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五色冲盛知夏叫了两声,和猫相比,狗待人要熟络多了。
“哦,好,谢谢阿姨。”
盛知夏回应了阿姨,摸了摸五色的头,随后换了鞋,一脸平静地走过了玄关。
随后,就见阿姨敲了敲书房的门,小心翼翼地说道:“先生,小姐回来了,可以开饭了。”
盛知夏有点懵,视线一直追着那个阿姨。
盛知夏这个反应,倒不是因为看到了阿姨在,而卓不言不在,早上出门前她就已经听卓不言交代了,以后会有阿姨过来负责他们的衣食起居。
她只是奇怪,现在都晚上八点半了,陆慕辰还没吃晚饭?阿姨说,陆慕辰在等她吃饭,他脑子坏掉了?
不一会儿,陆慕辰从书房走出来,脊背挺直,一身衣服也很正式,是可以直接参加会议的打扮,并没有换过家居服。
老实说,盛知夏对陆慕辰这身打扮是不太熟悉的,她跟他归根结底是少年时候的爱情,陆慕辰那时当兵,也不会有太多穿西装打领带的时候,最常见的是一身迷彩。
日常就更随意了,怎么舒服怎么穿。
西装革履的场合当然也有,不是家族宴会,就是外出交际,或者,是他们当年的订婚仪式。
“不是让你早点回来?拿我的话当耳旁风?”陆慕辰见了她,那张素笔难描的俊脸写满了不悦,似乎一直在等机会说出这句质问。
盛知夏暗暗腹诽,生气包啊陆慕辰,这要是不哄着点儿,金主大人一个不高兴,没准不让她出去抛头露面怎么办?
做伺候金主的金丝雀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关在笼子里哪儿都去不成。
盛知夏忙笑着解释:“又拍夜戏了,一收工,我就马上赶回来了。陆少,你还没吃饭吗?我已经在剧组吃过了……”
呸!
盛知夏说完最后一句,就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她心里到底是多想怼陆慕辰啊,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头。这句话怎么能说?
果然,陆慕辰听见她这句话,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扫了过来:“不管你晚饭吃没吃,就算你吃饱了,这些菜也得给我吃光。”
说着,陆慕辰再不管她,已经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呵呵,小姐,再吃点吧。”阿姨似乎也是被陆慕辰的语气给吓着了,笑脸有点僵,却是在招呼盛知夏坐。
盛知夏早看到餐桌上的晚餐了——丰盛得要命,这阿姨似乎是来炫技来了,比早上卓不言做的饭菜好看了一百倍,味道应该也不会差。
但是这足足三人份的量,她怎么吃得完?
无奈,盛知夏硬着头皮坐到了餐桌前,拿起餐具就开始大口地吃了起来……
晚餐虽然她已经在剧组吃过了,但那已经是几个小时前的事了,后来又拍了两个多小时的戏,到现在她根本就是饿了。
楚媛的身体啊,太难吃了,若是从前的她,吃过了晚餐,这个点是绝对不会再吃东西的了。
见她吃得这么香,陆慕辰又开始盯着她了,盛知夏感觉到了有目光射过来,抬头看过去,果然对上了陆慕辰不耐烦的眼神。
盛知夏却是不管,继续埋头苦吃。
他们这种出身的男人女人,餐桌礼仪是必学的东西,她当然知道上流社会的淑女是怎么吃饭的,绅士也应该是像陆慕辰此刻这样,吃饭不发出任何声音,餐具之间不发生任何碰撞。
但是,陆慕辰就别在她面前装了,他上的是军校,后来又在部队呆了那么多年,吃饭能一直遵守什么绅士礼仪?执行任务的时候,吃饭只是为了维持体力,还讲究礼仪?讲究礼仪的人,都饿死了。
陆慕辰曾经在她的面前表演过,如何几分钟吃掉一份午餐。
那个时候,盛知夏觉得可新奇了,陆慕辰的两幅面孔,她都见过,斯文的,痞气的,人前的,人后的,她爱死两幅面孔的陆慕辰了。
现在,她变成那个风卷残云迅速解决掉所有食物的女人,而陆慕辰却装起了斯文,就让他继续端着吧,反正她也不在意他怎么吃、吃多少。
不对!
盛知夏猛地想到,陆慕辰这货还是能吃多少吃多少吧,别饿得半死,s出来又让她带他去升平街吃什么垃圾食品。
盛知夏到现在都对陆慕辰的呕吐心有余悸,她还想多活几天,陆慕辰就别作死了。
“陆少,很好吃的,你多吃一点。”盛知夏这么一想,马上就发扬风格,招呼起了陆慕辰。
“你不是吃过晚饭了?”陆慕辰破天荒接了她的话,不满的情绪更甚。
盛知夏知道他什么意思,也不觉得羞耻,笑眯眯道:“我是猪嘛,可以吃很多。”
陆慕辰嗤之以鼻:“呵。”
他似乎也无话可说了,一个人坦然承认自己是猪,他还能说什么?
