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门把直接将门都给卸了下来,房门被阎煦给扔到地上,他脚踩在门板上。
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连空气似乎都无法渗透到这里来。
那股气息突然消失了,好像之前嗅到的都是阎煦自己的错觉。
怎么回事?
他被骗了吗?
怎么能?
阎煦正要狂躁,一个身体扑到了他的怀里,然后有人搂住了阎煦的脖子。
随后是一张柔軟至极的嘴唇。
那张散发芬芳的嘴唇吻上了阎煦,黑暗中阎煦听到了心脏都为之狠狠悸动的即清冷又狂傲的低低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最先找来啊,”
“我真高兴,阎煦,你不会死啊?”
阎煦一把搂住黎钥的腰,只有一只手在,另外那只手,他的右手,手指和手掌都没有了,只剩一截手臂在那里。
阎煦搂着黎钥,在黎钥退开一点后,虽然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但阎煦知道,这个人笑起来会有多迷人艳丽。
而且正是因为黑暗,不用看到他那张虽然绝美但是虚假的病美人脸,于是阎煦自己的想象,想象出黎钥最原本的那张脸庞。
“是啊,我来找你了。”阎煦在黎钥退开一点后,猛地把人往怀里狠狠一摁,然后疯狂吻了上去。
黎钥被吻中也在继续笑,笑得狂乱。
浑身都在颤抖。
阎煦把黎钥给搂着,直接摁到了墙壁上,把人身体往上一搂,黎钥的两脚顿时离开的地面。
“这里这么黑,你不介意?”看不到他的脸,他的笑容,阎煦不介意这些。
阎煦没有说话,用行動来向黎钥表示,他对着这个人到底有着怎么样疯狂的念头。
“外面两个人在打斗,阎煦,你不怕他们随时进来吗?”
“那个时候我相信你多半会被他们大卸八块的,这样都没关系吗?”
“……可是再也没法再活了哦?”
黎钥知道阎煦和他不一样,他不是游戏玩家,他的身份,更偏向于别的囚犯,他们是来这里寻求他们各自的慾望的。
他们都离死亡很近。
阎煦出现在这里,为了他而来,黎钥知道,其实他算是被游戏欺骗进来的,确实在这里可以见到他,但要得到他,完全拥有他,不可能。
“阎煦,你被骗了啊。”黎钥笑着道。
阎煦低头,嘴唇在黎钥扬起的颈边深深滑过,落到黎钥精致的锁骨上,无法看到眼前的极致美景,不过全然没关系,他还有唇舌,于是阎煦用嘴唇去仔细描绘触到的那一侧锁骨,舌尖在锁骨里侧的骨窝探着,好像那里盛满了醉人的美酒一样。
阎煦贪婪又疯狂地品尝着。
黎钥捧着阎煦的头,掌心瞬间就接触到了一片粘稠。
他在男人浸透的头发里触模着,很快就模到了几根深深的血孔,指尖往血孔里面陷了一点,男人已经没有疼痛感,只是稍微停了一下。
黎钥拿开指尖,知道这些血孔怎么来的,不久前让监狱长给抓出来的。
这种伤,只要是个人类,都会立刻死亡。
但阎煦此时却活了过来,他和其他那些囚犯有什么不同?
因为喜欢的人是自己吗?
但这里很多人,包括狱警在內的很多人都让黎钥给迷住了,但那些人死亡后,黎钥没有看到有谁还可以复活。
那么为什么是阎煦呢?
虽然说阎煦是自己的老相识,自己现世里过来的追求者,海鱼之一,但是难道因为这个,他在游戏中就有了自己的特殊性。
这样搞特殊,真的可以吗?
黎钥对阎煦的喜欢,是非常纯粹的喜欢,不带有如果这个人消失,他就会悲伤难过,其他人的生死,包括自己的生死,其实黎钥都不在意。
他会挣扎存活,只是因为他还想要享受更多的欢乐。
阎煦活着,必然有他的原因。
黎钥想要直接问原因,戴着手套的手摁在了黎钥的后背,隔着一层微微粗粒的布料,黎钥背脊一绷,忽然他就知道了为什么活着的事阎煦了。
看来真的是因为他啊!
