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楼。”
沈若鸿看着眼前这金镶玉的牌匾,龙飞凤舞的题字,足足4层高装修极为华丽,简直无一处不显示壕无人性。
“其内的金雕玉刻技艺整个京城再无第二家可比。”
辛杨看着眼前这庞然大物,周边的店铺虽说也极为惹眼,可是都成了陪衬。
正好今日也给女儿观察一番,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
沈若鸿看看这主街道,门口处紧挨着的各色马车,再看看两边连看守都有些傲气的下人,对这背景有了点底。
门口的下人恭敬的给掀开帘子,微微错过手察觉到软和滑溜,绸缎里塞的上好棉絮。
这比在考场上的被子无限好上天,可是就这么挡住风的作用。
或许就是故意显摆给人看的。
反正他心一凛,面上也更郑重起来。
进去后是扑面而来的暖和和淡雅的香气氛围,立刻有两个伶俐小厮接过曾凡手中的六种礼包。
脸上的笑容没有那么热络,可是却丝毫不失礼,连走路都是宫内人之态。
把他们的东西锁进木格里,然后把小巧的金钥匙交给他们。
这才分出一人领着他们转弯进去,沈若鸿发现这一进来的空间完全是会客厅般,茶具桌椅一概不缺。
哪怕是不买,进来歇歇脚都觉得心里畅快。
还有那比人还高由无数个暗格组成的木架,简直跟现代超市似的,只是不是密码锁而已。
手中小巧的金钥匙,发现上面镀的是金箔。
“三位公子要看什么?”
沈若鸿有些许不自在道:“簪子。”
刚才辛兄说了,这不能送钗,钗与拆同音。成婚后可以送,所以他想着还是面前这掌柜的懂行,又补充道:“今日是第一次上门,所以可否推荐一番?”
就在刚才依稀听着些女子的声音和关门声,想必是因为他们这些外男,店里把女客人都迎进了房间内。
宽阔的正厅布置的极为高雅,门上的花纹都从未见过,周边还有山水图遮挡,保密程度真是可见一斑。
他说完话,其内好似有轻笑声传出来。
辛杨和曾凡无奈的摇摇头,两人心下想到,这沈兄弟如此重视,可见这真把那个风府大小姐放置心尖。
对此两人真觉得这一路上说的话都是白说了,想必日后也定是夫纲不振,真是让他们无可奈何。
作为兄弟,看着跳火坑总得拉上一把。
不过现在还没有成婚,还是得帮啊。
“麻烦掌柜的,挑些精致又大方的来。”
掌柜的一听,就知道这什么意思。
沈若鸿看着辛杨,没吱声,他突然想起来这个时代过来买首饰的都是男的故意讨好买给小妾和外室的多。
正经的夫人都是自己带着丫鬟婆子可以单独出门,所以他还真是忘了这茬。
先上的托盘都是带有红、蓝宝石点缀的各种金簪,大方贵气,设计也是个个独特。
即使薄如蝉翼,花纹也是密密麻麻。
“栖凤楼里的每一件首饰都是独一无二的,簪尾处还有其独特的标识,无论过多少年都是可以保修的。”
辛杨从旁边小声讲解道。
曾凡从刚才进门就看呆了,如此种种从来没见过,真是让他叹为观止。
“不用怕金银不够,我们也带着呢。”
他只得说这么一句话。
半个时辰后,沈若鸿怀里多了用红布包裹着的礼物。
另辛杨和曾凡没想到的是,根本没选意料之中的,两人早上在路上的时候,还说这身上带了多少的银子,不够再添,可是这沈兄弟自己就付了。
从栖凤楼直接雇了辆马车就前往毅勇伯府。
车夫驾车技术娴熟,对,不是他太过紧张的问题,只觉得太快就到了。
辛杨和曾凡看着一路太过安静的沈兄弟,两人直接忽略,真是没眼看。
“幸好只是拜访而已,这要是提亲,得晕过去。”
辛杨实在是忍不住,跟曾凡小声吐槽道。
曾凡想摇摇头的,即使看着明显魂游天外的某人,到底是无法违背向着沈兄弟的心,只得道:“不可能。下次就熟练了。”
辛杨听后点点头,“或许吧。”
-------毅勇伯府
文墨一早奉公子之命来送拜帖,本以为送完后就可以离开。
可是却被风府夫人的热情给有点吓到,在他看来这一身武夫装扮的毅勇伯都不可怕,拉着他直接去往厨房,路上还问道自家少爷喜欢吃什么?
