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就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她。
明明在峡谷之时,她也已接受了他。
他们一起经历生死,生死相依。
静王瞧着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她面上却连半点悲伤也没有。
就是很平静。
她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等她说完,他就亲她。
文善由他,温柔如初。
他一遍遍的亲,却乱了章法。
过了一会,他慢慢停下来,看着她。
文善也平静的看着他,面上淡漠。
她既已决定,就狠下了心肠。
她说:“静王,夜深了,你请回吧。”
她要和他就此分开,她一脸的拿得起放得下,就显得他死缠烂打。
她向来如此,轻易就让别人一身狼狈。
他说:“善儿,你不能这样对我。”
文善淡淡的别过脸,让他的心跟着一片片的碎。
她狠着心肠,冷淡的说:“我本想这一生与家人平安过此生,因为你的父皇,我要被迫离开帝都,远走它乡。静王,你看我这一身枷锁,还有谁能解救?你想让你的父皇知道我和你纠缠不休吗?你想等着他找个借口抄我的家吗?”
她说了许多,他竟无言以对。
他只能说:“善儿,你给我些时间,这事我来解决。”
她情绪低落,说着气馁的话:“我这婚事谁都解决不了,你若爱我,就请你日后登基为帝后,善待我的父亲。”
登基为帝,她已一眼看到他的尽头。
她什么都知道,都明白。
也知道他爱她——
好一会,文善又淡漠的说:“我不想成为别人眼中不贞的女人,你也不想以后我成了亲,因为你的关系,被恶待吧。”
她垂了眸,尽量让自己平静,面上冷漠一些,不给他希望。
李世焱到底是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走了。
外面风很大,也很冷。
雪花纷飞,不如他心里的雪下得大。
天寒地冻,不如他心里的冰结得重。
从来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纵然他是那人的儿子,那人下的旨,明着来说,他也抗不得,毁了伯家的婚姻,也是用了卑鄙的手段,伤了无辜的人。
给蔡文善和李世都赐下的婚,他又岂能把这圣旨收回,令它作废呢。
他不能,就如不能阻止自己的心在夜里悲伤,凄凉。
文善说:“我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不贞的女人,你也不想以后我成了亲,因为你的关系,被恶待吧。”
他当然不想,他是希望她好好活着,幸福的活着。
他想文善的幸福,都是他给的,她可以一辈子活在他的身旁。
可明年三月初,她就要离开了。
他这几天过得有些浑浑噩噩,仔细去想,惊然发现,再过不久,她就要再离开帝都了。
离开,便再难见。
走出韦国公府,他独自走在黑夜里,走了一路,想了一路。
也许就像文善说的那样:情深缘浅。
无缘无分。
不论他如何努力,哪怕以命相随,还是没有办法留她在身旁。
他站在街角,忽然转身,身边空无一人。
他忽然就自嘲的笑了一下。
他竟有些盼望,一个转身,看见她在身旁。
他是傻了吗?
蔡文善,她活得比谁都通透。
她说:“你若爱我,就请你日后登基为帝后,善待我的父亲。”
小小年纪,看着乖巧,心眼比谁都多。
喜欢他的时候,乖巧温顺。
不要他的时候,也是铁石心肠。
她可真的是拿得起,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