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起弄得彻底懵住了。
她眨了眨眼,半天吭不出声,心脏砰砰砰的跳着,愣愣的看着凑过来的孟艺莘。
孟艺莘眉尾微扬,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记得之前我大哥和我说,严四爷名叫严绝,你上次微信聊的那个人备注也是严绝,之前我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也没想到你和他会扯上关系,今天看见他了,才突然想起,他就叫严绝啊,而且刚才他那句叮嘱,你对你说的吧?”
“莘莘……”
“还有头像,当时那个男的微信头像我瞄到了一眼,虽然看不太清楚,可是看着也像是他,软软,你从实招来,你跟他……怎么回事?”
阮宁讪讪一笑,弱弱的问:“我现在否认,你肯定也是不信的对吧?”
孟艺莘一个白眼:“废话,你就算是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信你鬼扯!”
阮宁闭紧了双眸,一副无力辩驳的认命模样:“那……就差不多是你想的那样吧。”
只是,比她想的更深一步,那是她老公,不是男朋友。
孟艺莘哼了一声,可不被她忽悠:“你不承认我也知道就是我想的这样,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和他是怎么回事?”
阮宁怎么可能和她详细说明,两眼闪了闪,微微别过头,语焉不详的咕哝:“能怎么回事?就这么回事呗。”
孟艺莘:“……”
她冷哼:“你少跟我模棱两可的忽悠,我要知道详情,我怎么都没想到你竟然和他勾搭在一起了,说,你俩怎么认识的,在一起多久了?是他追的你吧?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kiss过……”
阮宁嘴角一抽,没等她说完就没好气道:“你想哪去了?我和他……纯洁着呢!”
白纸都不及她和严绝的关系纯洁!
“……”
阮宁又瞪着眼哔哔:“还有,你注意用词,什么叫勾搭?这个词是这么用的么?”
饶是孟艺莘一贯从容淡定的性格,也被她弄得急了:“那你说啊,你俩怎么回事?我大哥之前和我说,那严四爷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性格又冷又狠,一看就是注孤生的那种人,没想到他竟然……”
阮宁抓重点:“他不近女色?”
“对啊,我大哥和他算是比较熟,之前他去我家拜访我父亲,我大哥就跟我感叹过一次,也不知道他和叶允琛……哦,也就是刚才那个一脸风流的贱男人,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成好兄弟的,性格行事都天差地别,叶允琛一个花花公子,而他则是不近女色,我大哥之前说的,认识他快十年了,就没见他身边有过女人,之前有个女的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为所动……”
孟艺莘在一边balabala的说着对严先生的寥寥所知,阮宁却已经听不进去了。
不近女色……
啊啊啊啊!
她不知道他的情况,所以不知道他的感情生活,可现在认识他多年的人都说他不近女色……
连女人脱光了站在面前都不为所动的那种不近女色!
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却跟个和尚似的无欲无求,要么是寡人有疾,要么就是……
果然啊,她就没猜错,之前还以为是自己误会了,可现在,可不就是实锤了么……
“他和你未婚夫很熟?”
孟艺莘点头:“嗯啊,据说认识十几年了,他们两家有点交情,然后年少时一起在m国念书,差不多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那种吧,说起来我就呵呵了,叶允琛天天和严四爷这种洁身自好的人待在一起,人家洁身自好,他流连花丛,人家都说物以类聚,也不知道他们这算什么。”
阮宁闻言,面上笑嘻嘻,心里mmp,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在真爱面前,一切皆有可能。”
就一句话,严先生果然是爱得深沉。
“哈?”孟艺莘直接蒙圈:“什么鬼?”
“没事儿,胡扯的。”
孟艺莘一脸狐疑,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你还没说你们怎么回事呢。”
“一年前……”
孟艺莘来了兴致,立刻凑了过来,两眼放光。
阮宁话音一止,扭头看她,面无表情:“亲爱的,你能先把车开走么?这里是人家酒店门口。”
孟艺莘无语的瞟了她一眼,驱车离开酒店,可没有一直走,而是拐出酒店后,在路边停下来,然后好整以暇的端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说吧。”
阮宁抓了抓头,神情不太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啊,就一年前,我一不小心撞了他的车,然后就认识了。”
“之后呢?”