作为从小伺候到大的书童,他当然是极为了解,直接说:“少爷不挑食,什么都吃。”
这位夫人就立刻沉脸,“总该有最喜欢吃的,莫怕,大胆的说。”
饶是文墨自认如何机灵,被这目光都吓的有些口吃了。
“风夫人,少爷他是江南人,喜欢吃白米饭,至于菜真的什么都行。”
看着风夫人的脸色没变,他后背都一麻,心里苦。
想到早上少爷千叮咛嘱咐态度一定要恭敬,万不可隐瞒什么,面上越发斩钉截铁道:“真的,白米饭管够就行。”
风母这才满意,看来真不是托词,不过这小子太没胆子了。
嗯,不过既然是从小伺候到大的书童,这可有的问了。
身边的周嬷嬷立刻接收到夫人的眼中深意,顿时一个眼色给侍女,芍药笑嘻嘻装作好奇道:“你们少爷家中身边有几个丫鬟呀?”
文墨注意力还没回来呢,下意识回答:“没有。少爷身边从小就只我和文书两人给伺候。”
“其实说是伺候也不尽然,少爷什么都是习惯自己做。比如穿衣服什么的从来不用我们帮忙。”
刚说道这,文墨立刻住嘴。
哎呀坏了,他心中后悔无比,早上来的时候,少爷说了这方面不能透漏的。
虽然不懂什么意思,可是这命令还是记得清楚的。
风母立刻和周嬷嬷一喜又是一忧,这虽然是极为高兴的事情,可是权贵府内很多少爷都是好男风、养娈/童的。
名门望族里当家主母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只要不耽误绵延子嗣,玩玩也并无不可。
将门府邸是万万没有的,可是这是常态,甚至还会互相攀比家伎、娈童的数量。
可是这叫文墨的书童怎么看都不跟白净沾边,倒是有些机灵值得夸赞,她这故意显露出点儿战场上的煞气还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好苗子。
只有芍药喜的差点跳起来,想着还在后院等着消息的玉兰,连忙悄声跟周嬷嬷咬耳朵,“嬷嬷,我先回去了。”
周嬷嬷和夫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沈若鸿真没想到,即便是提前给嘱咐了,这往外歪处想还是没止住。
说实话,今早这还是现如今的毅勇伯第一次接受到文人的拜帖。
听从夫人的建议也是怕兄弟们来个大嗓门,场面控制不住再吓着状元郎。
所以,谁都没告诉。
从马车上下来,沈若鸿看着大门敞开,一个下人迎过来,另一个下人直接跑进去通禀。
他再次整理一番身上的衣服。
“不用再拽了。”
被辛杨说很好的沈若鸿,心想着这见女神了,可千万别激动加感动一动也不动。
不过,这文墨怎么没在门口等着啊?
这小子,真是。
该机灵的时候不机灵,不该机灵的时候瞎机灵。
刚走上台阶还没跨过门槛呢,就见着一对40岁左右的夫妻带着下人,疾步而来。
这架势真跟要去哪比武似的。
“少爷。”
看着文墨从其身后立刻过来,沈若鸿连忙顾不上说他了。
直接就是提着礼物的双手拱手一拜,“在下沈若鸿,这今日叨扰了。”
毅勇伯夫妇被这郑重的态度弄的一懵,可是转眼就是毫不遮掩的喜气。
玉树临风,英俊明朗,这小子长的太好了吧。
玉兰和芍药这俩丫头还真是没多夸,俩人直接觉得这还少夸了。
辛杨和孟凡一看这一幕,就知道这事稳了,亏得这沈兄弟还担心呢。
他们早就想着,靠这脸就足够了。
风母风父超额拔高了心里的预期,反倒还不知道怎么应对这天上掉下来的好女婿。
于是,一时之间冷场了。
沈若鸿心下一苦,这对我是不满意?
