈热笑着接到手上。包装明显是用了心的,打开来,里面是一对橙色的发夹,左右两只银色的仿真蝴蝶,一大一小。
她换个方向,凑在路灯下看,“我都好久没夹过这种,现在好像都不一样了。”
说着就要往头发上夹,面前陆时迦伸了手按在她肩上,将她往里带了一些,好避开行人。
又伸手去拿她手上的发夹,“夹后面的。”他站到她身后,微卷的头发散在她肩背上,一小撮再落在他虎口跟手心,他往上卷一圈,用发夹固定住,“好了。”
祈热抬手往后摸了摸,手背打在他手臂上,“小伙子不错噢,知道怎么给女孩子买礼物了。”
理了寸头应该看着更精神才是,陆时迦看上去却恹恹,祈热说话,他也不怎么接。
祈热一早注意到了,这会儿问:“学习很累?”
陆时迦只摇头不说话。
祈热伸出食指快要戳到他脸上,“你又不乖了,不讲实话。”
陆时迦抬眼看她,“你最近都在干嘛?”
她微微扬眉,“今天刚答辩完,之前一直在准备。”
“很忙吗?”他又问。
祈热想着,“也没有啊,还没上个学期忙。”
“……那你看到我发的消息了么?”他问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