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路上还算是比较顺利,也就是遇上了一场春雨耽搁了几天。
进入到了大虞境内,柳青的心也算是安定了下来,不用像在大草原时提心吊胆了。
这一次被绑架过去,呆了一年多的时间,日子过得着实不安稳。
不过,收获还是挺大的。
如果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还愿意被绑架过去。
能够将一部分狄族人拉拢过来,得到半个大草原的战略缓冲地带,消除掉北原狄对大虞边境的威胁,这个收获太得惊人。
要是在开国时期,这样的功劳绝对可以封赏公侯,甚至封一个异姓王都有可能。
现在嘛,争取一下也可以争取得到,多花一点钱打点,不要说封侯,封公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柳青并没有那个想法。
公侯不过是虚名而已,对他来讲,还不如一个回马岭矿场主管实在。
皇帝都已经是他的分身了,他还在乎那个虚名做什么?
有那个钱,拿来投资发展不更香吗?
一个多月后,这一支队伍终于回到了京城。
远远的看到那一座高大雄伟的城墙,柳青心中升起无限的感慨。
终于又回来了。
没有客死异乡,还给大虞带来了上百万平方公里的地盘,带来了一支听命于大虞的草原骑兵。
他感到很欣慰。
虽然离开京城一年多的时间,但是京城这边的事情他还是挺清楚的,毕竟有庆熙皇帝这么一个分身在,也谈不上多少离情别绪。
——一直都在,自然就没有那么多惆怅。
入城之后,和另外几个朝廷人员分开,带着神枪营三百军人回了公主府。
哪怕身上带着文颂的归顺表文,他也不急着去递交。
远道而来,怎么着都得休息一下。
这些天京城已经在传说他在大草原上的传奇事迹,都知道这一位被绑架走的驸马也要回京了,昭宁公主当然也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从庆熙皇帝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后,每天都在盼望着夫君回来。
不知道夫君回京的具体日期,于是便派出公主府的人天天在城头等着。
向西的几个城门都派了公主府的人盯着。
柳青还没有进城的时候,就已经被公主府的人看到了,连忙下城向公主报喜。
等他到公主府的时候,公主府已经张灯结彩,大门洞开,公主亲自带队迎接着他的到来。
——其实这有一点不合礼制,以公主的尊荣,是不应该在大门口迎接驸马的。
但是,公主都已经有一年多时间没有见到自家夫君了,心情激动之下,做一点不那么符合礼制的事情,也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柳青远远的就看到公主府的大门开着,张灯结彩的一片喜庆,知道那是公主的布置,不由得心里一暖。
有一些感动,还有一些愧疚。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公主见不到他,他却能够通过庆熙皇帝这个分身见到公主,两个人的思念是不对等的。
他知道公主所有的情况,公主却不知道他的生死,在那么长的时间里,经受了多少的煎熬,他也明白。
如此,更觉得愧疚。
到了大门口,便先下了马。
早已经有人在那里高呼:“恭迎驸马回府!”
进入大门,昭宁公主带着小蘋等人在那里等着,见他来了,唤了一声“驸马”,眼泪便滚滚掉下来,声音也更咽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也顾不得下人的目光,就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柳青,更咽着说道:“驸马,以后你可不许走了。”
说完这话,便大哭了起来。
终于盼来了心中的人,这一年多时间的相思煎熬,也终于有了一个倾泻的出口。
一时间也分不清是喜悦于今日的相逢还是悲哀于旧日的相别,那复杂的情绪,都付与了那一场痛哭。
小蘋跟在后面,也直掉眼泪。
其实她也很想驸马,她也很想扑入驸马的怀中发现这一年多时间的思念,只是她知道她没有那样的资格。
柳青拥着公主入怀,拍着她的后背,说道:
“那是一场意外,以后我不会离开你了。”
这话他自己是不相信的,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这样说。
哄了公主一会儿,这才让公主止住哭声。
主要还是一开始的情绪发泄过后,公主意识到旁边还有很多人,包括一些家丁,她现在的举止并不是很适合,会有损她这个公主尊贵的形象。
将柳青迎回内院,柳青带过来的那三百神枪营军人也安置在公主府住下。
公主府占地面积甚广,有着足够的房间,安置这三百神枪营军人不在话下。
只是那三百匹战马不能尽数的安置下,他们没有那么大的马棚,有一些马还是托关系安置到了别的勋贵家族,让他们代为照管两天。
那可都是从大草原精挑细选的战马,比京营骑兵营的战马还要好,宝贵得很。
这些马到了柳青手上,他可不会交出来。
——按规定是要交出来的,民间不允许拥有这么好的战马。
但是,这一支队伍是在草原上立下了不世之功的队伍,保留一些马匹,也是有资格的。
柳青到了内院,首先要做的事情当然是沐浴更衣。
一路风尘仆仆的过来,身上也着实脏了,正需要清洗一下。
房间里早已经备下了热水来给驸马爷洗尘的。
昭宁公主那么长的时间没见驸马,现在一刻都不想跟他分离,竟然纡尊降贵,亲自来帮驸马搓背。
…………
等柳青洗完澡,水都已经变凉了。
和公主一起换上干净的衣服走出房间,厨房那边御厨已经做好了一席丰盛的晚宴。
只有他们两个人入席,旁边侍立着几个丫鬟,其中就包括了小蘋。
——在公主面前,小蘋可不敢和驸马一起入席吃饭。
这点规矩她还是懂的。
席间公主问起柳青被绑架之后的情况,很是担心他受到了什么折磨。
哪怕已经看到夫君完好的在眼前,也试过他的身体还很健康,但还是很心疼的样子。
一直到柳青告诉她那段时间也就是没有人身自由,别的方面没有受到虐待,这才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