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王怀疑谁都不曾怀疑过平王。
若是李世焱前来,他还能理解。
平王怎么就对文善执着至此?
他们之间何时有过这般非你不可的感情了?他竟冒着天下大不韪来劫尊王妃。
他记得最为清楚的是在潇湘苑,文善与平王组成了一对。
那时候他腿疾,全程看着,眼里注意的只有她,还有静王,倒是把平王给忽略了。
现在想一想,便明白了。
潇湘苑的活动是平王举办的,所有的奖品都价值不菲,最后全都归了文善。
当时他想,平王大概是想讨好一下文善,毕竟他想得到韦国公的扶持。
文善对他的态度再清楚不过,听说把他送的礼物全都拍卖了。
知道了文善的去向,他立刻过来交待一声,让迎亲的队伍暂时驻扎在此,他带了百人,去京州要人。
那时,一路上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文善也放软了语气,恳求平王说:“我这样坐着难受,我骨头都要断了,你把我的穴道解了吧。”
平王问她:“还闹不闹?”
“不闹了。”她乖乖服了软。
平王嘴角勾了勾唇,也就解了她的穴道。
她趁着平王不注意,身上有的物件,走一路,尤其是十叉路的时候,就悄悄丢下来。
她总担心尊王看不见,找不到。
平王世宗马不停蹄的赶了一夜的路,也没留意到她这些小动作,等到天亮时,就觉得她身上好像少了些什么,至于少了什么,一时之间竟也没想起来,后来发现是头上少了些首饰,也没太往心里去,只当赶路匆忙,给弄丢了。
文善可怜巴巴的说自己饿了,他找了个馆子,带她进去吃些早膳。
也就是吃个包子喝碗粥的事,她嫌弃的盯着眼前的食物,故意挑剔,说:“就让我吃这个?”
平王好声回她说:“小地方,没什么特别的,凑合吃些,等回去了,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
确实是处在一个破镇上,文善不能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也就吃了些。
等到吃完,文善又说自己肚子不舒服,想去如厕,平王带着她一块去了,人在外面等她。
一个很简单的茅房,左右篱笆圈着,文善看了看,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不论她往哪里走,平王都能一眼看见她溜走的身影。
过了一会,她到底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平王跟前。
平王欲要带她上马,她说:“我不想坐马了,腿疼。”
而且在马上太颠了,她怕伤了自己的孩子。
“忍一忍,等到了前面,找个好些的客栈让你歇息一下。”
她疼不疼,他心里有数。
他让她侧坐在马背上,根本不太会磨到她的腿。
她就是想拖时间,等着人来救她。
平王抱她上马,继续赶路。
她不情愿的皱着眉。
平王把她抱在了怀里,防止她从马上掉下来。
第一次,他是那么真实的感觉到,她是属于他的了。
第一次,他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抱着她,拥有她。
虽然手段并不光彩,但再无人可以阻止他。
文善努力调整心态,因为怀着孩子,她不大想生气,也不大想发火,生气多了发火多了,怕都会影响孩子的性格,她想生下活泼开朗又性格好的孩子。
等调整了情绪,知道自己一时半会跑不掉,她也就心平气和了,和他说话,问平王道:“你把我带到你府上,你让爱你的平王妃情何以堪?”
平王看了她一眼,见她说话的态度温柔了不少,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便乐意和她解释说:“你若真同情她,那就留给她一个侧妃的位置。”
天高皇帝远的,庞丹雪那边就算再不高兴,也无计可施。
文善愣了一下,问他:“正妃呢?”
“自然是你的。”
文善自嘲,道:“平王竟如此看得起我,我究竟是哪里入了平王的眼了?”
“哪哪都入本王的眼。”
文善冷嘲他:“不过都是见色起意。”
平王没理那话,他又说:“文善你知道吗?在你第一次叫我二哥的时候,我就在想,她将来长大如果能做我的王妃就好了,我就喜欢她这样的。”
文善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你祖父过寿的时候,那天皇兄说,喊了哥,以后就都是你哥了。”
那日她又乖巧又可爱,大胆又害羞的走过来挨个叫了哥,可是她那时候的眼里都是大皇兄,他为此难过了许久。他也找各种借口去府上看过她,她对他也不热情。
这事文善也是有印象的,可算一算时间,那时她也才九岁吧。
当时来府上祝寿的皇子也并非只有平王,还有静王,还有其她王,她就记不太全了。
平王的母妃是庞贵妃,因着这层关系,平王往日里也会偶尔到府上的,有时是独自来,有时是与世都同行。
那时候,她的眼里确实也只有太子,她是想要做皇后的人,旁人再好也全都不入她的眼,她也压根没想过旁的皇子会喜欢她。她的身世摆在那里,皇子选妃,肯定也是要选择门当户对的世家嫡小姐。
即使后来她母亲被抬了平妻,她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太子之外的皇子看中。
太子能看中她,她一度都觉得是太子人傻。
前尘,太子世都死了后,她和平王理所当然的就被捆绑在一起了,平王要争储,她将来肯定是要做他的太子妃,因为要做太子妃,她才刻意与他亲近些。
后来夺储失败了,平王被废了,国公府也跟着被发配,就再无相见过。
文善皱了眉,她那时无心情爱,一心想的要的只有权势。
重活一世,本以为只要国公府上全身而退就可一世平安,没想到情爱却缠着她不放。
因果循环。
还想动之以情,说:“我现在是尊王妃了,你这样做对得起你大皇兄?”
平王亲昵的在她颈窝蹭了一下,吓得她赶紧把脖子都缩了起来,他说:“我知道你心里没有他,你已经不喜欢他了,嫁给他也是出于父皇的那道圣旨,你不敢抗旨,只能嫁他。我现在把你带出来,也是在解救你。”
文善被他最后一句话整无语了,无耻行径还能说得这样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