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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有了晨晨,她在本该幸福的童年跟着我受尽人情冷暖,看尽眉眼高低,漂泊流浪,我还有资格把这样的悲剧带给另一个孩子吗?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里,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迷乱着我的眼睛,让我迷失了方向。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看着这个华锦的世界,这是一个我永远都融不进去的世界。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
我怔怔地看着她,淡淡的妆容透着精致,妩媚的笑脸漾着自信,一双平底鞋让她的脚步更加轻盈,她缓缓走到我身边,熟悉的香水味让我脸色骤变,只见小然笑意更浓,朱唇轻启,“我怀了他的孩子,我和他就要复婚了。”紧接着,一张纸落入我的手里,“怀孕证明”四个字刺痛着我的眼睛。
看着小然离去的背影,我凄然笑了,笑的流出了悲凉的眼泪。
两个女人同时怀了他的孩子,一次次熟悉的香水味已经让我知道了他的选择。
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我就像一个疯子,无论我说什么,无论我怎么努力说明我所说的是事实,都没有人会相信。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也好无助,我已经被这个世界隔离了。我就像一叶孤独的小舟,独自在风浪咆哮的大海漂荡浮沉,没有人烟,没有港湾,看不到尽头,划不到岸边,自生自灭,无依无靠。
回到家里,兰兰看到我,一脸焦急,“雅文,你怎么了?”
我扑到兰兰怀里,“陈以深不要我了。”
“你开导开导雅文,他们之间肯定是有误会,以深不是那样的人。”方立辉对兰兰说。
方立辉走后,我回到房间,看着熟睡中的晨晨,我躺到她身边,揽上她的身体,想让她幼小的身躯填补我空荡荡的心,心却凌迟般的痛着,那痛感化作苦涩的泪水,像不会枯竭的泉眼,点点滴滴,把我吞噬。
可能是我的哭声惊醒了晨晨,晨晨“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响起害怕的声音,“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没事。”我一边说一边哭的更厉害了。
我的哭声更吓到了晨晨,她紧紧抱着我,使劲往我怀里蹭着,一边撕心裂肺地哭着,一边喊着,“妈妈不哭。”
闻声进来的兰兰看着我们的样子,抱起晨晨,“晨晨不哭,你妈妈做噩梦了。”
晨晨挣脱开兰兰的怀抱,又钻到我的怀里,抬手给我擦着眼泪,稚嫩的声音刀子似的剜着我的心,“妈妈不哭,妈妈不怕。”
夜的宁谧被我和晨晨的哭声划的支离破碎,一旁的兰兰咬牙切齿地说:“我去给老陈打电话,我看他到底在干嘛。”
兰兰转身走出了我的房间。
晨晨的哭声仿佛一把锋利的刀,把我的心剁成了碎片,我强忍着泣血的心痛,柔声哄着晨晨,“晨晨不哭了,妈妈刚才做噩梦了,你看妈妈都不哭了。”
晨晨抹着眼泪抽噎着,一声声叫着“妈妈。”仿若一把把尖刀刺着我的心脏,生生的痛着,痛的几乎窒息。
我把晨晨紧紧揉进怀里,爱女之情代替了所有,稍倾,我强迫自己唇角噙起柔和的笑意,“晨晨,我们睡觉,好不好?”
“好,妈妈不哭了。”晨晨坐起身,伸出两个小手抹着我的眼泪。
我躺在床上,把晨晨紧紧按在怀里,这才是我的生命之重啊。
哄睡了晨晨,兰兰悄悄把我拉进了她的房间,把她的手机递给我,说:“老陈电话。”
我犹豫了一下,把手机放在耳边,哽咽着,轻轻地“喂。”了一声。
“雅文。”我真切地听到陈以深疲态的声音夹杂着深深的无奈。
“嗯。”我咬唇,一股酸涩瞬间涌上喉咙,泪水瞬间充盈了我的眼眶。
陈以深顿了一下,又轻声说,“好好睡觉吧,什么也不要想了。”
我哽咽着,轻轻地“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我突然觉得他正在离我远去,我想挽留,却很无力。
我心痛地闭了闭眼睛,把酸涩的泪水悉数逼回了身体,任这苦涩在我的体内蔓延。
我的怅然若失看在兰兰眼里,兰兰轻声问:“你今天怎么了?”
