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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瓷牵着驴晃荡着找旅店,她可没委屈自己的意思,太寒碜的她下不去脚,这一晃荡,本就傍晚的天色直接就入夜了。
街道上凄冷无比,风卷着枯败落叶回旋着,楚瓷赶在门板阖上前进了门槛。
“哎呦客官,可巧了,您这晚几步咱家就关了。”
“这才什么时辰,太早了吧。”天黑归天黑,那算算时间也才晚上六点,这修仙世界三王国并无宵禁的规定。
“客官您这一看就肯定是外地人,而且是南边过来的吧,那边太平,不像我们这边这几年不安生。”
楚瓷交钱定房间,目光一扫,贵的房间都定出去了,本地人没必要,难民住不起,看来此地来了一些“贵人”。
估计是一群修仙者。
楚瓷这一路见过不少修仙者,估计都是朝秋平镇去的,有些人甚至不在庸平城停留。
楚瓷在小二带领下进了二楼一间房,进屋后,门一关,端详屋子,她弹指一下,食指指尖一簇细小的火焰。
她现在全副武装,但旁门小法宝很少,都没来得及买一些探查魔气或者鬼气的法宝,只能临时学了一些探测类术法。
三楼里面适合她的术法就是这明焰术。
明焰术若遇上不溶于正道灵气的魔气或者鬼气自会熄灭,若是不熄灭,则是安全的。
小火焰轻轻燃烧,并无熄灭,楚瓷松口气。
有时候也挺怕黑店。
楚瓷收回术法,打开窗户,看着外面一片漆黑,雾沉沉仿佛被魔鬼大嘴吞噬的偌大城池,那些随处可见的难民仿佛已被黑暗吞噬,她皱了眉。
不知为何,这地方总给她一种怪怪的感觉。
不过她仗着自己对灵石的转化率高,一路基本没下过飞剑,法力快消耗完就吸收灵石,其实这比精修还有效,可以最大程度疲乏筋骨然后磨砺经脉,但连着七日御剑,精神状态也受不了,所以其实此刻的楚瓷分外疲倦,面具下的黑眼圈用驴耳朵的易容都遮盖不了。
所以安置下一个示警小法旗后,她就躺床上睡觉去了。
夜色沉重,沉重到连风卷过接到都带着几分鹤唳之感。
一间房中,一个简衣而眠的女子躺在榻上昏睡着,但不知为何,她好像被噩梦缠住了,额头满是冷汗,却又面颊燥红,身上的法衣自然释解,仿佛她自主要脱衣沐浴似的。
就在最后一层内衫将解的时候,一个黑影倏然从房梁倒挂下来,如同壁虎一般,诡秘盯着榻上的女子,正无声落下,缓缓靠近那即将撩开最后一层里衣的女子。
眼看着雅红色的肚兜若隐若现,倏然,女子手腕上佩戴的手链发出了灵光,灵光既进入她的身体,一个驱逐邪气,一个光耀整个房屋。
这光度也直接惊动了几个并未睡着只盘腿修炼的修士。
刚睁开眼,他们就听到了一声厉喝:“淫贼!”
接着轰然一声,房门估计被破开了。
刷!
一个女子已召上法衣,提剑掠出,追着一道黑影到了走廊,不过那黑影一到黑漆漆的走廊就仿佛消失了,但女子瞧见其中一房间的房门有些微颤动,仿佛是那淫贼用穿墙术入屋。
“淫贼!”她咬牙切齿,一脚就踹破了房门窜入。
刚光亮爆起的时候,因为设置的小法器不涉及这方面的感应,楚瓷又睡得死,并无察觉,到当那女子运转法力动手的时候,法力波动就被她迅速察觉到了。
楚瓷睁开眼,因为还带着睡眠不足的起床气,迷糊了下,很快清醒了过来。
淫贼?
仙侠副本还带这因素呢?
楚瓷愣了下,正要起来穿鞋,结果砰然一声,房门被踹开了,一个红衣女子风风火火进来,一看到她就怒喝道:“淫贼!找死!”
楚瓷:“???”
但她也反应过来了,立刻闪身一躲,“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淫贼。”
同时也翻手召出普通的中品灵器折扇,这是庄氏一个长老留给她的战利品,随便用用,毕竟北冥天剑太显眼了。
楚瓷好心解释,可这女子暴怒不肯听,二话不说继续攻击。
铿!
