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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风起京华(1 / 1)

在秋夕的一再说服下,小太子还是被她拖上了伊妃设置的春日宴。

此时外头虽鸟语花香暖阳融融,然这春日宴却是在较为封闭的大殿中举行的,据说是由于伊妃对春日的柳絮过敏。

“她若再动歪心思害了你,父皇不在宫里,你就完蛋了!”小太子不情愿地坐在主位上,对着边上的秋夕耳语。

秋夕正看着大殿中央舞娘摇曳的身姿,惶惑了一会儿之后,笑着摇了摇头:“殿下此言差矣,伊妃娘娘与我无冤无仇,她要害的人应该是殿下您……那日我也不过是因为与您一起把玩那九曲连环,故受池鱼之殃。”

“你!”小太子有些想跳脚,“好哇,你明知如此,还怂恿我来,你你你……你这坏女人!”

此女子到底是不是他的生身母亲?

“皇上既帮殿下解了毒,必定是知晓那毒的,也知晓是伊妃娘娘对殿下不利,出征之前却没有揭穿她,请殿下细想,这是为何?”秋夕为他盛了一碗百合糯米羹汤,权当宽慰,轻声道。

小太子喝了一口那甜腻的羹汤,咋了咂嘴:“莫不是……想留给我?”

“殿下英明。”秋夕夸赞道,“殿下作为一国储君,将来迟早要荣登大宝,若是连一个有罪的后妃都治不了,将来如何统治天下呀?”

小太子蹙了蹙眉,看向正在人群中言笑晏晏的美丽女子。

伊妃今日的着装异常清爽飘逸,一袭黄绿色的轻纱宫裙,头上簪了几朵春日里开得正盛的勋章菊。

与其他一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相比,她此刻俏丽的模样不似宫妃,到有几分民间小家碧玉的清丽随性。

“伊妃此人,看起来倒不似心怀叵测的。”小太子撇了撇嘴,目光深深。

秋夕也将眼神投过去,此时,伊妃正与一名蓝衣女子交谈。

秋夕一见那蓝衣女子,顿时感到心中一悸,此时恰巧她抬头,目光往秋夕所在的方向看来,当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秋夕感到了一股莫名而无法说出的感觉。

胸口很闷,心中压抑,这个女子,让她如坐针毡,浑身难受。

“那名蓝衣女子是何人?”秋夕低声问边上的小金子。

“那是绕梁阁的乐嫔娘娘。”小金子连忙答道。

乐嫔?

好似在哪听说过。

这场春日宴非常平静,一切都在按照流程进行,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众位嫔妃以及王公大臣的家眷只一一过来向小太子敬过一杯酒,小太子年少,无法饮酒,都由身边的小金子接替。

乐嫔来时,秋夕看着那乐嫔,乐嫔也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

乐嫔是一个长相与着装都很清淡的女子,却让秋夕心中发寒。

这场宴会在傍晚结束,秋夕与小太子一干人等回到东宫,碰到了青枣。

青枣好似已经等了许久,见小太子与秋夕回来之后,连忙向着小太子先请安,又跑去急切地问秋夕:“娘娘,您与太子殿下还好吧?”

“无碍。”秋夕摇了摇头,打发小太子去做功课,她继而又向青枣问道,“青枣,乐嫔是何人?”

提到“乐嫔”二字,青枣的手掌微微蜷缩,眸色变深:“她是害过娘娘的人!”

“害过我?”秋夕不解。

“娘娘当年在宫内失踪,定然与乐嫔相关!”青枣愤恨道。

那日她陪着她家娘娘进入绕梁阁之后,她不久便失去了意识,醒来之后便被软禁在绕梁阁,她费尽千辛万苦逃出来,却得知她家娘娘去世的消息。

虽无直接证据,但她家娘娘失踪的事定然与乐嫔脱不了干系!

“皇上知晓此事么?”秋夕问。

“奴婢禀告过皇上,皇上也曾去找过她。”青枣继续道,“那日皇上斩了绕梁阁的大半乐师与宫人,审了她一天一夜,她却只一口咬定,此事与她无关!”

“连皇上,都奈何不了她么?”秋夕讶然。

“乐嫔身份成谜,陪在皇上身边许多年,这么多年,宫内时常有宫人无故失踪,都是被乐嫔捉去绕梁阁试音的,皇上对于此事从未追究过。”青枣的眉目有些暗淡,眼眸微红,“那日奴婢从绕梁阁逃出禀告皇上,也被乐嫔说成是随意抓的一个宫人试音而已,对了,奴婢还在绕梁阁看见了当年的莹嫔。”

“莹嫔?”

