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洛待董似朗走了之后,她手中方盘放在方桌上,心神似乎不定,“小楚怎么会死了,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
她还记得庒楚几日前,还鸿望着将嫡仙醉打造成比大马酒还要名誉天下的名酒呢!怎么会…心里顿生荒凉、心伤之感,这种感觉无关男女之情,是姐姐对弟弟的姐弟之情。
庒楚捏着嗓子进门,故作不悦道:“你这姑娘怎么回事,有客人进门了,也不知道招呼嘛。”
江轻洛那还有心思卖酒,头也没回,淡然道:“客人,不好意思,今日这酒不卖了,改日再来吧。”
“你说不卖就不卖了?我偏要买。”庒楚缓步朝江轻洛走近,她穿了一身青衫薄衣,腰间挂着香囊,侧脸如烟,眉似轻然。
江轻洛拧了宁眉头,还以为哪来的地痞,冷然朝对方看去,眼角的冷然化作一笑,这一笑顿添几分美感。
她心头一喜,急忙起身,望着对方,淡淡的口吻透着疑语,“小楚?”
庒楚这色批见此,趁机捉住她温润的玉手,笑道:“洛姐,怎么,这才几日不见就认不出我来了。”
江轻洛没在意那双揉搓的爪子,而是道:“你把面纱摘下来。”
庒楚并没有听见屋内两人交谈的话语,所以并不知道江轻洛以为他死了,但下一刻又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喜悦之情,还有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庒楚疑惑,但还是一手牵着她,一手摘下纶巾,打趣道:“把面纱摘下来干嘛,莫不是洛姐你迷恋上我的容貌了。”
是那张熟悉而又生动的脸,而且话语之间透着痞性,江轻洛微松一气,感觉到那双不老实的手,喜意一敛,冷然道:“还不放手,你这人,我可是你长姐,你又对我放肆了。”
庒楚笑了笑,却也放手,扁嘴道:“你都说了是我长姐了,我牵一下你的手,表达一下姐弟之情,又怎了嘛。”
江轻洛戳了一下他的眉心,温声道:“你眼不净,心不纯,你说怎么了。”
庒楚板板正正的对视着江轻洛的眼眸,“你看我哪儿眼不净,心不纯了。”
江轻洛确实看了一双清明熠彩的眸子,想起刚才董似朗说他死了,心里的不定之感,如今见他活的好好的,只好将就他,宠溺道:“好好好,你眼神清澈,心无杂念行了吧。”
庒楚顺势上爬,又牵着江轻洛暖哄哄的柔荑,道:“杂念确实没有,要说眼不净,还要属洛姐你的眼睛。”
江轻洛发觉的他又上手了,顿觉这家伙脸皮真厚,旁人被她一斥,哪好在无礼,见他只是牵着,没有揉搓,也就任由他了,没好气道:“我眼神不净?你倒是说说哪儿不净了。”
庒楚驳语道:“哪儿干净了,你看你,眼含烟波千秋雪,包罗万象气自华,哪像眼睛干净的人。”
“就会说些俏皮话。”还以为这混小子要说什么混账话,但这下句,就让她哭笑不得,这不就是夸她眼睛好看,蕴含内敛嘛,而且这诗挺不错的,没想到,小楚还是一个才子,这随意而做的诗,就比徐知府的公子强上了许多。
江轻洛这才问起董似朗刚才说的事情,“小楚,董似朗方才在这里来,说你死了是怎么回事?”
庒楚也算知道他被抓之后的事情,解释道:“我两天前被贼人抓了,醒来之后就是今天早晨。”
江轻洛闻言一讶,“你真的被贼人抓了?”见庒楚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还以为董似朗说的假话。
庒楚抚着她后背,让她坐下,自己也坐在她旁边,才出声道:“洛姐,你怎么知道我被贼人抓了?”
江轻洛挪开庒楚还牵着她的手,淡道:“董似朗刚才告诉我的,说你被夜闯铁府的贼人抓了,而且抓了你的贼人与你一同死了。”
庒楚没手牵只能搭拉在桌上,疑声道:“死了?你是说,白溯也死了?”
“白溯是谁?”江轻洛可不知道白溯是谁。
“白溯就是抓我的贼人。”庒楚见她眼眸透着疑惑,便道。
“董似朗是这么说的,白溯死没死我也不知道。”江轻洛询问道:“不过你真的被人抓了,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庒楚见她脸上并非虚假的关心,心中温暖,解释道:“我应该是被谁救了。”
“被人救了?”江轻洛见他话语零模两可,微语道:“你这话意,似乎并不知道是谁救了你一般。”
庒楚无奈摇头道:“我确实不知道是谁救了我,我醒来之后,是一位好心人收留了我,我也是今天早晨刚醒,昏迷了两天。”他猜想可能是那位夫人救了他,但两者关系尴尬,对江轻洛自然不能说。
“昏迷了两天!那你受伤没有?”江轻洛对着他的脸看了看,然后拿起他的手撩起衣袍,左右看看,看完又蹲下身,就要撩起他的裤角。
庒楚愣了愣,将江轻洛挽起来,问道:“洛姐,你这是干嘛,刚刚才说我眼不净,心不纯,现在你怎么自己就上手了。”
江轻洛见他一脸,你怎么占我便宜的表情,顿时愣了愣,然后淡雅的脸容为之一恼,教训道:“你这混小子,想什么呐,我只是看看你身上哪里伤到没有,哪有你心思那么复杂。”
庒楚拍了拍胸脯,显得自己很健康,“我好的很呢,没伤到哪里。”他之前确实眼不能睁,身不能动,不过醒来之后,这些就全好了。
江轻洛见他完好,舒了一口气,才道:“你没受伤就好,不过收留了你两天的好心人,你也要好好报答才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做人还是要知书识礼的好。”
庒楚自然知道这些道理,却还是虚心接受道:“洛姐说的是,不过我醒来身为分文,想做点什么也做不了,而且连衣服都是穿的别人的。”
江轻洛看他穿着原本还有些疑惑呢,释然道:“我说你怎么穿的这么老气纵横呢,没有一点你这个年纪该有的气质。”她要不是看这张脸,看身影还以为是哪个年迈的老者呢。
庒楚笑道:“收留我的好心人是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所以这身衣服穿着是显得老气了点,不过,我还是挺感激那老人的,人挺好的,就跟洛姐一样心底善良,再说了,对我而言,衣服就是穿衣裹暖、遮身蔽体之物,老不老气并无所谓。。”
“小楚,你能说出这种话,洛姐很高兴,现在的人太在乎外在的东西了。”江轻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很欣赏能说出这番话的庒楚,她见过很多人,只注重虚华的外表,而忽略了事物的本真,本末倒置、虚荣忘心。
庒楚笑了笑,总觉得江轻洛似乎有一种与众不同之感,但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