扇面一扫,挡下对方射来的剑光。
这女子是元婴期初期修为,但身上装备不错,竟有奖金中期的杀伤力。
不过楚瓷对外伪装的修为是元婴中期,因为她的法力强度的确堪比中期,这是为了避免将来厮杀时候,输出的法力不符修为,让人联想到她。
“真不是我!哎呦我的天!”楚瓷能悍杀魔徒,也能干其他卧底,但对这样的人还真没法子,对方也不弱,真拼命起来,不好处理。
何况,她找到混入揽月他们之中的路数了。
楚瓷察觉到外面有人,于是故意破开窗子,直接跳出去,正要离开,迎面而来一记剑气。
扇面一甩,扇子飞梭,切割了剑气,朝着对方面门一扫,出手的青年手中灵剑被打飞,他一个翻身,惊恐落在屋檐翘兽之上。
这个淫贼是元婴中期?
没天理啊,好好一个元婴中期当什么淫贼,走哪没有道侣?
才金丹期的杨烈心态有些崩了。
刷,扇子入手,楚瓷也没看曾有一面之缘的杨烈,且看到红衣女子提剑闪射而出,她立即要离开。
骤然,一条青光锁链凭空而出,直接缠住了她。
紧接着青衣飘然无声中显露,赫然是一个熟人。
楚瓷:“!!!”
这是缥缈灵隐跟无息。
操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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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刷,好几道残影掠到了屋檐之上,缥缈女弟子们拔剑围住了楚瓷。
界书:几天前还老母亲般祝福人家不要被臭男人拐了,今天你就变淫贼了。
你可闭嘴吧!
揽月提剑而立,瞧了楚瓷一眼,再看向那掠出的红衣女子,“道友,确定是此人?”
红衣女子斩钉截铁道:“就是她!”
现在楚瓷面临一个问题——如果被揽月的束缚类法宝青光灵索缠住了,除非北冥天剑斩不断,那她要不要斩?
这倒霉的,她可出宗没几天就要自己掉马甲了么?
不过楚瓷知道揽月性情,这红衣女子是个急躁的,但揽月不是。
她谨慎。
于是楚瓷立刻说道:“说我是,总得有证据吧。”
采花这种事还要有什么证据,虽说没有实际受害,却也的确有损名节,红衣女子又羞又恼,觉得楚瓷这是狡辩,于是厉道:“我亲眼看着那黑影窜入你屋中!怎么会不是你?除非你屋中还藏着一个人。”
窜啥啊,真窜进来,我北冥天剑四十八米长就□□了。
“这不算证据,你屋中应该有留下那贼人的法力气息吧,拿来跟我的对应,能对上才算,哝,那位姑娘修为不俗,应该有这类术法,若能对上,我绝不抵赖。”
楚瓷示意红衣女子去找揽月,揽月看了楚瓷一眼,暗道这类术法比较高级,也不常见,怎么觉得这人知道自己一定会似的。
“是,我可以探查。”揽月并无推脱,却见红衣女子面露燥红。
那人并无留下多少法力气息,若真有,就在自己的衣服上。
也不知是什么邪术,竟让她自解法衣...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红衣女子没忍住,“你还狡辩,是不是你,等我逼出你一身邪术就知道了!”
她抬手正要突然刺剑攻击楚瓷。
揽月皱眉,正要拦下,忽然听到下面的客栈二楼发出刺耳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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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瓷是在后面被自家几个师姐看管着拉到二楼的,现在这个二楼一端的房间已经被天衍宗的弟子给看管好了,虽然一楼二楼的人都被惊醒了,但看到这么多仙门弟子,倒也不敢闹事,只是探头探脑看着。
楚瓷看到屋内有百里达奚跟木山几人,瞧这动静跟他们的脸色,绝不是什么淫贼的事儿。
估计死人了。
“百里师兄,怎么回事?”揽月进门,但想到楚瓷的修为不低,未免她脱逃,便控制青光灵索将她带入屋中。
“有道友遇难。”
百里达奚看了楚瓷一眼,他并无谯笪相思的传家宝,看不出楚瓷的伪装,只是觉得这个淫贼不太对劲。
至少看到地上之物的时候,眼神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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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个屁!
那是老娘眼睛长得好!