我同她讲了今晚的事情,兰兰听的直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雅文,人家小姑娘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的动作,她的眼神,她的香水味,对你来说是无言的挑衅,但是如果讲给别人听,就是你的错觉,是你在捕风捉影,除了我,没有人会相信你的,你这样大哭大闹,只会把陈以深越推越远。”
“我知道。”我红肿着眼睛说,“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兰兰搂上我,轻拍着我的后背,“不管怎么样,不要再作践自己了,你看看你最近,脸色也不好,觉也睡不好,如果一段感情带给你的是伤害,就不要太在意了,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你还有晨晨,她需要一个心态平和健康的妈妈,不管陈以深怎么样,也不管有没有陈以深,你都要开开心心的。”
一向支持我和陈以深,甚至卖力撮合我和陈以深的兰兰,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终是站在了我这边。
我不是无依无靠,我不是孤身一人,我还有兰兰,还有晨晨。
我紧紧搂着兰兰的脖子,哽咽着说:“我知道了。”
回到房间,关掉灯,我躺在晨晨身边。小姑娘的笑脸,眼神,香水味,在我眼前越来越清晰。我在床上肆意翻滚,头痛欲裂。
黑暗中,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向我张开,将我套入其中,慢慢收紧,紧紧包裹着我,我动弹不得,直要窒息。
一夜无眠。
早上,李阿姨接了晨晨去幼儿园之后,我揉着沉重的眼皮,给方立辉打了个电话请假。
重新倒回床上的我,想睡又睡不着,想醒又醒不来,仿佛有两个人在用力拉扯着我,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不论我倒向哪一方,另一方都会把我撕裂。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在我体内发酵。
一整天,我都没有接到陈以深的电话,我把手机拿在手里,一次次愣愣地看着屏幕发呆。
忍不住心底的挣扎,我缓缓打出,“在干嘛?”看了几秒后,又改成,“我想你。”犹豫许久,又删除。
他是不是已经彻底厌烦我了,不想要我了。
如果我再给他发短信,他会不会以为我又在查岗,会更加厌烦我。
狂躁纠结了一整天,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我再也没有勇气发出只言片语。
晚上接到陈以深短信,“我明天回去。”
五个字,像一股甘泉涌进我干涸的心湖,我顿时笑脸飞扬,双手近乎颤抖地捧着手机,紧紧盯着那几个字,我要确定这是真实的,这不是梦。
他要我,他还要我,他没有不理我,这个认知让我激动不已。
这五个字仿佛带着特殊的魔力,吸引着我的眼睛,这五个字仿佛是娇艳的玫瑰花,在我的眸中盛开。
许久,我颤抖的手指缓缓打出,“好的。”然后毫不犹豫按下了发送键。
这一夜,我又失眠了,带着兴奋不已的愉悦,我一次次拿过手机,打开收件箱,看着“我明天回去。”
第二天下午,内线电话响起,我一看是陈以深办公室电话,马上接起来,“过来。”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里就传来了陈以深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随后,电话里只剩忙音。
我飞快地起身,一路小跑去了陈以深的办公室。
我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陈以深正在同周副总和营销总监讨论着什么,见我进来,陈以深和周副总看我一眼,又收回眉眼,营销总监眼神诧异地盯着我看了两秒,也收回了眉眼。
我只得到沙发上坐好。
十分钟后,周副总和营销总监走了出去。
陈以深坐到我旁边,审视,纠结的眸子看向我,我的心一凛,他会同我说什么,会是让我心碎的话吗?
半晌,陈以深直视着前方,沉声道,“你爱我吗?”
我犹豫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陈以深侧头看向我,深邃的双眸带着一抹郑重,声音沉稳醇厚,“第一,以后不许再闹了。”
我看着他的脸,沉肃的表情让我有些许害怕,同时也让我知道,今天的话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我没有反驳的余地,“好。”我咬唇,点头。
“第二,你辞职,我们结婚。”陈以深浑厚的嗓音沉稳有力,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好。”我定了定神,从酸涩的喉咙里发出一个字。
陈以深目光紧紧锁着我,神色由沉肃转为平和,又渐渐浮起一抹疼惜。几秒后,他伸出胳膊把我紧紧搂在怀里,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无奈,丝丝心疼,“我们以后好好的。”
“嗯。”我鼻子一酸,哽咽着重重点头。我窝在他宽厚的怀里,醇厚的男人气息包裹下,我的心被融化成了柔柔的水。
半晌,陈以深轻轻推开我的身体,双手扶着我的肩膀,蓄满疼惜的眸子深深地看着我,缓缓覆上我的唇,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感觉,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伸出湿润的舌尖,轻轻触碰着他的,同他一起交缠,气息相错,相濡以沫,缠绵缱绻。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一刻,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就这样在一起,不离不弃,牵手一世。
陈以深拿过我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小东西上,低声道,“他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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