哎,亏得辛杨和曾凡说什么很好,就知道不靠谱。
“快,快起。”风父被风母一拐,这才回过神来亲自把礼物接过来,看着满眼的红心下极为高兴。
“走,进去。”
沈若鸿这才脸上带了笑意,心下长呼一口气。
浓眉狮鼻俊黑的风父脸上有很多细小的疤痕,这一起走路个头竟然比曾凡还高一点。
这得2米吧,宽背粗腰的乃一等一悍将之风。
风母脸上虽然没有风父那么多疤痕,但是与寻常妇人相比却很是粗糙,不过这热情的话语和嗓门充分显示出这位爽朗大气的性格。
女神的容貌充分继承了两人的优点,眉宇随风父多些,是那种浓黑的剑眉,显得格外英气。
不笑的时候,威压十足。
不过搭配上凤眸,反倒是绝配。
艳丽与华贵,充分糅杂。
后院风溢雅的房间内,满面喜色跑回来的芍药正和玉兰小声谈话。
这可不敢让小姐听到,因为小姐根本不让她们打听,芍药也是在玉兰的掩护下借口出去。
“真的啊。”
“这可真是太好了,小姐嫁过去不用愁有争宠的丫鬟。”玉兰双手合十,感谢各路神仙。
芍药也笑容大大的,“就是呀。”
两人根本没发觉走出来的自家小姐,兴奋的你一言我一句。
风溢雅站在屏风后面,没出声。
本以为当日说的都是场面话,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不过她心里跟母亲想到一块去了,心想这7品县令的儿子勉强也算是官宦子弟,这可真是附庸风雅,会名门望族里的下作手段也实属正常。
这江南那边的,果然不值得期望。
可是她自己都没发现心里的烦闷。
“小姐。”
侍女们看着骤然出现的自家小姐,心虚之下险些惊叫。
“嗯。”
“小姐。你这一身蔷薇粉真是好看极了。”
听着侍女如此夸赞,风溢雅不自在道:“还不是母亲非得逼我穿的,我穿暗色不好看吗?”
往下看了一眼,还是忍不住皱皱眉,“这也太艳了。”
可是两个侍女顿时摇头否认道:“一点都不艳,又不是那种娇俏的桃粉色,这颜色小姐穿上,真是格外大气又端庄。”
风溢雅起先怎么都不想换的,打算直接一身青衣武服。
可是还是败给了母亲,总觉得真是别扭,不由咬咬嘴唇。
‘小姐,该不会是害羞了吧。’芍药跟玉兰互相眨眨眼,用眼神交流。
‘我觉得也是,不过小姐指定没发现自己的心思。’玉兰狠狠眨了一下眼。
两人交流完顿时低下头,心下:哎,自家傻小姐哟。
沈若鸿本以为会是大碗大碟的酒席,可是进入正堂桌子上摆放的都是顶多4、5筷子就没的精致小碟子。
显然辛杨和曾凡也是难免一愣,武将府也这么讲究吗?
夫妻俩对视一眼,风母就传递着:怎么样,我说如此吧,看他们高兴的。
风父把眼睛挪开,这些文人还真是穷讲究。
在北疆都是吃不饱肚子,吃了上顿没下顿,可不是一顿使劲塞。
就这点东西,还不够塞牙缝的。
算了,谁让这状元郎喜欢小雅呢,在他们走后再吃一顿好了。
饭桌上,沈若鸿老老实实的说道昨晚上就已经给家中写信,最主要问自己的生辰八字等等之事,想必驿站的快马不日就会送到。
风母乐呵呵道:“这的确是得跟家中父母商议。”
沈若鸿明显的感觉到这毅勇伯眼中的忧虑一闪而过,连忙补充道:“这家中父母听闻我要娶妻定是惊喜万分,伯父伯母不必忧虑。”
一旁的文书和文墨也肯定的点点头,心想:阖府都本以为少爷会孤单一辈子或是出家的,这可不是‘大惊喜’。
看毅勇伯夫妻俩面面相觑,连两位好兄弟都是好奇。
沈若鸿不好意思道:“这我小的时候母亲带我上香,我们那的主持说我有慧根,适合出家呢。”
说完,哈哈两声笑。
想起那时候,母亲前脚说很灵什么的,后脚就发誓永不会在那里上香。
前后之变化让他记忆犹新。
风母直接站起身失声道:“什么,哪来该死的秃驴?”
顿了顿,突然又高声说:“等等,那这么说你真的没近过女色,也不是对娈/童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