“是,皇上曾经的宠妃,也曾对娘娘您不利,她被人与奴婢关在一起。”青枣道。

“你从绕梁阁逃了出来,那她呢?”秋夕感到心中隐隐升起一丝担忧。

“那日奴婢是打晕了她之后才逃的。”青枣摇了摇头,“至于奴婢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秋夕点头,总感到心中惴惴难安。

乐嫔到底是何方神圣?而莹嫔究竟身在何处?

几日之后,宫外忽然传来消息,郭侍郎之妻忽然开始高烧不退,口唇乌紫,终日昏迷不醒,大夫诊断为瘟疫。

瘟疫代表的是极快的传染性与极高的死亡率,很快,京华开始人心惶惶。

石焚与小太子慌忙下诏书安抚,然不出二日,李尚书的妻子也被查出瘟疫,如此这般,朝内诸多大臣的正室妻子相继得病。

不久之后,宫内出现了第一个病例,是一个平日里负责端果盘的小太监,且被发现之时这小太监便死了,应该是已经染上瘟疫许久了却一直不曾声张。

小太子即刻下令将与此人接触过的宫人隔离,然第二日便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病例,瘟疫在皇宫之内蔓延开来,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宫内太医一时之间焦头烂额,整日整日齐聚太医署商讨诊治对策与药方。

此时整个京华与皇宫已经进入隔绝状态,宫内可以走动的只有太医与一些必须宫人,其余人等一步都不允许踏出自己所在的宫殿。

秋夕听着小金子的禀告,说宫内感染最多的人群是舞娘与乐伎。

“舞娘与乐伎?”秋夕蹙眉。

“是。”

“这帮伶人近段时日都接触过何人?”

“宫内鲜少有宴会,这群伶人大多每日在歌舞坊练舞、吊嗓子,应该不曾接触过什么其他人,尤其是宫外人。”小金子摇头。

“春日宴那日,这群伶人不就出来献舞奏乐了么?且那日宴会上来了一批宫外的大臣女眷。”小太子定定道。

小金子的眸子一瞬间瞪大,恍然大悟:“是呀!那日是这群伶人自年宴之后首次再献技。”

秋夕撑着脑袋:“所以,病源究竟是宫外人,还是宫内人?若那日宴会上那病源就在场,那么……”

那么,她、小太子以及小金子等人都有可能被感染。

“即刻将我们三人隔离!”小太子忽然站起身子,高声道。

秋夕与小金子皆点头。

三人很快便各自分离,每日在一间方寸之地,哪儿也不敢去,饭菜皆由青枣派送。

秋夕的偏殿就在小太子的主殿之内,石焚每日会来向小太子禀告一些较为重大的政事或军事。

秋夕每每会靠在门边静静地听。

这一日,石焚又来,说前方战报,皇帝御驾率领的军队此时已将北燕原本的颓势逐渐搬回,边境原本被攻占的城池已有多半数被北燕士兵重新占领。

皇帝出征之前,秋夕曾托人在他的包裹中塞上那两双她在晨夕宫时所做的革翁靴以及那只鸳鸯戏水香囊,秋夕靠在门框情不自禁地想着,不知他发现了没有,发现之后又是怎样的神情?

秋夕无知觉地弯起嘴角,她知晓,只要是她给的,无论好坏,他一定会喜爱。

这一段时日,宫里宫外不断有人死去,原本繁华热闹的长安街此时只有柳絮铺地,街道上了无人迹,宫内的甬道也只见太医或宫人匆匆的身影,来往之人皆围着面巾,眼眸盯着地面,脚步匆匆。

整个京华被死亡的云层压着,犹如一只困兽被捕,只能发出阵阵隆息,再也不复往昔风采。

太医院的药似乎有效,又似乎无效,有一些人喝了那药仿若好了起来,而有些人,却依旧无法阻挡死亡的脚步。

秋夕依旧斜靠在门框,盯着窗外那片盎然的绿意,看着绿叶在风中飘荡摇摆,有些失神。

叩叩叩的敲门声传来,接着是小太子稚嫩的声音:“那个……”

“太子殿下怎么了?”秋夕连忙转身问他。

“青枣禀告说在倾城殿内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女子。”小太子的声音在门的另一边继续响起,“是一个满身脓疮、围着黑色面纱的女子,她似乎一直躲在伊妃的倾城殿内。”

秋夕颦眉:“可知此女子是何人?”