阮宁装傻:“之后什么?就这样认识了,后面的就这样了啊。”
孟艺莘:“……”
孟艺莘强忍着晃她的冲动,嘴角一扯:“认识了之后,你们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阮宁:“还能怎么发展?就一来二去水到渠成了啊。”
发展?
呵呵哒,人家当年就来了一句,既然赔不起,赔人吧!
然后扯证去了!
孟艺莘惊呆了:“哈?不是他追你的?”
阮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问:“你看他像是会追人的?”
追人?她无论怎么想象,都想象不出来严先生追求人的样子,何况,他应该也不需要追人吧。
一腔深情,可喜欢的人却流连花丛……
哎哟,好可怜。
孟艺莘一默。
还真不像。
她大哥都说了,那位就是注孤生的性格,冷心冷情无欲无求的,除非家里安排联姻,不然绝对是不会有对象的。
孟艺莘摸了摸下巴,歪着头笑说:“我就一直琢磨,到底是什么样的男生才能让你心动,我总觉得你的性格,应该不会喜欢学校里那些半大不大的小男生,而是喜欢成熟稳重一类的,那些小男生也不适合你,现在看来果然没错,只是没想到会是他,软软,这样看来,咱俩还挺有缘啊。”
“这话怎么说?”
“他和我爸爸和哥哥都很熟,你和他在一起,那我们以后肯定也会接触上的,按照我们的性格,肯定也是合得来的,然而现在好了,你直接和我一个宿舍,怎么算都是要做好朋友的,这不是缘分么?”
阮宁觉得,孟艺莘想说的不只是这点。
还有就是,严绝和叶允琛是好兄弟,她俩是好朋友,就这样凑成了这么两对,就算上学不认识,以后因为那两位的交情,她们两个也早晚会认识,这才是缘分!
不过说到这里,阮宁忽然觉得,她和孟艺莘的相识,应该不是什么缘分。
他既然知道孟艺莘,当初她入学锦江,是他一手安排的,她被安排进那个宿舍,也是他的意思了,那么,她和孟艺莘的渊源,也是他促成的。
想到这里,阮宁忽然又想起一个事儿,忙拉着孟艺莘叮嘱:“莘莘,我和他的事情,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
阮宁解释不清,干脆不解释:“我现在跟你说不清楚,反正我和他的事情,现在能少人知道就少人知道,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哪怕是你的家人。”
“行吧,你不让说就不说,我现在也没心情管你这事儿了。”
“额……你又要干嘛去?”
