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过来!”
卡尔特声音已经无法平静。
女孩子顺着旁边的阶梯爬上来,一步一步,不顾他的阻拦走到他的面前。
手指捏住他按下的按钮。
眼神温柔坚定,“卡尔特,你丢下我一个人,你让我怎能活?”
说完,伸手,轻轻的拉开他的手腕处。
绿色的伤口溃烂到了骨子里,周遭还在流着绿色的脓液。
看起来可怖又恶心。
卡尔特匆忙低头,将她的手拂开,“你不应该过来,你来做什么!快走啊!”
女孩子笑出声来,上前,毫无顾忌的搂着他的腰。
“为什么呢?”
“我的丈夫在这里,我应该去哪里——”
卡尔特眼睛红得不像话,想要推开她,却又舍不得。
“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你跟着他们离开吧,岁时会带你一起走。”
“她,不会食言的。”
女孩子紧紧的抱着他,摇着头,“卡尔特,我哪里都不去。”
卡尔特眼泪落下来,别过头去。
女孩子抬起头来,摔得都是伤口的手指抬起来,轻轻摸在他的眼角处。
笑出声来,“卡尔特,你怎么还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啊,这么爱哭。”
“如果我走了,可就没人给你擦眼泪了。”
卡尔特倔强的不让她看,“没有”
女孩子笑着去吻他,过了一会儿,有些不满意的看他。
“你是觉得我现在很丑,所以才不亲的吗?”
卡尔特急忙否认,“不是”
女孩子又亲过来,这次,卡尔特终于回应了。
“你——!!!”
卡尔特的手里蓦的一松,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女孩子。
女孩子退开两步,笑的分外的狡黠。
“这个,我的了。”
她的手指紧紧的按着那个按钮,只要一松开,他们就会一起离开。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卡尔特心中无限的恐慌涌上来,声音都开始颤抖,想要从她的手里将东西抢过来。
如果,如果——
女孩子却将它死死的按着,声音中带着笑意。
“卡尔特,你怕什么。”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如同第一次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一样,告诉他,“没关系”
她的身子柔软纤瘦,倚进他的怀里。
感觉到他的颤抖,女孩子温柔的拍着他的背。
“别怕,你怕黑,以后的路,我陪你走。”
卡尔特的眼泪流下来,整个人难以抑制的哭着,“你是不是傻啊,你走啊!”
“我已经没有办法活下去,你还可以!”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带着她一起死!
女孩子一边帮他擦泪,一边无奈的出声。
像是撒娇,又像是嗔怒,“你都不在了!我去哪里!”
看他哭的实在是有些惨,女孩子轻笑着。
“别哭了,不就是死吗?都说我陪你啦。”
“闭上眼睛,很快的——”
说完,就将卡尔特搂在怀里,眼睛却偷偷的红了。
卡尔特手指拉着她的手指,还想要固执的让她离开。
“没有我,以后,以后——”你还会有其他人。
可是,后半句话,他怎么也说不出来——
女孩子死死的抱着他,然后,轻轻的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装作凶恶,“牵好我的手,不要走丢了,不然,找不到你了——”
卡尔特的手指停了一下,随后,流着泪收紧。
“嘭——”
滔天的巨焰,照亮了这颗无名的星系。
暮寒带着岁时飞速的后退。
岁时的目光就这么看着前面火焰燃烧的地方。
在她前往那个书房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不在了,过来之后,却没有出声。
谁都没有办法剥夺她生或死的欲望。
如果她最好的归宿是和她的爱人一起离开,她不会带她走。
暮寒低头,看着已经被重重火焰包围的人。
这样的炙热感情——
如果是岁时,他也会如此。
古堡中的东西,岁时只带走了其中的一小部分,当做将她带出来的报酬。
她答应的带她走,她没有做到,就算了。
“有部分虫族逃掉了!”
他们在搜罗的时候,发现了两个港口,里面有虫族脱逃的痕迹。
岁时眯了眯眼睛,身上的气息都沉了下来。
虫族的所有基地都被烧毁,这颗星系里所有的海盗都萎靡的站在外面,卡尔特死后,他们已经群龙无首。
所有的五国战士都在古堡中调理自己的伤势。
“嘶——”
席媛媛轻轻吸了一口气,随后咬着唇,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坐在她面前的许1抬头,将手中的东西收回来。
眸中满是温润,“很疼吗?”
席媛媛顿了下,随后,将眼睛瞥过去,小声的说着,“不疼”
许1笑出声来,缓缓摊出手来,“给你”
席媛媛低头,看着他手里粉色的糖果,愣了一瞬。
这是——
许1将糖放在她的手里,声音好听,“哄孩子的”
“伤口必须要处理一下,这里没有治疗舱,只能忍一下了。”
哄孩子——
席媛媛的脸唰的红了。
什么啊!她是小孩子吗!
最后,一边脸红着攥着糖果,一边看着细致的帮自己处理伤口的许1。
岁时换上军服,刚刚系好衬衫的最后一个扣子,暮寒就从门外进来。
岁时侧眸,看着暮寒,唇角一点点勾起,手中的领带还没有系上。
靠在窗户上,慵懒的站着,将手中的领带向前递过去。
“老公,可以帮我系一下领带吗?”
暮寒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领带,低眸,将领带搭在她的衣领下。
手指灵活。
系的标准又高效。
外面的外套没有穿,岁时就这么靠着墙看他。
暮寒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无奈轻叹,“下次出事之前,先给我发消息,好吗?”
岁时搂上他的腰身,好笑的说着。
“好,我尽量。”
暮寒听到她这么说就知道她没有放在心上。
“受伤了吗?”
岁时点头,然后抬起手来,指着手指上的一个小划痕,是对付虫族的时候,一不小心划到的。
“很疼”
眸中满是戏谑的笑容。
暮寒神色如常,将她带到床上,将伤口消毒的东西拿出来,轻轻的放在她的手指上。
一举一动,认真至极。
岁时抿着唇笑,“老公,有点痛,吹一下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