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多么的绝望。
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死亡的来临。
“还有呢?”时乐颜问道,“你们警方,还查出来什么吗?”
“我们这两天里,只是调查出了车祸的前因后果。但……”
时乐颜明白了。
她轻声说道:“但是,凶手是谁,刹车是被谁破坏的,是谁想要将我爸妈置之死地,还没有查出来。”
“是。”警察点点头,“所以,这起案件,接下来就会转交到另外的部门。然后,立案,调查。”
“能查出来吗?”
“……我们会尽力,同时也希望,你们能够配合调查。”
查凶手……
不知道为什么,时乐颜此时此刻,这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
怎么查?
凶手是谁?
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破坏了刹车?
傅君临的声音响起,回答道:“我们家属,一定会竭尽全力的配合警方,找到凶手。”
时乐颜侧头,看着傅君临。
在这一刻,她感觉到了一股……寒冷。
直刺骨头。
迫害爸妈的凶手,虽然现在还不确定是谁,但她可以肯定的是……
那个人,一定非常有势力。
就像是时依说的,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哪里来的胆子,敢做出那等谋杀的事情?
所以,查出凶手……变成了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只怕,很有可能到最后,查到的,只是一个替罪羊,真正的凶手,依然可以……逍遥法外。
负责结案的警察说道:“嗯,警方对这起案件,也非常的重视。时小姐,麻烦你在这里,签个字……”
时乐颜拿着笔,手都在不停的颤抖。
这是一份交通事故结案书。
交通事故的起因都已经调查清楚了,接下来……就是转交到另外的部门了。
时乐颜艰难的,在最后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怔愣了好几秒,她转头,看着傅君临:“如果单单依靠警方的话,我想……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
“相信警方。”傅君临压低声音,在她耳侧说道,“我也派人,在暗中调查。”
时乐颜听到他这句话,却是心里一凉。
是暗中调查,还是在暗中……抹去一切线索痕迹,让人找不到证据?
时乐颜被自己的想法惊到。
她不敢往下想。
不,不行,她不能这样,仅凭着时依的几句话,她就这么的怀疑傅君临,怀疑这个睡在她枕边的男人吗?
时乐颜的身体微微晃了晃。
傅君临伸手扶住她:“乐颜,你怎么了?”
“没事。”她摇摇头,“头有点晕。”
“你回家好好先睡一觉。”
“不……”
不能睡。
时乐颜想,这几天,是调查真相的黄金时期。
错过了,以后想要再查出凶手,就难上加难了。
“对了。”警察的声音忽然响起,“驾驶轿车的司机和货车司机,都在今天醒来了。我们同事也去录过口供了。你们要不要现在过去一趟?”
时乐颜一听,顿时燃起了希望:“好,谢谢,我现在就去。”
傅君临却拉住了她。
时乐颜只觉得手腕一紧。
她这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态……太差了,简直是要爆炸了。
差点,她没有忍住,和傅君临吵起来。
“你该休息。”他说,“乐颜,你现在的样子……再这样下去的话,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时乐颜默默的,调整着呼吸,平复着情绪。
好一会儿,她才能做到平稳的说话:“我怎么敢睡?我又怎么睡得着?”
“有我。”傅君临看着她,“这些事情,都交给我,你好好的休息。”
他真的不想再看到她这样下去了。
这两天,因为葬礼的事情,时乐颜两天两夜没合眼。
他心疼。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劝说是没有用的。
可现在,葬礼已经结束,她该休息了。
傅君临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些行为和话语,听在时乐颜的耳朵里,却是有着另外的一番意思。
她看着他:“为什么……你好像,总是在阻止我,去查真相。”
“我没有阻止你,我只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还有,这些事情,我会跟进,我会帮你,找出凶手。”
傅君临有这个自信。
而且,他已经锁定了目标嫌疑人。
拥有最大嫌疑的,就是时依。
只要紧盯着时依,他相信,证据,真相,会一点一点的浮出水面。
“你帮我?”时乐颜问,“你真的……可以帮我吗?”
“你连我都不信了吗?”
傅君临这一句话,让时乐颜彻底的沉默。
她……不敢信任何人。
她只信自己。
半晌,时乐颜说:“不,我要去医院。”
傅君临看着她,知道她的固执。
但他又能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强制性的把她带回傅家别苑,让她休息吗?
不可能的。
“好。”傅君临点头,但却一直都紧攥着她的手,“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
“去了医院之后,直接回家,不准再奔波劳累。”
傅君临说的笃定。
以时乐颜对他的了解,这会是他最后一次的让步了。
他不会再妥协。
本来,以傅君临的意思,在葬礼结束后,时乐颜就该去休息了。
“好。”她点点头,“我答应你。”
傅君临的力道这才松了松,牵着她的手:“不要再任性了。”
他一直都在说,要以身体为重。
不知道,傅君临这是真的是关心她,还是……以这个当做借口。
………
地下车库。
一辆银色的宝马停了下来,熄火,毫不起眼。
随后,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低着头,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出现了。
她四周看了看,然后,快速的上了宝马车。
简启世坐在驾驶室,看了她一眼:“你约我在这种地方,是想干什么?”
时依取下口罩:“还不是为了防止被人跟踪。”
“跟踪?”
“是的。”时依说,“这几天,傅君临的人,一直都在跟着我。”
“他派人跟你?”简启世问,“你有什么值得他放在眼里的?”
时依眨眨眼,故作清纯的看着他:“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