“不知,但显然她一直在背后指挥推动着伊妃做事。”

秋夕想了又想:“伊丞相何时再来为太子殿下上课?”

“明日应当便会最后来一次,此后就该留在府内躲避瘟疫了。”

“殿下明日可将伊妃娘娘也请来,听闻伊妃娘娘乃伊丞相的孙女。”秋夕的声音响起。

“恩?”小太子一愣,随即似乎了然。

话至此,秋夕与小太子都没有再开口,此时正是黄昏时辰,四围除了清风拂叶的沙沙声,其余皆安静。

“那个……”小太子犹豫着。

秋夕听着,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你近来似乎吃得很少。”小太子望着那道门,扬起小脑袋开口道。

秋夕感到心中一软,微微抬起嘴角:“我只是近来有些消化不好,太子殿下不必担忧,殿下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乘这段时日空闲,没有繁重的课业,殿下要每日要多吃一些,多睡一些。”

小太子每日寅时起,亥时息,几乎与皇帝的作息同步,每日上午习文,下午练武,晚间既要温习白日所学,又要想着明日的新东西。

秋夕每每夜间无法入眠,便依靠在偏室的门框上注视着小太子在案前认真的模样。

他长得与他的父皇并不很相似,然神情以及某些性格却如出一辙。

二人皆是不善表达的闷性子,偏偏又非常执拗。

如此时,小太子或许是想她了,却不直言告知她,只说些有的没的,说完了也不走,就傻傻呆在这门的对面。

许久之后,秋夕敲击了几下这扇木门,轻声问道:“殿下还在么?”

“在,在!”小太子先是一顿,继而匆忙回答。

“殿下快回去吧。”

他在此处站了这么许久,不累的么?

“我……我想,想开门看看你。”小太子嗫嚅着。

“此时正是隔离期,再过几日,再过几日若你我皆平安无事,再开门。”门内秋夕的嗓音很柔和,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好吧。”

门外传来沉沉的脚步声,应该是小太子离开了。

此时门内的秋夕眼眶已红,她的手放在那门闩上,微微有些颤抖,若再拖得久一会儿,她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打开那道门,冲出去抱起他软软香香的小身子。

他们本是母子,而她唤他“太子殿下”,他唤她“你”。

秋夕回忆着她与小太子之间的相处,很特殊,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一般的宫人要亲密许多,然却也不同于一般的母子。

记忆中,秋夕没有做过母亲,不知母亲与孩子之间的相处是怎样的,然她也明白,她与小太子此时的相处模式与母子定是不符的。

第二日上午,伊曾前来为小太子讲授最后一课,讲的是《左氏春秋》的曹刿论战。

方讲完,伊妃便受邀前来了,见她已来,东宫角落内一个青衣女子闪身消失。

小太子注意着伊妃与伊曾之间的互动,发现二人皆是淡漠,只互相唤了一声,连更多的眼神交流都没有。

这相当怪异,这二人一位是当朝左相,一位是后宫之内品阶最高的宠妃,且二人乃是祖孙关系,如今相见,却如陌生人一般。

伊妃走后,青枣也从倾城殿回来了,禀告:“奴婢已将瘟毒投入伊妃的饮食中。”

当日,小太子便派人去探了伊妃的底。

“伊妃乃左相伊曾庶子的私生女,她的母亲不过是一个农家药女,因曾救过身负重伤的左相庶子,二人有过一夜露水情缘,才有了伊妃。”说话的是一位布衣少年,面容憨厚,麦色肌肤,正是左丘云。

“恩。”小太子点头。

“此次瘟疫肆虐,然整个京华,只有左相府不曾出过病例。”左丘云的声音中带着疑惑。

“哦?”

此时秋夕在偏室内听见左丘云的声音,不禁试探着问出口:“是云儿么?”

“姐姐?”听出秋夕的声音,左丘云很是惊讶。

小太子一脸困惑地看向左丘云。

“真的是你,云儿!”秋夕惊喜道。

“姐姐怎会在殿下的东宫之中啊?”左丘云连忙转身向着小太子问。

“她……是你姐姐?”小太子有些懵。

“太子殿下,此事说来话长。”秋夕的声音从偏室门内传来。

“姐姐难道……染了瘟疫了么?为何要单独住在偏室?”左丘云忽然惊恐道。

秋夕连忙否认:“不曾确定,只是有可能,所以暂且隔离几日。如今京华纷乱,云儿定要好好保重身体,照顾好爹爹。”

“姐姐放心!”左丘云道,“我与爹爹从不去人多之处,平日里都是鞋不沾地,来往无踪,想染上那瘟疫,可没那么简单。”