“小姐的胃口挺好的,要是不够的话,明天我再多准备一些。”这时,一直在一旁收拾家务的阿姨忽然开口道,声音里带着点歉意,始终都很小心谨慎。
“咳咳咳……”盛知夏冷不丁被呛到了,她刚才故意呛陆慕辰呢,怎么阿姨当真了?三个人的分量两个人吃,陆慕辰吃得跟蚂蚁似的少,阿姨明天还要多做一点?这不是让她去死吗!
“不用了,阿姨,够了的,我要减肥的,不能吃太多。”盛知夏忙解释。
“小姐你很瘦,不怕的。”阿姨笑了一声,却是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对陆慕辰道:“先生,狗想出去,需要我带它遛一遛吗?”
五色确实是迫不及待想出门儿了,一直溜达来溜达去,一副急哄哄的样子,它甚至已经把自己的牵引绳儿都给叼出来了,就等在餐厅门口。
阿姨这么善解人意,盛知夏没敢接话,偷眼去看陆慕辰。
陆慕辰却面无表情地扫向盛知夏:“别吃了,去遛狗。”
好嘛,金主大人能放过她?想到一出是一出,这才是陆慕辰。
那阿姨似乎还不太理解陆慕辰的意思,半天没动,陆慕辰难得解释了一句:“我在跟她说话,以后遛狗的事交给她。她不是想减肥吗?还不快去!”
最后一句,已经又是转移到盛知夏身上来了,跟对阿姨说话的平静截然不同。
盛知夏把最后一只虾塞进了嘴里,貌似十分依依不舍地把餐具放下了:“哦。”
她抽纸巾擦了擦手,笑着对阿姨道:“阿姨,我去遛狗就行了,你继续忙吧。”
“陆少,您慢吃哈。我下去了。”盛知夏把牵引绳给五色套上,跟陆慕辰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往玄关处换鞋去了。
还是戴着帽子,戴着口罩,全副武装,只是这次没有陆慕辰跟在身后了。
“五色,别跑那么快啊,今天你家主人不在,你要是跑快了,我会揍你的。”盛知夏拽紧了牵引绳,摸了摸五色的头,说道。
有了昨天的经验,盛知夏也掌握了一点遛狗的技巧,对五色的喜好什么的也有了不少了解,她出门前,还特地在口袋里藏了点狗零食、塑料袋、纸巾,以备不时之需。
小区就那么大,昨天陆慕辰带着她遛了一个小时,盛知夏一下楼,就沿着昨天的路线走了。
其实不是她在走,是五色自己在寻路,东闻闻,西闻闻,很有领地意识。
晚上九点多一点,小区里的路灯亮着,虽然是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但绿化却十分不错,蚊虫就不那么客气了。
盛知夏穿着短裤,腿上被叮了好几个包,五色却还跑得很欢,就在盛知夏低头挠着自己的腿时,忽然听见前面传来一声呜咽的狗叫。
听这声音,不是五色的叫声,盛知夏忙抬头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震住了——
五色将一只白色的比熊按在地上,正在做着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盛知夏狂晕,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吧?她就一会会儿没注意,五色怎么耍起流氓来了!
五色是只公狗,德国黑背的体型又很健壮,那只比熊显然根本不是它的对手,被五色扣住,只知道拼命地呜咽,想要往前冲。
“喂,五色!”盛知夏真没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五色这是发那啥期吗?为什么陆慕辰没有提前告诉她啊!
盛知夏正在呆愣,一道脚步声冲了过来,伴随着一个老大爷气急败坏的声音:“色狗!谁准你对我们甜甜下手的!你这个色狗!放开甜甜!”
盛知夏:“……”
比熊的主人来了。
这……这……
那老大爷上前,把盛知夏手里的牵引绳一扯,硬生生把五色从比熊身上拽开,生气地对盛知夏道:“这是你们家的狗?你们家的狗强女干了我们家的小宝贝,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你是怎么养狗的!”
盛知夏:“我……”
那大爷看她戴着口罩,听声音细细弱弱,还拽着五色的牵引绳不放,一手把比熊抱在了怀里,对盛知夏道:“你去把你家长叫来!今天没人负责,我就把这只狗阉了!强女干犯!去,回去叫你家大人来!”
盛知夏根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让她怎么说?
这大爷六十多岁,生气的表情不是虚的,对这比熊的心疼盛知夏都看在眼里。
谁的闺女被人强了,能不生气?
于是,盛知夏在那大爷的催促下,只好无奈地掏出手机,给陆慕辰去了个电话——
陆慕辰这个号码盛知夏存了,这还是第一次主动拨过去。
电话接通得倒也快。
“喂,那个……你能不能下楼一趟?”盛知夏连称呼都省了。这大爷以为她叫家长呢,她能叫陆慕辰“陆少”?
“不是说认路了吗?你是干什么吃的?”陆慕辰的声音充满了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