黑暗中黎钥眼角有眼泪流下来,不是悲伤的泪水,而是快乐和开心的泪水。
他真的很快乐,每个神经末梢都在轻微地颤抖,在黑暗中,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在这个非人类的游戏世界里,每一次,真的是每一次。
黎钥都能够感受到深深的,连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愉.快。
现世里黎钥享受过,他现世里也在养鱼,不会只是养而已,当然会和自己的鱼儿们好好玩玩,但那些完全不能和死亡气息无处不在的游戏空间里相比。
怎么能比的上这里?
在这里遇到的人,还有发生的事,都让黎钥觉得,好像过去几十年白活了一样。
他拿到了病美人卡,本来还疑惑为什么是他,现在黎钥知道,某种意义上,其实也是他选择了病美人卡。
他是最合适它的,他是最适合拥有它的。
指尖用力地弯曲,在阎煦的后背上狠狠地深陷,这个人已经不是活人了,黎钥感觉到这个人的身体,或者说是尸体是冰冷的。
只是那种冰冷,不让人感觉到不舒服,相反,在和黎钥接触中,无限疯狂的接触中,黎钥非常喜欢,喜欢到嗟叹出声。
真的是,早知道这个人这么好用,现世里或许就该好好用一下。
如今男人成了尸体,怕是变不回活人了,这样一来,黎钥的愿望,就有点难视线。
黎钥一口叼住男人的耳垂,有那么一瞬,黎钥竟然想要直接挵下来,然后吃到嘴里,咽到身体里。
这样这个人就算完全属于他了。
黎钥还是稍微克制了一下。
虽然自己基本已经算是疯狂了,可理智依旧还在,他可以疯狂,但他永远可以随时从疯狂中戛然而止。
不会像这些鱼儿们,到了他的鱼塘里后,似乎永远,永远都出不去了。
黑暗中,黎钥扬起头,后脑勺用力地抵着身后的墙壁,他笑了起来,抓着面前的男人,指甲往对方肩膀里面陷,抓出了血痕,黎钥狂笑起来。
他的每个声音,对于阎煦而言,都是拽他往无尽深渊地狱里沦陷的媚.音。
阎煦黑暗中目光幽亮,那不是人类会有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正在肆笑的那抹黑暗,他们都疯了。
在这样的地方,不想着怎么离开,怎么回到现实世界,却只顾着这样他沉沦,他们全都疯了。
可是阎煦知道自己这一刻只想要时间完全停止。
这样一来,整个黑暗的世界里,他就可以完全拥有黎钥了。
时间彻底停止就好了!
阎煦心头这样渴望着。
同时他又再清楚不过,时间根本就不可能停下,他只能短暂地拥有这个人。
那么就在这个人身上制造更多的痕.迹,让这个人里外全都染上自己气息。
包括他的血管里,都要流淌自己的血液。
阎煦舌尖破裂,鲜血流出来,他用力堵住黎钥的嘴唇,让这个人咽下自己冰冷的血液。
粘稠的鲜血不停往黎钥喉咙里面灌,而黎钥的身体里,另外的地方。
在那里,属于另外一个人的糖浆,对方带来,随身携带的味道独特糖浆,在往黎钥身体里倾注。
他抓着男人头发,让对方停下,可是男人只是狠狠摁着他,让他无从反抗。
于是黎钥被另外一个人的鲜血给灌.满了整个腹.部,他似乎都感觉到腹部在慢慢地涨.起来。
许久过后阎煦才停下,他没有呼吸声,一个死人,尸体是不会有呼吸声的。
他把黎钥给扣在怀里,黎钥咳嗽起来,呕了几口鲜血,不是他自己的血,而是阎煦喂给他的血。
扬手就是几个耳光,不只是一个,也不是两个,而是多个耳光。
全都扇在阎煦的脸上,如果是其他人,估计脸早就变样了,可是阎煦的脸还是那个样子,死人的脸是不是变的。
其他的人黎钥不会这样打,但是对于阎煦,大概是打对方的手感很好,黎钥有点喜欢这个感觉。
何况一个死人,被怎么打,就算是往他身体里刺一刀,也不会给他造成伤害。
黎钥出口是低哑的声音:“我的衣服……”
阎煦在地上摸索了一阵,把之前扔掉的衣服给捡了起来,抖落了沾染的灰尘,在黎钥的要求下,阎煦给黎钥把脫落的衣服给套上。
每颗扣子也缓缓扣好。
“再让我搂会儿。”发现黎钥想要从他怀里离开,阎煦一把就扣住黎钥的身体,然后把嘴唇贴在黎钥的颈边,嗅着那股从深处散发出来的更加迷人的诱人芬芳。
“你应该好好思考一下,一会自己该怎么活。”
本来这里是医生用来藏黎钥的,现在医生在外面和监狱长打了起来,两人为了争夺黎钥而打,同时还有,黎钥不是猜不出来,显然这个空间里,医生的力量应该和监狱长差不多,监狱长是副本boss,可没人说一个副本不能有两个boss。
医生也是非常强有力的竞争者。
有点竞争才好,直接就是监狱长,大概监狱长自己也会觉得没什么意思吧。
结果会出来,会有个一个人获得胜利。
然后那个人会出现在黎钥面前,毕竟自己可是他们的战利品。
而这个战利品,在他们得到之前,就想让人给接触了,怕是换成谁都不会太高兴。
黎钥指腹在阎煦的脸庞上拂过,黑暗里看不到男人的脸,却能感受到这人凝视自己的目光有多么的偏执和疯狂。
又一个为自己疯了的人。
明知道根本不可能让自己为他停步,为什么还要这样放任自己往无望的爱恋里面沉沦呢?