二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左丘云才请辞告退。

左丘云临走之时,被小太子叫住:“你蒙上面巾,捂好口鼻,取一些宫外死于瘟疫之人的衣衫鞋袜,携入左相府。”

“是,臣遵旨!”左丘云不问缘由,只服从安排与指令。

对于自己这个忽然出现的舅舅,小太子表示非常惊讶,缠着秋夕问她,秋夕也不知该如何与他解释,由于丢失了记忆,这事情复杂到她自己都理不清,只得告诉他,左丘云是她在宫外认的弟弟。

小太子点头,想着下次再宣召这个左丘云,该怎么称呼他。

几日之后,左相府。

一个姿容绝美的妇人被一帮家奴压至一间暗牢,牢内端坐着的,是白须白发的清瘦老人。

他垂着眸子,面容僵硬,瘪薄的嘴唇紧抿,似乎连那稀稀疏疏的几根睫毛也是暗淡无色的。

“相爷……”妇人挣了挣家奴的压制,却挣不开。

“你的好女儿,在一宫人身上洒了你研制的瘟毒,之后将他带上了春日宴,引起瘟疫扩散,如今,京华人心惶惶,瘟疫肆虐,连相府都不能幸免于难,今日清晨,府中已有家丁染上了此疫症。”伊曾的嗓音不大,却字字咬牙切齿。

“倾儿太小了,她不懂事,都是我这做母亲的错,求相爷不要责怪倾儿!”夫人慌了神,连忙磕头。

京华的瘟疫她早已知晓,也猜出或许是她那唯一的女儿所为,只是没想到,如今连相府都无法独善其身。

由于伊曾的原因,相府的人进出向来谨慎,从不扎堆进人多之地,出去了,也鲜少与他人接触。

伊曾从鼻孔中哼出一口气:“何处可觅得解药?”

“妾身……妾身向来只是配毒,却从未研制过解药……”妇人垂着眸子,越发慌乱。

“太子和石焚若查到你那宝贝蠢女儿,你那蠢女儿死一百次,也难赎其罪!”

伊曾愤恨的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吓得妇人即刻跪服在地,只字不敢说,一动不敢动,身子抖如筛糠。

自那日皇帝前来相府拜访,倾儿从雕花圆门缝中窥了他一眼,便整日茶饭不思,神魂颠倒,后来皇帝扩充后宫,倾儿不顾她的劝阻,执意入宫。

她给她的毒,是要她以备不时之需用以防身或保命,不是要她害人的啊!

此时此刻,作为母亲,她不知如何是好。

“若被查出,不但你那蠢女儿人头不保,就连相府都要受到牵连。”伊曾叹了一口气,“为今之计,为保相府平安,只能由本相先下手为强。”

杀了她,便死无对证。

“相爷!求相爷不要!”妇人哆嗦着膝行至他的身前,不断哀求,额头逐渐出血,依旧不断哀求,“求相爷救救倾儿吧!她毕竟,也是相爷的亲孙女儿啊!”

“亲孙女儿?庶子的私生女罢了!”伊曾冷哼一声,带着浓浓的冷漠与鄙夷。

伊倾与她的母亲不曾享受过相府半点的荣华富贵,她们的日子过得时常比府内的丫鬟还卑贱,丫鬟需要忍受的仅仅是体力劳动的剥削,而他们,不但要似丫鬟一般干活,更要忍受众人的非议。

近日,宫内又出了三件大事,先是绕梁阁内的乐嫔娘娘,再来,便是东宫的小太子与倾城殿的伊妃,接连出现了染上瘟疫的症状。

得知小太子染病的那一刻,秋夕从室内破门而出,带上青枣便要往倾城殿走。

“娘娘。”青枣焦急又担忧,唤了她一声。

秋夕一声不答,直奔倾城殿而去,到了门口,不顾守门太监的阻拦,伸手狠狠将殿门推开。

“咣——”随着门被重重推开,秋夕疾步进入殿内,俯视着躺卧在床的伊妃。

她的眸色冰冷,嗓音带着浓重的愤怒与压抑:“瘟毒的解药!”

伊妃转了转自己无神的眼眸,看着这个忽然闯入的东宫婢女,苍白的嘴角抖动着:“大胆奴婢,你似乎来错了地方,若本宫有解药,本宫怎会病倒在床榻?”

