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了?”苏锦烟问。
尉迟瑾在她旁边坐下来,吩咐人添碗筷,而后才道:“我奉太子之意回京查奸细。”
安排粮草衣物的事是由户部操办,这么大的事居然能出差池,可见内奸就在朝中。尉迟瑾这次是秘密回来查事,暂时还不能露面。
此前太子也得知三皇子在朝中还留有奸细,只是不知是哪些人,带尉迟瑾一起出城也只是障眼法。那些人等太子和尉迟瑾离开,才敢露出尾巴,但没想到的是,居然胆大到烧截粮草军资的地步。
尉迟瑾不好跟苏锦烟透露太多,只简单说了些情况,但听得苏锦烟火大。
尉迟瑾走之前还说要去半年什么的,当时听得她心都疼了,努力控制自己不难过。连自己要如何度过这半年才不觉得空虚,她都想了无数个法子。
可他倒好,居然将她骗得团团转。
苏锦烟心里憋着股火气,尉迟瑾浑然不觉,嚼了口饭就问她:“你刚才在想什么?”
“什么在想什么?我只是吃饭罢了。”
“你撒谎,”尉迟瑾轻笑:“你是不是在想我?”
“说说看,你是怎么想我的?唔...让我猜测...”尉迟瑾不怕死地故作沉吟了会儿,说道:“想必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独自一人坐在饭桌旁骂我混蛋。”
“是也不是?”
苏锦烟筷子一撂,气道:“骂你混蛋是真,至于其他的子虚乌有。”
尉迟瑾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见她仍是鼓着小脸,眼睛瞪圆,伸手就要去捏她。
苏锦烟躲开了,她觉得尉迟瑾这个混蛋是十足十的混蛋到家了。自己还气着呢,他不好好哄她,居然还笑得这么开心。
算了算了,这种人看见就烦。苏锦烟起身,连饭都不想吃了。
“哎——”尉迟瑾眼疾手快拉住她,赶紧道歉:“我错了。”
“错哪了?”苏锦烟立即转身横眉冷对。
“错在...”尉迟瑾摸摸鼻子,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下,茫然道:“要不你帮我捋捋?”
得,感情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呢。
苏锦烟剜了他一眼,打开他的手:“放开,我不想与你同桌吃饭。”
尉迟瑾觉得苏锦烟自从怀孕之后,性格脾气都变得有人情味起来,有时候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生气的模样实在可爱,令他忍不住逗她。
他忍笑忍得辛苦,怕她伤了身子不敢再继续逗她,于是道:“我想起来了,我错在不该骗你。”
“还有呢?”苏锦烟面无表情。
还有?
尉迟瑾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小心翼翼地问:“要不娘子提示一二?”
“......”
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有了,但苏锦烟就是没消气。
“要不然...”尉迟瑾抬手递给她,提议:“你咬我一口出出气?”
这个法子倒是不错,苏锦烟二话不说立即低头咬上他那只手。倒也没忍心用多少力道,但尉迟瑾惯会装乖,龇牙咧嘴直喊疼疼疼。
两人这般闹了会儿,总算和和气气地坐下来一起吃饭。
“我听说你承诺在十五日之内做五万件衣裳?”
尉迟瑾边吃饭便问,倒也没多担心,毕竟苏锦烟的能力他清楚,没有把握的事她不会去做。
“嗯。”
“我不是想拦着你,”尉迟瑾道:“就是担心你累着了,此事事关重大,调度斟酌各样的考量繁琐,你大着肚子还去做这些我心疼。”
“不必心疼。”苏锦烟不以为意:“这五万件衣裳我可从中获利许多,我是个商人,大着肚子也阻止不了我挣钱的脚步。”
尉迟瑾忍笑:“你挣这么多钱做什么?”
“养你。”苏锦烟简单明了,直白揭穿:“别的不说,就你现在吃的住的,哪一样不是我掏的银钱。”
“是是是,娘子说得对。”
尉迟世子,不,现在是大理寺卿尉迟大人,毫无吃软饭的羞愧,甚至觉得这般吃软饭的日子甚是有滋有味。
为此,他又添了碗。
过了会儿,他问道:“可要我帮忙?”