黎钥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会专心只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有可爱的,都会喜欢上吗?
黎钥的人生规则是这样,多情又绝情。
阎煦抓住黎钥的手,嘴唇啄在黎钥的指尖上。
“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死。”就算身体消亡了,他也不会死。
因为阎煦知道,他会被黎钥给记住的,这个人一定会记住他。
“你是说……我会记住你?”
阎煦的心声就这样被黎钥给听见还有说了出来,阎煦稍微愣了一下。
“难道不会吗?”
阎煦笑容是随意的,可那一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突然忐忑了起来。
他为黎钥死了,为这个人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可这个人却还是不会记住自己,很快会有新的热迷恋他,然后他的注意力会被夺走,那个时候,他很快被会忘记。
这样的事,阎煦想想就觉得心脏,不再跳动的心脏,好像被刀给狠狠地割裂着。
“……会。”好一会后,黎钥才回了一个字。
阎煦身体微颤,猛地搂紧黎钥。
“我已经没有多少遗憾了,黎钥,一定别忘记我。”
“好。”黎钥做出了承诺,这人他当然会记得,带给他这样无限快乐的男人,和卞南枫的技术不分伯仲,这样优秀帅气的鱼儿,他很难忘记。
但至于会不会为对方守身如玉,那就是另外的事了。
显然阎煦也不会向黎钥提出那样的要求。
两人安静待了一会,阎煦搂着黎钥,两人身体像是完全黏在了一起般,无法分开。
只是很快,巨石产生了晃动,好像在崩裂。
里面房间里的两人站起来。
有一束光从斜上方透了进来,光芒的外面,站着一个人,阎煦先看到那个人,那个穿着深色西服的男人,男人目光往缝隙里一看,里面是黑暗中,但男人似乎能够看透黑暗。
于是他看到了阎煦的存在。
微微地好奇,在注意到阎煦手上戴着的血红的手套时,监狱长知道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借着他的力量活过来的,而且还趁着他和医生战斗中,背着他把他的小宠物给享用了,没有问过他的意见啊。
这可一点都不对。
监狱长笑了起来,猛地靠过来,然后手里的石块,直接透过缝隙就射了进来。
阎煦护着黎钥,他觉得那块石头不会砸到自己,结果石块像是能够转弯一样,一个弹射,反弹过来,就弹到了阎煦的脸上。
直接把阎煦的额头给砸碎了,砸地血肉模糊。
血液滴在黎钥的手上,冰冷的鲜血。
“可别再死了啊。”黎钥扬唇,低浅的笑声。
“不会。”阎煦再次向黎钥给出承诺。
黎钥从阎煦怀里走了出来,不用别人来保护他,从始至终他都不需要任何人来保护他,病美人卡出现在黎钥的手心,抚模着薄薄的透明卡片,仔细摸的话,其实这张卡片也极其锋利。
卡片消失,透明的小刀出现,把玩着他的小刀,黎钥往前面走去。
抬起手,就用透明的小刀在面前挡路的石头上劈砍起来,这些坚硬的石头在黎钥的短刀下,就和柔軟的豆腐一样,几乎不需要黎钥用力,石头就快速被划开了,跌落到黎钥的脚边。
阎煦站在黎钥身后,看着黎钥的动作,那束光线稍微大了一点,于是阎煦可以清楚黎钥的动作,这个人背对着他,纤瘦的身体,却一点不会让人觉得是可怜和脆弱的。
没有人可以站到他什么,他就该一个人,犹如神祇一样,没有谁能够配得上他。
包括自己,也根本配不上他。
心里是这样想,行动上阎煦走了上去,从后面将黎钥给搂住,他抓住了黎钥拿刀的手,黎钥稍微一停,身体没动,脸往后微微一转,拿眼角余光却瞥背后搂着他的男人。
只是和他好好玩了一次,大家开心了就行,难道还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得到他?