“青枣,给我剑!”秋夕怒极,冷喝。

“是!”青枣连忙将方才带上的佩剑递了过去。

秋夕不接,只抽出长剑,冰冷的剑锋架在她的脖颈上,红着眼眸瞪着她:“如今宫内瘟疫肆虐,太医署的解药尚未研制出,多死你一个人,你觉得他们会拿我怎样?”

伊妃呵呵娇笑了起来,一个宫婢竟然也敢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倾城殿内的宫人是死绝了么?任由这个贱婢胡作非为?”

“青枣,将这殿内的蠢货清理干净!”秋夕手中的长剑逐渐陷入了伊妃脖颈的皮肉之中。

“是!”青枣即刻转身,对着殿内的宫人怒目而视,那群宫人,大多颤颤巍巍连滚带爬地夺门而出,留下的一小部分皆被青枣轻松解决,扔出了殿外。

见此情景,伊倾瞪大了双眸,半晌,只缓缓说了一句:“我真傻。”

她真傻,为了讨好皇帝与小宛进行那要的交易,为了害一个太子与乐嫔竟然闹得满城瘟疫。

母亲所炼制的毒向来只可预防却不可解,她明明日日都有服用预防这瘟毒的药,为何还是染上了这病?

“交出来!”秋夕手中的利刃已经割破了伊妃的脖颈,鲜血从她的脖颈处溢出,她却有些感觉不到疼痛。

这预防瘟毒的药一贯是从相府母亲那拿的,难不成母亲上一次给她的药,是假的么?

老天真是从未善待过她,她自小受人欺压,如今进宫方获得一丝天子垂怜,天子却又出征离宫。

如今她害人害己……

伊妃闭上了眼眸,两行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我没有……真的没有……这瘟毒是无药可解的……”伊妃的身体轻颤,脸色狰狞又悲哀,说出的话断断续续,如鲠在喉。

秋夕握住长剑的手止不住发抖,她的眉目扭曲着,一瞬间,眸中泪水压迫着她的眼眶,心脏仿若骤停一般,世界忽而开始变得空白。

无药可解?

她拖着长剑一步一步往外走,走得极慢,走至门口,对青枣哑着嗓音道:“将倾城殿封锁,时刻密切关注伊妃。”

她不信,她不信这瘟毒无药可解。

“遵命。”

伊妃泪眼盯着那个门口细长的身影,忽而觉得如此熟悉。

这个身影,她在小宛给她的画像中见过,这个身影走路的姿势,小宛也曾让她模仿。

她血红的眸子瞬间皱缩,此人……此人究竟是谁?

秋夕开始没日没夜地守候在小太子的床榻前,只要她醒来,便是盯着他,伸手不断地摸他的小脸,捏他的小手,为他擦面擦手。

小太子的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醒,清醒时,便对着秋夕红着眼问她:“父皇与母后只我一个皇子,若我死了,父皇与母后是不是便要无人送终了?”

“不会……绝不会……”秋夕一遍一遍地摇头,极力忍住眸中的酸涩,强颜欢笑,不敢当着他的面哭泣。

“你不要再陪着我了……一睁眼就看见你真的好烦啊……”小太子开始拒绝秋夕去触碰他,他蹙起小眉头,不断地赶秋夕走。

秋夕不管不顾地抓着他的手在唇上亲吻:“殿下就算再烦,我也不会离开。”

小太子抽出自己的小手,极力转了个身,将小身子背对着秋夕,拉起被子盖过头顶。

秋夕看见被子在不断地耸动,他在哭,他为何要哭?

一切都会好起来,他不该哭的。

太医署已经在抓紧研制解药,这一日,终于有了进展,研制出一味可以阻止疫情继续在体内扩展的良方,然却无法根治此瘟毒。

更加可喜的是,左相府所豢养的郎中也研制出一味药,可预防此瘟毒的传染。

小太子服用了此药之后,显然病状得到控制,趋于稳定,不再每日昏睡时辰愈来愈多。

两日之内,宫里宫外的诸多病患都得以服用此两种药,疫情肆虐、风雨漂泊的京华逐渐安定下来。

“娘娘,倾城殿的那位,去了。”清晨时,青枣前来禀告。

“怎么死的?”对于伊倾的死,秋夕没有丝毫的悲悯。

“一刀封喉,是被人杀害的。”青枣道。

秋夕冷笑:“那只老狐狸下手果真决绝。”

“还有一事,绕梁阁的乐嫔悄悄离宫了,她的身后,还尾随了倾城殿的那位蒙面女子。”青枣继续道。

“去了何处?”

“奴婢跟过一小段,看方向,是往北的。”青枣道。

“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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