“不用,皇上交代了户部,有什么事让户部的人跑腿就行,我就动动嘴皮子。”
“那出门得多穿些,别冻着。”
“好。”
“还要带上十七他们,免得被人冲撞了。”
“嗯。”
次日,苏锦烟吃过早饭就按着约定的地方去见婉仪公主,两人随后一同做马车出发去南城的夫子庙。
户部召集的绣娘全部安顿在此做针线,夫子庙后院宽敞,厢房屋舍全部被腾出来。这里安静且行路方便,户部将地方选在这里最是合适不过。
“你昨日没睡好?”苏锦烟见婉仪公主哈欠连天。
婉仪坐在她对面,捂着嘴打了最后一个哈欠:“是有些睡不好,再加上你这车马舒适暖和,我困意又上来了。”
“身子不适?”苏锦烟关心道:“我从江南带了些花果茶过来,有安神助眠的功效,晚些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不用,”婉仪摇头:“不是因为这个。”
听起来像是另有隐情,苏锦烟猜到什么,问道:“是因为那个金吾卫小郎君。”
婉仪顿时瞪大眼睛:“你莫不是人精变的?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
而后她又说道:“昨日傍晚我在如意阁听曲,结果他就差人来给我送东西,哦,也不是送,应该是还东西。”
“还什么?”
“就我俩以前好的时候,我送他的定情信物,香囊笔墨之类的。不过说起来也好笑...”婉仪公主道:“他也不一下子还回来,今日还个香囊,明日还支笔的,你说他有不有趣?”
“是挺有趣。”听起来就像情人怄气的戏码。
“唉——”婉仪继续道:“其实我也哄过他的,可他也不知是何意,十分介意我有面首的事。说我跟他再是不可能了,且还怨我欺骗了他不肯再原谅我。”
“可你说,他若是干脆地断了也就算了,竟是这般断断续续的还东西,惹得我心痒痒的不知拿他如何是好。”
“那你是怎么想?”苏锦烟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婉仪懒懒道:“我最初见他时,端端正正又俊朗白净,分明才十六岁的人却故作老成,觉得可爱极了,便想逗逗他。却不想他这般不经得逗,三两下就喜欢上我了。”
“如此说来,我确实是对不住他。”婉不知悔改地叹了口气。
苏锦烟笑出声,无奈摇头。
很快,两人就到了南城夫子庙。此时里头已经热闹非凡,一千多个绣娘将院子站得满满当当。
厢房里堆的皆是布匹和针线,其他十余间空着的厢房放着矮桌和条凳,改成绣房用来给这些绣娘做衣裳用的。
苏锦烟和婉仪公主进去的时候,众人给公主行礼。
苏锦烟看见巧月此时站在那些绣娘面前,字句清晰地念规矩和安排事项。
巧月此前在顺州时便是负责给流民们做衣物,在那期间迅速练了一身爽利精干的本事。此时对着一千多个绣娘,旁边还有许多户部的官员在,她也不怯场,不过两刻钟就将事情一一安排妥当。
等绣娘们按着各自的职责进了绣房,巧月才走过来跟苏锦烟汇报情况。
“小姐,”巧月说:“按您的吩咐,奴婢将这些绣娘分成十组,各自分工。还派了人在每个绣房监管,若是有什么问题立即处理改善。”
巧月说完,张叔又过来禀报布匹和针线的情况:“布匹都是素芳阁库里现有的,棉絮昨日到了一部分,管够五日。不过五日之后其他棉絮也会路线到京城,不影响进程。”
苏锦烟点头。
等众人禀报完,婉仪在一旁稀奇地看着她:“没想到啊,你手下居然连个婢女都这般能干。”
她指了指被户部派来蹲在廊下烤火闲的发慌的官员们,说道:“你看看他们,完全就排不上用场,活儿都被你的人分配得明明白白了。”
“所以...”婉仪公主问:“活儿他们都干了,那我做什么?”
“你嘛...”苏锦烟一本正经道:“就做门神。”
“?”婉仪瞪大眼,要来掐她。
苏锦烟笑道:“不是与你开玩笑,你没看见你来了之后,这些人做事更勤勤恳恳了吗?”
“这说明你公主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苏锦烟总结道。
好吧,婉仪公主勉强接受了这个安排。
两人在厢房外边查看了一会儿,便出了门。大门口此时正在卸货,源源不断的布匹和棉絮运送到这里,官兵都在这搬东西。
人很多,热火朝天的。但在这群人中有几个墨青衣袍的金吾卫就比较显眼。
“?”怎么回事。
负责卸货的官员走过来解释道:“苏姑娘,是这样的,金吾卫的人在这边巡视,正巧见咱们需要帮忙,就搭把手了。”
“哦。”苏锦烟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看见那个熟悉的小郎君,朝婉仪公主挤了下眉眼。
“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你要来这?”苏锦烟小声问。
婉仪心里又酸又甜,面上却摇头:“我不清楚。”
“他叫什么名字?”苏锦烟又问。
“顾景桓。”
话刚说完,顾景桓带着几个人搬东西从两人身边路过。苏锦烟赶紧碰婉仪,示意她说点什么。
婉仪会意,她清了淸嗓子,面上带着精心设计的笑意,开口道:“顾将军,今日多谢......”
“哼!”顾景桓目不斜视,带着一阵寒风高冷而过。
婉仪公主:“......”
苏锦烟:“......”
