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焱左右手各牵了一个孩子,进了重明宫。
多多还不肯让他牵,一个人迈着小腿短一边走一边玩。
摸摸这个,看看那个。
她好喜欢这里啊!
恩恩就规规矩矩的跟着这位新爹一块走入了重明宫,虽也好奇,却依旧目不斜视。
重明宫的宫人一路行礼,满心疑惑。
这是谁家的小公子小小姐,又漂亮又可爱。
关键是得了陛下的青睐,他一路牵着小公子的手,慢慢的行走,面上都是从未有过的温暖。
好像一个父亲,在陪自己的儿女。
多多一路上都是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明明不是个乡巴佬,她愣是像没见过世面的小姐一样。
她虽见过世面,但没见过这么大的皇宫,怎是一个气派可形容。
李世焱带着她们一路进了金殿中。
没见过世面的多多转了一转,看中了那个龙案和龙椅,她高高兴兴的坐了进去,就是好喜欢。
“父皇,我娘亲呢?”
即使是聪明的恩恩,一时之间被外祖父和父皇这两个身份给绕糊涂了。
他以为眼前的人又是父皇,又是外祖父,一会又觉得不是,他觉得不对劲,但他闹不明白了。
多多也叫开了:“父皇,我要我娘亲。”
李世焱弯身抱着恩恩直接坐在了龙案边,多多立刻也从龙椅上下来了,往他怀里挤,甜甜的喊:父皇,我想我娘亲了。
李世焱左右哄着他们:“你们娘亲现在去外祖父家了,等晚点,她就来宫里见你们了。”
恩恩忽然明白过来,外祖父和父皇不是一种身份,他们来的地方也不是外祖父的家。
多多也被这复杂的身份整糊涂了,但她想法少,就没去深究。
恩恩问他李世焱:“你不是外祖父?”
这是肯定句了。
李世焱颔首:“我是你们的父皇。”
他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他当然不是外祖父。
多多不耻下问:“父皇是什么?”
李世焱也耐心的解释:“父皇用民间的说法就是父亲,爹爹的意思,是皇子、公主对父亲的称呼。”
两人这下完全听明白了。
多多高兴的说:“我有两个爹爹了,一个父皇一个父王,我比人家多一个爹爹呢。”
就是骄傲脸。
李世焱瞧她笑得开心,也没去纠正她这个说法。
恩恩想了想,又想了想。
李世焱问两人饿了没有。
多多说自己不饿,说她想看看这里有多大。
恩恩没有意见,也没表态。
李世焱带着两人把重明宫转了一圈,到处看一看,瞅一瞅。
找娘亲的事,玩起来就又给忘记了。
韦国公府
文善回来了,就很突然的上门了。
入了府,她就直奔了母亲那边的院宇。
府里的婢女赶紧把这事禀报给了庞南熙,庞南熙立刻让人把庞丹青唤了过来,商议这事。
阳光正好,微风不噪。
两个比恩恩和多多大不了几个月的孩子正在院子里追着蔡守业玩耍,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一起参与的还有孩子的两个奶娘。
庞北雁站在一旁看着,面上带了一些的笑意。
忽然看见蔡文善进来,她睁大了眼睛,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
她忙揉了一下眼睛,蔡文善径直朝她走了过来,叫了一声:“娘,我回来了。”
“善儿,真的,是你——”
三年了。
她已有三个年头没见过女儿了,声音一下就哽住了。
文善说:“是我,娘,是我回来了。”
庞北雁强忍着悲伤,边忙喊:“国公,女儿回来了。”
知道他可能不太懂,又忙喊:“奕儿、澜儿,快过来。”
两个孩子听见唤他们的声音,乖乖停下游戏,跑了过来,齐叫:娘亲。
“这是们的善儿姐姐,见过姐姐。”
善儿姐姐,他们是知道的。
她没回府的时候,娘亲就常念她。
现在亲眼见到姐姐,两人立刻行了礼:见过姐姐。
旁的奴婢也忙过来行了礼,看她回来了,大家都很高兴的。
国公跟着走过来,看了看这个忽然的来客。
文善也看他,叫了一声:爹。
韦国公冲她笑了一下,看了看庞北雁,往她身后一站,一脸的不知所措。
庞北雁忙拽过他道:“国公,这是女儿,是善儿回来了。”
她常在他耳边念叨,就怕他会连女儿一块忘记了。
看他的样子,是真的忘记了。
文善早就听说了他的情况。
听说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
她心里酸楚,过去抱住他喊:“爹,我是善儿呀,你不认识我了吗?”
国公太久没见过她了。
现在被她忽然过来抱住,他有些慌,想抗拒,想挣扎。
庞北雁拍拍他的背,安抚他说:“国公,女儿想你了,你不要让女儿太伤心。”
又忙安抚文善说:“善儿,你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咱们进去说。”
文善勉强咽下眼泪,跟着一块进了屋。
看她爹痴痴傻傻的,一直往她娘身后躲,她心里难过得不行,几乎要碎。
庞北雁要和女儿说话,就让奶娘先把两个孩子哄开了。
等人离开,文善问:“发生什么事了?我爹为何会这样?”
事情都过这么久了,甘心不甘心,庞北雁在这事上已坦然许多。
听她询问,并不急着答她,反问她:“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回来的?尊王呢?”
文善说尊王把他送到城外,就返回了。
没急着说孩子的事情,她更急于了解府里的情况。
为什么他爹会变成这样子。
庞北雁也就把韦国公的情况说了一下,告诉她皇上派了几个太医来医治,都没看好,可能真的看不好了。
文善又问她府里的掌家权怎么就交给了庞丹青。
庞北雁苦笑了一下,把当年的情况也说了一下。
她说:“善儿你放心,她虽掌了家,也是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当年陛下听说了你父亲的事情后,来了府上,特别警告了他们,若是你爹和我们在府上有个闪失,就削去那边继承爵位的资格。这几年,她虽把我院里的奴婢撤走了不少,就留下这么几个人,对我们也是不敢再下毒手的。”
母亲在这些事上一再提到那个人,文善心里并非没有一丝波动的。
她没想到,在她出嫁后,他竟会伸手来管国公府上的家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