楚瓷看到地面上白乎乎的人皮囊,直接被吓到了,而后差点吐了。
所谓的人皮囊分两种理解。
1,所谓人皮,就是人皮跟血肉分离。
2,囊,就是人皮里面空无一物,血肉都不见了,但它是囊体,离开可盛物。
可怕的是屋内没有遗留任何血肉痕迹,这人皮囊也干干净净,只能轻轻触看见它表皮附带的女性特征。
栩栩如生,鲜活得很。
几个男弟子看了后都变了脸色,红着脸又觉得可怖。
唯独楚瓷这个淫贼突然进来,眼神是最干净的,压根没有半点异念。
倒是很惊讶犯恶心的样子。
此时,杨烈匆匆看到,一进屋看到地上的人皮囊,面色大变,没忍住凄喊了一声师妹。
原来是云剑宗的女弟子。
虽然杨烈悲痛,跟天衍宗关系也不好,但他知道天衍宗毕竟是第一宗,实力非同凡响,他还是有脑子的——凶手能这么无声无息干下这么惨绝人寰的事情,绝非他可以对付。
最重要的是他把师妹带出,后者却死于非命,他得跟宗门交代,若是惩戒不了凶手,他无颜面回宗。
于是他忍着痛苦跟不悦跟百里达奚几人寒暄几句,也告知自己跟师妹两人出来历练,也是往秋平镇去的,今天下午来到了庸平城,也是因为想在这探查点消息。
两人各自一个屋子,他就住在隔壁,但因为刚刚突兀听闻异动,这才跑到楚瓷那边去。
却没想...自家师妹反而是最遭殃的。
杨烈:“不知你们可查到什么?“
百里达奚:“是有食肉之欲的鬼祟,但奇怪的是没有留下任何鬼气,不止鬼气,可以说没有任何痕迹留下,十分奇怪。”
百里达奚这样的人,术法通达,手段繁多,他都说找不到痕迹,那说明这只鬼道行真的深不可测。
众人深觉凛然,但楚瓷总觉得...百里达奚这人也不太对劲。
真的没有痕迹吗?
不见得吧。
她都想到了,他会想不到?
楚瓷陷入沉思,但最终没有开口。
“若是鬼祟要不留鬼气,必有附着载体,否则无法收敛其气,可这屋中并无任何一物符合。”揽月亦是疑惑,眼看着他们都为此事难住,红衣女子忽愣了下,看了百里达奚跟揽月一眼,忽然冷笑说:“时机如此凑巧,引开这么多修士下手,必有同伙。”
她盯着楚瓷,“是你吧,淫贼!”
楚瓷:“...”
满屋子的人齐刷刷盯着自己,连杨烈都想拔剑上来拼命,楚瓷不得不开口。
“诸位,恕我直言,这里所有的人都可能是淫贼,我也不可能是。”
众人一惊,揽月瞧了瞧楚瓷,见她面具之下半脸分外清秀,身姿也十分秀长淡薄,莫非...
爱看话本的人下意识问:“你是女扮男装?”
楚瓷:“当然不是。”
楚瓷:“你们别看我长得强壮,其实我不能人道。”
她这语气特平易近人,清风朗月。
空气忽然寂静。
红衣女子:“???”
众人:“...”
红衣女子冷笑了,突然掀开楚瓷的面具,露出一张清秀干净的男子脸庞。
就是...
红衣女子:“黑眼圈这么重,明摆着是纵欲过度肾虚有亏的孬货,还敢狡辩!!”
楚瓷:\???\
楚瓷一听就生气了,”我黑眼圈重,那是因为我刻苦修炼!“
红衣女子:”你可拉倒吧,啥人修炼能跟肾虚似的,你魔道合欢门的啊?“
楚瓷:”...“
这人咋比我还损。
揽月他们显然不可能听红衣女子的,不过杨烈倒是留意到了一件事:”徐承睿在哪?“
他下午到的客栈,后来出门一次,正撞见天衍宗的人来了,当时徐承睿在其中。
现在呢,人不见了。
莫非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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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烈对徐承睿十分恶感,眼下怀疑他却也情有可原。
有弟子来说徐承睿的确不见了。
还留下了一封信。
遣词造句,内容大概是说自己不善交际,也不善群体行动,喜欢单独搞事,所以就不给他们拖后腿了。
怎么说呢,楚瓷还是挺乐意此人滚远点的,怕走剧情。
不过木山等人有些不悦,但也没说什么。
见杨烈还要怀疑,楚瓷说了一句公道话。
“这字好丑啊。”
众人:“...”
不过有人说过傍晚十分就看到徐承睿离开了客栈,倒也排除了嫌疑。
现在只剩下楚瓷了。
百里达奚看了下楚瓷,还是冷漠道:“你有嫌疑,暂且关押拷问,不过你若是现在肯招出那鬼祟踪迹,我们可以从轻发落你。”
其实发了个传音给楚瓷。
——我知你不是淫贼,但要论洗清嫌疑,还请配合。
得到传音的楚瓷也看了他一眼,用不着百里达奚指导,就顾自生气道:“不管你们怎么拷问,我也不会承认的!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很好。”百里达奚一抬手。
房门一关。
于是楚瓷就被关押在这个房间被百里达奚几人严密拷问。
屋外其余修士跟其他人皆好奇无比。
人群中,一个人探看了下房门,目光一闪,退了出去,很快在跟店老板几人寒暄后,状似自然跑回后院的厨房。
厨房此刻空无一人,他伸出手,咬破手指,对着灶台以血画咒,但刚画到一半。
突然身后...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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