苏锦烟在京城的动静闹得大,一时间街头巷尾都能听到苏锦烟的名字,神女的名声更是传得人尽皆知,风头远远盖过了京城才女们。甚至有人说那些个只会吟酸诗的女子又哪里配跟苏锦烟相比。
这话自然就捅了马蜂窝。
京城贵女们明里暗里地三五成群,也纷纷讨论苏锦烟,觉得她这般做就是想博名声,毕竟苏锦烟只是一个商户女的身份,怕人看不起她所以才这般爱出风头。
这些话时常能从贵女们口中听到,以至于在苏锦烟和婉仪在酒楼吃饭都不得安宁。
酒楼厢房隔音算是不错了,但挨不住那些贵女们说着说着一个比一个激愤,声音就大了些。
“此前不是有人说她为了嫁进国公府不折手段拿孩子要挟吗?许是觉得这般名声不好听,才故意做的这出。”
“五万件衣裳可不是小数目,弄这般大动静看她怎么收场。”
“听说婉仪公主还跟她一起呢,也不知公主怎么想的,竟要跟那样的人相处。”
“谁知道呢,听说商户之家惯是会钻营,许是给了公主什么好处而已说不定。”
“哼,还说什么神女下凡助我大曌,五万件衣裳罢了,别说她做不到,就算做到了,一个商户女子又如何能跟段姐姐比,段姐姐才是咱们京城贵女最佩服的女子。”
“我此前见过她一面,你们是不知道,她长得就是狐媚的模样,难怪尉迟世子被她勾得神魂颠倒的,外边传言果然不虚。”
话越说越难听,霜凌气的白了脸,婉仪公主沉眉冷笑,只有苏锦烟倒是淡然地喝茶,对这些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贵女们酸溜溜的话并不在意。
苏锦烟能忍得了,但婉仪公主却是曝脾气,当即就拍了桌子,对着身边贴身丫鬟道:“过去看看,适才是哪些人再嚼舌根,给我掌嘴!”
婢女得令出门去了,隔壁许是听见了婉仪的话,声音戛然而止。
随后便是隔壁门吱呀被推开的声音,众人瞧见是婉仪公主的婢女,顿时求饶:“公主恕罪,我们我们没有说您,我们是说那个...啊——”
啪啪的清脆声从隔壁传过来。
婉仪贵为公主,这些人私下编排她,掌嘴个把贵女又算什么,即便闹到皇后面前,她也占理。
苏锦烟静静听着,就跟之前听到那些闲言碎语没什么波澜一样,事不关己,任由隔壁求饶哭泣和掌嘴的声音不绝于耳。
过了好半晌,许是挨个都罚过了,隔壁厢房也静得雅雀无声了。
婉仪这才起身走过去:“苏锦烟是在为朝廷出力,连圣上都全力支持,你们这些个长舌妇没什么本事,私下嚼舌根都是勤快得很。还自称什么贵女?不觉得丢脸么!”
“再有,你们当中也有兄弟在前线挨饿受冻,就靠着苏锦烟做的衣裳保命。可你们倒好,自己锦衣玉食不顾兄弟受苦在这行小人行径,实在是不配为人。”婉仪骂得毫不留情。
“莫不是你们觉得让自己的兄弟战死沙场才高兴?若是如此,那我便像父皇说说,回头这些衣裳不必给你们的兄弟们,毕竟是死是活你们这些高贵的小姐们也不在乎。”
一顿话说完,无人敢反驳,这些贵女们涨红着脸恨不得钻进了地缝里。
“锦烟,”婉仪隔着墙喊了一声:“你觉得我该不该跟圣上说一声?”
此话一出,贵女们更是羞愧不已,这样的话被公主听到便罢了,居然连当事人都听到,实在是......以后都没脸出门了。
与此同时,众人恐慌起来,若是此事闹到了皇上面前,那她们这辈子的名声就毁了,往后不仅在京城待不下去,连家里的父母兄弟也会对自己有隔阂。
一时间,适才还趾高气扬的贵女们纷纷道歉:“公主我们错了,我们......”
