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枪团一千军人带着枪支弹药进入京城,进入到皇宫。
有了这一份保障,庆熙皇帝行事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没掀桌子之前,大家都要讲规则,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斗法。
掀开桌子,那就看谁的拳头大。
掀桌子并不表示就会随便的杀人。
掀桌子也要有掀桌子的规矩。
毕竟这天下名义上是皇帝的天下,把这个天下搞得太乱,并不符合皇帝的利益。
他是以晋王被刺案作为反击的起点。
晋王被刺案,负责督办的是鲁国公和一个王爷。
鲁国公是负责此案的正使。
他是梅贵妃的兄长,晋王的舅舅。
如果晋王能够被册封为太子,以后顺利继承皇位,他就成了皇帝的舅舅。
现在晋王被刺,他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庆熙皇帝让他来负责督办此案,这就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准许他借着这个案件扩大打击面,给晋王复仇。
五城兵马司的人马听从着鲁国公的调遣,在案件发生后的第一天就开始搜索全城,进出城门的人都要接受严格的检查,哪怕是达官贵人进出都要接受检查。
京城以外,以加急文书传令五百里内,各个关口也都有人检查。
非本地人,没有路引文书,就地拿下。
区域内各村镇也都接到了通知,凡有外乡人过来的,都要向官府报备,说明具体情况。
发现有不报备的,也一概拿下。
动用的五城兵马司加上附近各州县衙役,数量已经过万。
就是为了织出一张严密的网,不让刺杀晋王的凶手逃离。
一时间也不知道拿下了多少人。
区域内所有的监狱都人满为患,有的甚至直接锁拿在官衙。
大家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冤枉的,绝大部分都是冤枉的。
刺杀晋王,根本就不可能动用那么多人。
甚至有可能所有的被抓的都是冤枉的。
但是在这种时刻,谁也不敢说什么。
谁又敢对一个刚失去了儿子的父亲说什么呢?
那些动不动就痛骂皇帝的文官们,就像没看到这种人间惨事一样,一个个缩起头来当乌龟。
他们心中其实也巴不得快点将真凶给抓到,最好是千刀万剐,这才能消他们心头之恨。
——这个刺杀案一出来,最为被动的就是他们这些当文官的了。
谁叫他们之前正和皇帝干仗呢?
而且在这之前还集体抱团请立齐王为太子。
齐王倒是避开了这一次的纷争。
在庆熙皇帝面前表达哀悼不成之后,在恐惧中度过了几天,齐王终于放弃了太子之位的竞争,给庆熙皇帝上了一份语气哀伤的表,表示他心伤晋王之死,愿意辞去齐王之位,入秦皇观为道人,此后余生,每天都在长生大帝座下为晋王这位不幸离世的兄长诵经,也为庆熙皇帝和大虞的江山社稷祈福。
上这一份表,就是表示太子之位他不想竞争了,也不再做文官集团的刀。
庆熙皇帝就批了一个字:“准!”
就这样,齐王在秦皇观出家,成为了一个道人。
这更让文官集团震惊。
庆熙皇帝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尚且如此,逼着对方出家。
对他们这些外人又该如何呢?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答案。
晋王被刺案发生后的第十一天,国子监祭酒就被鲁国公亲自领着五城兵马司的人拿下,说是牵扯到了晋王被刺案。
究竟怎么牵扯到的,鲁国公并没有详细的说。
这个案件庆熙皇帝都没有让文官集团介入,他们想要了解也无从了解。
虽然这样不合规矩,但是在这个时候,谁也不敢指责庆熙皇帝做事不讲规矩。
因为是他们这边的阵营先坏了规矩,杀了人家的儿子。
他们只知道国子监祭酒是支持齐王最厉害的一个,就是他发动国子监的太学生们签名,请册封齐王为太子。
而且骂庆熙皇帝纵容皇室疯狂扩张产业与天下争利也是骂得最狠的。
然后他就被抓了。
被抓的第二天,这一个国子监祭酒就死了。
按照鲁国公那边的说法就是畏罪自杀。
究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也不知道。
但是,鲁国公凭借着据说是那一位国子监祭酒亲笔所写的供词,将户部左侍郎给拿下。
理由当然也是参与了晋王被刺案。
国子监祭酒被拿下也就算了,那只是一个清闲的职位。
拿下户部左侍郎,那就太吓人了。
那可是户部尚书之下职务最高的人。
一个正三品的文官,还是在重要部门任副长官职务的人,都被牵连进此案之中。
看起来庆熙皇帝要杀几个大官祭天了。
不只是正三品之下的文官们瑟瑟发抖,就是少数几个二品的大佬,也都瑟瑟发抖,生怕这个打击面会进一步的扩大。
这个时候,齐王都已经退出了太子之位的竞争,出家成了一个道士。
他们这些文官连铤而走险的机会都没有了。
其余的皇子都还没成年,还生活在皇宫之中,不可能受他们的控制。
找不到一个可以替代庆熙皇帝的人,直接将庆熙皇帝给干掉,那他们就是乱臣贼子,在史书上都要被骂的。
只有找到一个替代庆熙皇帝的人,在将庆熙皇帝干掉,扶持他们选择的人登上皇位,那才会在史书上留一个好名声,叫做拔乱反正。
现在他们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实际上,就算是有这样的机会,他们能够拉到的力量,也只是他们府上的一些护卫,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就算护卫皇宫的禁军也是乌合之众,但至少也比他们那一群乌合之众强大。
他们不只是没有铤而走险的资格了,甚至连铤而走险的能力都没有。
如果能够离开京城,一些朝廷大佬还可以凭借着自己在老家地方上的影响力,召集起一群乡勇来做勤王之师,进京清君侧。
可是他们现在连离开京城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的庆熙皇帝表现得很愤怒,他们谁都不敢动。
动,就是死。
不动,还有可能苟活下去,把庆熙皇帝熬死,再来慢慢的拔乱反正。
现在,除了在那里瑟瑟发抖的祈祷着庆熙皇帝的愤怒早一点过去,他们没有别的法子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