孟艺莘一脸垂头丧气的说:“能干嘛?我月底就是二十岁生日,我爸爸打算办个生日酒会,正式公开我和叶允琛的婚约,我和他是两年前我十八岁的时候订的婚,当时因为我不想公开,所以就两家一起吃饭定下来而已,其实也算不上真的订婚,我爸爸打算等我这次生日,公开坐实这桩婚约。”
“你就那么不喜欢他?可我觉得他似乎……”
那个叫叶允琛的,应该并不是不喜欢孟艺莘吧,按照严绝说的他舍不得的那句话看来,应该是这么回事的。
孟艺莘一脸讥诮的冷笑,语气罕见的有些尖锐:“那种一看就是会在婚姻里不忠的男人,我就算是眼瞎了也不会喜欢他。”
阮宁一默。
孟艺莘苦笑道:“我爸爸和我妈妈就是家族联姻结婚的,他们之间没什么感情基础,所以我爸爸婚后并不忠诚,我妈为此流了很多泪,甚至和我妈妈一度分居,如果不是因为顾及两家颜面和我们兄妹三个,他们早就离婚了,这么多年,他们婚姻名存实亡,可却一直不离婚,只是互不干涉,我从小跟着妈妈在外公家长大,随母姓,对于他们之间的事情,作为女儿我无权干涉,毕竟这也是我妈妈自己的选择,可是我绝对不会嫁给一个这样的男人,他叶允琛这么多年沾染过的女人无数,虽然说结婚之前怎么玩都没关系,婚后忠诚就好,可是我没有办法容忍,何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婚前都控制不住自己下半身,婚后又怎么可能自律得了,他们这样的男人,总是把这些当做理所当然,可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和我妈一样委曲求全。”
豪门家族的婚姻,考虑的从来只有利益,至于儿女意愿,从来不在考虑范围之中,哪怕她家里人再疼她,也不会允许她任性,沈家和叶家是世交,早有有意联姻,就在她两年前高考结束回到锦江后,两家就突然商定起了这件事,没问过她的意思就定下了婚约,然后两家人吃了个饭算是订婚,她怎么不愿意,都无济于事,因为她和叶允琛的结合,促成的不只是沈家和叶家的利益最大化,连同孟家也一样有好处。
这就是生在豪门的悲哀,她享受着豪门千金的生活,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她也没办法真的不管不顾的丢下一切逃避婚约。
现在,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捉到叶允琛的错处,以此来解除婚约,因为当时由于她的强烈反对,家里本来都松口不逼她了,可叶允琛挡着长辈们的面说过,他会斩断以前的那些男女关系,不会再乱来,订婚之后只忠于孟艺莘一个人,任由她监督,但凡被她抓到错处,任凭处置,因此,沈家和孟家那边才不顾她的意愿答应联姻,也答应了如果叶允琛有错,立刻解除婚约,她这两年经常让人跟踪监视叶允琛,可怎么也抓不到把柄,今晚难得查到一点端倪,她才不管不顾的跑来,谁知道,还是搞错了。
对于这些,阮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安慰劝解的话,她想不出来,也说不出口。
她又想到了严绝。
孟艺莘本来想和阮宁一起吃了晚餐逛街的,可现在,一点心情也没了,索性说:“算了,软软,我先送你回家吧。”
阮宁刚想说好,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严绝的电话。
她看了一眼孟艺莘,满天星也在看她,她扯唇笑了笑,接通。
“在哪?”
阮宁瞥了一眼外面:“酒店外面的红绿灯右转过来点,怎么了?”
他说:“在那里等着,我去接你,一起回家。”
阮宁本来想说什么来着,可余光瞥见孟艺莘在看着自己,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
电话挂断。
“严四爷?”
“嗯。”她点了点头,复问:“话说,你为什么叫他严四爷?”
“我大哥说的,他在他家里排行第四,知道他的都称他严先生或是严四爷,不过我大哥他们不这样叫,我和他不熟,就叫他严四爷啊。”
好吧。
她撇撇嘴:“感觉你都把他叫老了,其实叫名字就好了啊,那么讲究做什么?”
孟艺莘斜睨她,啧了一声:“看不出来啊,软软,你还挺护夫啊,叫老一点都不乐意,也是够可以的。”
护夫本来是调侃的,可莫名的让阮宁觉饿得贴切。
她就护着怎么着。
“他打电话给你做什么?”
她斟酌了一下:“就说让我在这里等着,他要送我回去。”
其实是一起回家,可要是跟她这样讲,孟艺莘肯定会问一起回家是个什么意思,然后刨根问底,要么承认同居,要么坦言结婚,她都不想。
“啧,这是什么意思啊?还不放心我了?”
她都在了,竟然还要多此一举来送人,可不就是不放心她?
阮宁小声为自家老公辩解:“正好遇上嘛。”
孟艺莘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得,他要送就送吧,我还乐得不用跑一趟呢,这里到盛世颐园可远着呢。”
阮宁有点小心虚,索性不吱声了。
等了大概十分钟,一辆黑色的车子拐过红绿灯右转弯,慢慢停在他们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