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幽幽的叹气，“其实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顾宗主修为丢失的厉害，还有一个原因。”
“是顾宗主醉酒后，跑到水牢里，跟老奴倾诉衷肠，老奴所听到的。”
“说。”裴瑾琛捏紧小巧的羽毛样的小令牌，似是要揉进自己的血肉里。
他的心跳动的极为厉害。
他仿佛意识到了，知道接下来所说的事，一定会令他产生痛苦万分的情绪。
老朽讲起了故事：
“当时另一个修仙世家剑冢，出了一个纨绔子弟，烧伤抢掠，无恶不作。”
“最喜欢到凡间强抢美女，游街示众时，看上了一名姓裴的美貌女子。”
“后来因为女子抵死不从，惹怒了那纨绔子弟，纨绔子弟就带领自己的人手，将那一家子全部杀死了。”
“顾宗主难得下山，准备逛一逛凡间的良辰美景，结果就感应到了强烈的杀戮气息。”
“他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只有一名尚且年幼的孩童。”
“那孩童眼白分明，望着顾宗主的时候，眼睛里怯生生的是对生的渴望。”
“顾宗主兴许是觉得他们有缘，就收下他，做了自己的弟子。”
老朽顿了顿。
“这个徒弟天赋好，顾宗主很省心。”
“相处的时间越久，顾宗主产生了恻隐之心，想要为自己的徒弟报仇。”
“再加上剑冢的人确实过分，伤害了数不胜数的无辜的凡间，便独自一人打上了剑冢，强行将那一名纨绔子弟斩首示众。”
“但也因此受到了剑冢联合多个势力的联合打击，精彩艳艳，全部拦下之后，自己的修为也陷入了倒退的境界。”
“我想我说的这个故事，少宗主应该听得懂，故事里的徒弟就是少宗主本人。”
想说的全部说完，老朽也没有再开口了。
他衷心的想要点醒少宗主。
但他并不知道，一切的事情已经挽回不了了。
听完，裴瑾琛如遭雷击。
瞳孔猛缩。
心脏被揪的紧紧的。
他真正的仇人，是剑冢？
剑冢杀了他裴家全族？
那他之前所调查的，是剑冢刻意隐瞒的假消息？
他的师尊，至始至终都是对他最好的一个人。
为他付出了一切的一切。
可他呢？
他给师尊带来了无限的伤痛。
那些伤痛根本就弥补不了。
毁灭性的侮辱。
人格上的蔑视。
他都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啊……
连一个奴仆都知道的真相，他却蒙在骨子里而不自知。
他惊觉，师尊明明跟他解释了，他却一意孤行的不愿意相信。
甚至还出言嘲讽。
说了一堆又一堆混账的话。
血泪模糊了视野。
寒冷的气息渗入他的皮肤里。
没有威力，却冻得他肝肠寸裂。
他露出一个极难看的笑容，“我好像做了很多的错事，师尊他，再不会原谅我了。”
嗓音嘶哑。
隐藏着无限的哀痛。
老朽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和蔼的说道：“少宗主莫不是跟顾宗主闹矛盾了？”
“顾宗主那么宠幸少宗主，应该不是真正的生气，少宗主服个软，顾宗主说不准就心软了。”
“我也想，我也想这样。”裴瑾琛痛苦万分，“可是我知道，回不去了。”
晚了。
太晚了。
现在才知道所有的真相，来不及了。
真的，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