黎钥嘴唇微动,一些话滚到了唇齿间,在他出口之前,阎煦先一步出声。
“我来,你别累着。”阎煦说。
然后就从黎钥手里拿过了他的刀,那把刀拿在手里,几乎没有重量,像一张细小的纸张一样。
这样的武器,是阎煦现世里绝对看不到的。
在这个异样空间里,什么都可以发生。
已经见过无数次死亡的阎煦,早就已经不会惊讶了。
不过当拿着刀往墙壁碎石上面划去时,带来的手感还是让他微微挑了一下眉头。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是让人会立刻就迷恋上的感觉。
不过黎钥似乎对一切都不会沉迷,任何事,任何人,到了他面前,无论对方是什么,对于他而言,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所以他才会这么喜欢他,除了这个人以外,阎煦想自己这一生,是不会再对任何人心动了。
阎煦走在前面,用黎钥的小刀开路,那把刀削铁如泥,就算是断裂的钢筋,也无法抵挡住小刀。
路上有一些残缺的尸体,阎煦见到后从尸体上面割裂了一些地方下来,然后黏着在自己身上。
和医生那里的缝补不同,阎煦只用直接粘稠上就可以了,然后粘稠的地方会自己愈合上,甚至还会变化,变成阎煦自己的身体。
他脸上也出现了缺口,额头让监狱长一颗碎石给砸出了一个洞,直接将一些尸体的碎肉给摁进去,很快一张染血的摔脸就出现了。
把额头的鲜血给抹干净,阎煦回过身。
马上就要离开了,虽然面前还有石头挡着,但阎煦知道很快这里的黑暗就会被完全驱逐。
那样一来也就意味着一个事,他和黎钥的二人世界会被打破。
阎煦站到了黎钥面前,手里的刀一瞬就横在了黎钥脖子上。
他的目光里全都是蚀骨的浓浓愛意,他愛着黎钥,愛着这个人。
刀刃在黎钥纤细柔嫩的脖子上,轻轻就划出了血痕,鲜艳的血珠滚了下来,周围的光束更加地大了,于是阎煦就看到了血液沾染上了刀刃,却顺着刀刃全部都滴落了下来。
透明的刀刃,无论怎么样,都显得和嘴唇那样干净。
刚刚他拿刀去砍过石头,依旧一点尘埃都没有沾染上。
“这把刀能不能暂时送给我?”不是直接送给他,而是暂时。
阎煦眼神带着请求。
黎钥盯着人,眼底似乎没有多少笑意了,有一点同情。
“可以。”黎钥点头。
阎煦笑,拿开了刀,他低头,扣着黎钥的后背,低头就拿舌尖勾着黎钥颈边留下的鲜血。
一条浅浅的血痕印在黎钥的颈子上,看起来异常的美丽。
阎煦抬起头,又亲了亲黎钥的唇。
黎钥站着没动,只是拿淡到了极点的眸光着注视着阎煦,那种淡漠中有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
他没有把这个人太放在眼里,谁他都不会太放在眼里。
没有人可以阻挡他的步伐,让他为他停下或者留下。
“黎钥,我爱你。”
阎煦像黎钥表白。
“嗯。”黎钥只是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爱你,我非常爱你。”阎煦不停得表白。
黎钥看着男人染了血的脸,这人是在做临死前的表白吗?
尸体就不要再这样做了。
黎钥从阎煦身边走过,他走到阎煦前面,阎煦转过身看着黎钥咫尺间的美丽身影,他微笑着摇了摇头。
真的可怜啊。
他自己真的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咳咳咳
哎,就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