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岁月如梭,转眼便过去了半个月,承睿一行四人此时已经到了临霈城,过了临霈再往前五十里,便是百齐国都上京城了。
“真快啊、眼看着就要到京城了。”
承睿坐在路边粥摊上,喝着碗里的肉丝粥,吃着手里的芝麻酥饼,看着前头二十步远的杂耍。
承翊抱着臂,看着承睿吃,这已经是他吃的第二碗了,就当他准备吃第三碗时,朱悦瑶拿着大包小裹的回来了。
“大哥、你怎么还在吃啊!”
“妹妹你可没少买啊、”
朱悦瑶将东西都堆在桌上,笑嘻嘻的看着承睿,“都是些临霈的特产,什么杏子酥,莲花糕,还有一些果干。”
“你买这么多,你吃的完吗。”
承睿放下手里的空碗,冲着老板又招呼了一下,老板默契的就又端了一碗上来。
“咱们去京城的这五十里路上,客栈人家基本没有,不多带点儿吃的可怎么行,咱俩倒还好,主要是怕饿着王爷跟我师父,你看他俩,除了酒楼,从来不吃这路边摊,到时候还不得饿死。”
朱悦瑶说完也冲着老板一招呼,叫了跟承睿一样的粥跟饼,承睿看看承翊面前空空如也的桌面,直摇头。
“老弟你吃点儿吧,你看我吃了三碗了,我也没被毒死不是、”
一旁的司煜默默的放下了碗,吃着手里剩下的饼,“王爷,味道还不错、可以一试、”
“绝不、”
还是那冷淡的语气,此刻的承翊傲娇的就像一个小公主,朱悦瑶从她买的那堆东西里,挑了一包递给了承翊。
“王爷你吃这个吧,特意买给你现在吃的,一会儿还要赶路,不吃饭可不成。”
承翊优雅的接过那包东西,然后再优雅的打开,再然后再优雅的吃起来。
几人默默的吃着东西,这时就看见一个披麻戴孝的女子,拉着一辆大板车,吃力的向着城门口走,车上拉着的应该是她的亲人,她十分的悲伤。
她走到一个巷子口时,停了下来,将车上的白布旗子打开后,她便面向大街,跪在了地上。
“卖身葬父、呦嚯、”
这样的场景,似乎经常能遇到,那些过路的行人只是看了看她,便都走开了,就没有围观的,也没有上前询问的。
“大哥、那个女子卖身葬父、”
朱悦瑶吃着饼,看着热闹,但她丝毫没有同情的意思。
承睿看了看那女子,也转过了头。
“咱们这一路,还真是没少见这样的事,一个女孩子还真是不容易。”
“其实将人拉上山,找个景色好的地方一埋就可以了,她们为什么都要卖身呢,我总是想不明白。”
朱悦瑶摇摇头,在她看来,人死了就是死了,买再好的棺材,埋再多的陪葬,这人也活不过来,何必大动干戈的让活人受累呢。
“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个依靠罢了,若是被大户人家买去当个丫鬟,后半生也是吃住不愁,除去葬爹的花销,自己也能留一些在手里,何乐不为呢。”
“这人啊,还是要靠自己,正所谓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你个小丫头,看着人不大,想法到不少,赶紧吃,吃完我们好赶路。”
几人各自吃着自己的饭,不多一会儿便酒足饭饱,收好东西牵着马准备走。
谁料这时,那卖身葬父的女子,却冲着他们几乎是用喊的,凄婉的求助起来,她眼含热泪,簌簌的掉着晶莹的眼泪,苍白的脸色让她有一种病态的美感,就像风中的芙蓉一般,柔弱的想让人将她带回家。
“几位公子帮帮我吧。”
那朱悦瑶见了这样像柳絮一样,随时都能被吹走的柔弱女子,微微的蹙起了眉,面对这样的女子她总是怀着一份戒备,因为她家中便有几个这样面柔心狠的蛇蝎女人,与她们相处她真的觉得很累,所以才想着鲜衣怒马纵情江湖。
“你想做什么、”
朱悦瑶握着腰间的佩剑,站在的最前头,将这女子与承睿几人隔开了。
承睿看着下意思就冲在最前头的朱悦瑶,不禁心中感动,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勇敢。
“丫头你认识她?”
朱悦瑶目不转睛的盯着女子,仿佛她随时都会冲上来刺杀他们一样。
“我不认识、可是我觉得她很危险、”
承睿看向那女子,仔细观察起她来,他作为第一艺馆的第一老鸨,看女人的眼光还是很毒的。
这女子身上的孝服很脏,尤其是膝盖以下,格外的脏,她穿在里头的衣服是粗布做的,将她脖子上的皮肤磨蹭的有些发红,她的脸虽然也蹭的脏兮兮的,可是从那些还算干净的皮肤可以看出来,她保养的很好,皮肤很嫩也很白。
“她并不是普通穷人家的女子、”
“她不一般、”
承翊跟承睿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话,朱悦瑶偏过头去,可是还是警惕的看着那个女人。
“她是刺客?”
“不知道、”
“老弟怎么办、”
“带上她、”
朱悦瑶吃惊的看着承翊,“王爷!”
“她接近我们,定是有所图,与其让她藏在我们看不见的暗处,不如时刻带在身边。”
“可是她若是投毒怎么办,太危险了、”
“不带着她,她就投不了毒了么?”
承翊安静的看着朱悦瑶,朱悦瑶却是无话可说,确实是如承翊所说,她若想投毒,藏在暗处一样投,而且更容易。
“那我去把她带过来。”
“我同你一起去。”
承睿说着便朝着承翊伸出手,承翊会意的掏出钱袋,拿了一块十两大的银子。
“走、”
承睿带着朱悦瑶站在女子面前,那女子抬头楚楚可怜的看着承睿,眼泪非常配合的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公子,帮帮我吧、”
“你准备卖多少钱、”
承睿直截了当的问价钱,却没有对她有任何的同情,这让女子愣了一愣,她没想到他竟对她的美貌不为所动,她思考了一下,弱弱的说道:“二十两、”
但是承睿却摇了摇头,“不行太多了、我只有十两,我来负责安置你的亡父,剩下的给你、”
那女子似有为难的皱了皱眉,可是当她看着承睿平静无波的眼睛依然对她毫无波澜时,她缓缓的服下了身子,给承睿磕了一个头,“但凭公子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