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忠,不义,不仁,不孝?这种骂名我可不敢背!既然这位婶子要闹,那咱们也不怕家丑外扬,我家当家的摔断了腿,你可曾拿过一两银子,替我家当家的寻个郎中?”
杨婆子眼圈一红:“天地良心,郎中说了,楚禾的退,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都是回天乏术……再说那银子都是你们夫妇二人拿着……我……”
说着,杨婆子又是一阵抽噎:“你说什么是什么,只不过豆儿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娘想那孩子想的不行……”
眼前的老妇人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更是惹得众人心疼。
“想豆儿?你怕是不记得了吧?当初我为何一条白绫悬于梁上?不是你要卖了我的女儿,若非如此,谁愿意走上绝路?这件事整个小河沿村无人不知,也就是那一日咱们才分了家,如今你到我这儿来装好人,是看定了我们一家好欺负吗?”
林当午说话,十分干脆,丝毫没有给杨婆子留情面,众人对林当午说的话,面露诧异之色。
这又是什么戏码?
刚才不是老太太千里寻亲,遇见没良心的继子和儿媳吗?
林当午三句两句,又扯出了那么多的事情?
眼下这二人,一个强势凌厉,另一个看上去唯唯诺诺,一直在委曲求全。
众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林当午的为人,在这条街道上也算是小有名气,虽然是一女子,可是行事坦荡为人大方,对邻里之间也是十分友善的。
只不过这杨婆子一出现的时候,声泪俱下的哭诉着,让所有人都有一些迷惑了。
这林掌柜两口子,难道真的是白眼狼?
可是随着林当午说的那些话,还有那婆子有一些心虚的态度,人们不由得有一些质疑。
“娘……那不是也没了法子吗?你哭着喊着要给你家当家的治病,我一个寡妇早就被你们掏空了,哪里还有银子啊,才赌气说了那话,将心比心,若是你那一日醒来,甩了我一耳光,我颜面荡然无存,也选择自我了断,难道世人还将所有的过错全都堆到我身上吗?”
什么?
林掌柜甩了自家婆母一个耳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围观的众人,脑洞彻底的被打开了。
这一家,可真乱啊!
见着众人又在议论纷纷,杨婆子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到底,全都因为我是个后娘,若是楚禾的亲娘说这般话,你们也断然不会计较,虽说是分了家,可家中最好的东西我全都给了你们,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们会这般狠心带着我的心肝宝贝离开了村里……天啊,豆儿是我的眼珠子,你让我老婆子该怎么活?”
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就连迎客来的姜先生,也都出来了。
看见了躺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杨婆子,不禁微微蹙眉,对着身边的跑堂的低声说了几句,那跑堂的立即会意转身离开了。
伴随着杨婆子的哭闹声,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林当午虽然不为所动,可是这么多人在跟前,却挡了她的生意。
杨婆子更是拿定了主意,今日不带回去银子,她是断然不会走的,这天底下的好事儿,不能让这两口子都占尽了。
“你若是当真这般在乎豆儿,就不会将她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这孩子自小跟着你,什么样的罪过没有受过?当初,家是你要分的,我有文书为证,你若是再继续这般闹腾,咱们就去知县大人那儿走一圈,让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断断我们这些事儿!”
姜老板进了人群里,脸上是一派严肃之色:“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劝林掌柜还是别把你家里的那些事,拿到衙门上去说了,这位老嫂子,你这一路上,从小河沿村到桃花镇,走了多久?瞧你这一身衣裳,都已经破烂成了这样,你家这儿媳妇儿的确是不孝顺!”
林当午一怔,不明白姜老板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见人群之中有为自己说话的,那杨婆子心里欢喜,一时之间,竟然得意忘形:“这位老爷,看就是一个心善之人,从小河沿村到这桃花镇上,老婆子我足足走了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呦,嫂子,你这腿脚可真是不错,当初从桃花镇上去小河沿村里贩货,即便是马车,也得一个半时辰!”
众人看向姜老板,也听懂了他话里的别有意味。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老嫂子若是这般惦记自己的媳妇和儿子,有啥事进屋再说呗,免得让人看了笑话,你家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杨婆子的面色十分难看,青一阵白一阵。
要的就是在街上让林当午抹不开面子的这种效果,要是进了屋子里,林当午这个小贱蹄子,还不得上了天?
众人交头接耳,姜老板说的那些话,不由得惹人深思。
坐马车却得需要一个时辰多的车程,这杨婆子,年老体衰,竟然两个时辰就到了,她到底是怎么来的?
众人不由的思索?
还是说为了今日这一出,她特地租车来的?
只为了在晌午人多的时候,给人家领掌柜难看。
林当午明白了,姜老板这是在帮她,还没有开口,却听到了楚禾冷烈的声音:“无妨,姜老板,在哪儿说都一样,反正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楚禾听见了杨婆子来的消息,就拄着双拐从楼上下来,胸口之中充斥着愤怒,可是在众人跟前却还是隐忍着,没想到杨婆子从小河沿村里不放过他们,到了桃花镇上却还要故意找他们麻烦。
杨婆子那些可恶的行径,自从楚禾重新活过之后,便不再像前一世那般,只会愚孝了。
杨婆子心肠歹毒,楚山两口子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今的楚禾,是断然不会让这母子两人再欺负林当午了!
任何人都不行!
看见了楚禾,洋婆子顿时易惊,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他那双腿他依旧是那个瘫子,可是整个人却有一种让人觉得冷烈的气息,自周身散发。
令人觉得胆战心惊。
看见了楚禾,杨婆子瞬间眼圈红了,张嘴就哭出声:“儿呀,你可是好狠的心!”
“你有把我当过你的儿子吗?从小到大脏活累活都是我干,这么多年我出去狩猎,挣的银子出去给人家做长工,挣的银子全都给了你,你呢?如何对待我这个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