“你们要求的人不是我。”婉仪道。
“这...”有人会意,立即带头道:“苏姑娘,我...我...适才口出恶言,还请苏姑娘莫要记在心上。”
有人带头后,接着又是此起彼伏的道歉声。
前一刻钟还个个激愤昂扬、高贵美丽,下一刻就自己打自己的脸。
转变来的太快,但也很是舒爽。
苏锦烟猜想此前赐婚时,京城中那些谣言估计也是从这些贵女们口中传出的,今日若是轻拿轻放,说不定以后还得有什么。
想了想,便说道:“原谅你们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她说道:“从明日起,你们卯时就到夫子庙来,绣娘每天做多少衣裳,你们就做多少衣裳,直到五万件完成为止。”
“听到了?”婉仪问。
还有什么没听到的,这种事自然要应下,只是做衣裳而已,平日里这些贵女们也是女红精通的高手。
只不过,彼时这些人没想到等真正去了夫子庙,简直叫苦连天,再也不敢说“五万件衣裳而已”这样的话了。
一千多个绣娘,分工合作,是她们此前从未接触过的制衣方法。
一批人负责专做袖子,一批人负责专做衣领,一批人负责专门夹棉絮。跟以往一个人完成一整件衣裳的情况不同,这样做衣裳的法子,简单又快速。
刚开始绣娘们还有些生疏,因此当第一天只做出了一千多件时,众人也只是微微诧异了下。但这数量离五万件遥不可及,没什么值得高兴的。甚至有人还唱衰,觉得这场仗估计难打,苏锦烟不自量力。
但当第二天三千件......
第三天四千多件......
第五天时,居然达到了五千件,众人顿时震惊了。
连户部尚书在金銮殿上报这批数量时,殿内的朝臣们无不惊讶。
五天做出了一万多件衣裳,这是如何做到的?连皇帝也好奇得很,说下朝后带众人一起去看看。
后宫。
跟前朝大臣们一样震惊的还有这些官夫人们,皇后听她们你一眼我一语惊讶得不可思议得样子,莫名地,觉得心里还挺高兴。
苏锦烟总算做了件让她长脸的事。
因此得知皇上要带朝臣们一起前往观看,她便差人去请示皇上,说臣妇们也想睹一睹我大曌国绣娘们齐心协力的风采。
没错,就是齐心协力!
仅这个词就让人们热血沸腾,前有将士们在阵前杀敌,后面有绣娘和百姓们在鼎立支援。这种军民一心的凝聚力,光想想都让人无端升起一股豪迈之情。
苏锦烟并不知这些人们的打算,她吃过早饭之后按惯例每天来巡视一遍,若是遇到问题便好立即拿主意解决。
不过目前看来,都很顺利,众人合作的极其和谐。就连此前的那几个贵女们也干得甚是热火朝天,往日的高傲不再。
试想,将士们穿着自己做的衣裳为国征战,这样的自豪感实在是令人振奋。
不仅如此,后来的几天,陆陆续续还有许多贵女们参与进来。
一开始她们是跟家中商量奔着来博个名声来的,可后来谁也没这想法了,毕竟从早到晚的不停忙碌,见衣裳日渐增多,五万件胜利在望。
那种喜悦和与有荣焉之感,是任何名声都满足不了的。
这些日子以来,众人对苏锦烟改观极大,见她每日过来,熟稔而又自如地交代各项事情,甚至连户部官员都没想到的细节她都想到了。那些户部官员对她信服不已,吩咐什么就去做什么。
这些贵女也是如此,众人只想齐心协力将任务完成,曾经那些偏见和龃龉早就抛到了脑后,连丞相家的嫡女段小姐也颇是对她言听计从。
这会儿,苏锦烟正在吩咐段淑然一番事:“你对裁剪之事颇有研究,等会儿就去三号绣房看看。听说有个绣娘想了个更快的法子,你跟她商讨商讨,若是可行,那就安排下去。”
段淑然点头:“行,那我这就去。”
刚转身,就听见门口一阵喧闹,接着便是宫人唱道:“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院子里的人呼啦啦地跪下来,绣房的绣娘们也立即跪下来。苏锦烟大着肚子,跪得缓慢,皇上见了赶紧让人将她扶起。
“都平身,你们各自忙去,朕只是带人来瞧瞧。”
夫子庙原算就占地宽敞,但现在已然不太够用了,院子里和大门外的街道上都搭起了棚子,用来放做好的衣物。
一眼望不到头的各式各样的箱子摆得整整齐齐,箱子上又贴了封条,写了衣裳尺寸和各样的详情况。
简单明了,且又井然有序。
皇上既然让大家各自忙,那苏锦烟也不管这些人了,由霜凌扶着站在院中,各处的人过来向她汇报事情。
众人只见她运筹帷幄、面色镇定的模样,再看看院子里堆得壮观的箱子,还有一箱接着一箱地从绣房中抬出的成品衣裳,震惊不已。
谁人也没见过这么快做衣裳的速度,几乎一块布料进了一号绣房,眨眼间就又被送到了下一个绣房,一轮下来不过片刻功夫,衣裳就好了。
叹为观止。
皇上大赞:“苏家女聪慧多智,巾帼不让须眉,这般能力恐怕许多男儿都比不上。”
他转头对皇后道:“你尉迟家可是捡到宝了。”
皇后端着一国之母见过大世面的淡定笑容,面上不显情绪,但心里暗暗高兴。连带看身子单薄站在院子中央发号施令的苏锦烟都顺眼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ok,古代工厂流水线搞定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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