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虫不置可否,抽了口烟,淡淡地说道:“关于这个罗刹阵,世界上清楚的恐怕只有四人,一个是我的师傅炎尊,一个是你的父亲炎火驰,还有一个就是伊润广义,当然还剩下一个知道不少皮毛的……就是我。”
火小邪问道:“罗刹阵就在万年镇里?”
烟虫叼着烟,微微颤动着身子,看着像是点头,却不完全是,所以烟虫说道:“我的把握只有五成,记得几年前我们在张四爷后院下看到的那些贼人了吗?”
火小邪点了点头,而钩渐一听张四爷这三个字,眼睛骤然瞪圆了:“怎么!你们进去过?”
烟虫答道:“去过,而且我知道,很多被抓的贼,被运到万年镇附近去了,从此杳无音信。大概是都死了吧……”
钩渐一口钢牙咬得咯咯作响,低骂道:“小鬼子!操你们祖宗!”想当初,钩渐可是御风神捕中的高手,专门与贼人作对的,时至今日,竟也站在了盗贼这边。
火小邪说道:“伊润广义想用罗刹阵守鼎,万世不能盗走。我明白了,烟虫大哥,时不我待,我愿和你一起去万年镇走一趟!一探究竟!”
钩渐抱拳道:“愿与两位同生共死。”
钩渐嘿嘿嘿一笑,堆出一副嘻哈的模样,摆了摆手,说道:“不急,不急,急不来的,想进万年镇,必须有十足的准备。”
钩渐喝道:“要人有人,要命有命,逍遥窝大把的豪杰!”
烟虫笑道:“人不在多,而在于精。”说着,烟虫喷出一口烟,冲一旁叫道,“骚婆娘,偷看够了就过来吧。”
只听嘻嘻嘻的娇笑声传来,花娘子带着一个同样美艳的女子,水蛇一样扭了过来。
那美艳的女子走到烟虫身边,看也不看火小邪、钩渐,一拧身子,就坐在了烟虫的怀里,娇滴滴地说道:“哥哥,你用不上人家,是不是就不想我啊。”
烟虫搂着这美艳女子的细腰,一脸坏笑地说道:“柳桃,嫂子若答应了,我就娶你做小的,好不好?”
花娘子唾了一口,笑骂道:“柳桃你这个浪蹄子,滚起来,小心姐姐我发飙。”
这个叫柳桃的女子摆了个不愿意的神情,摸着烟虫的脸颊,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哼哼道:“姐姐,柳桃好羡慕你哦。”
柳桃一起身,花娘子就钻到烟虫怀里,坐在烟虫腿上,得意地说道:“气死你这个浪蹄子。”
柳桃扭了扭身子,笑而不语,一转身看着火小邪和钩渐,脸上春光无限,要多风骚就多风骚地唤道:“两位哥哥,小女子名叫柳桃,哥哥们要多多爱惜我哦。”
烟虫骂道:“柳桃,别扭你的大屁股蛋了,浪的水响了!坐下坐下,说正经事呢。”
柳桃这才娇笑了两声,挑逗似的摸着钩渐的肩膀,又故意碰了碰火小邪的身子,才软弱无骨地坐在火小邪身旁。
烟虫哼哼两声,问花娘子道:“骚婆娘,你那边的事有没有问题?”
花娘子勾着烟虫的脖颈,说道:“有柳桃这个浪蹄子帮忙,事已经成了。”
钩渐一直对柳桃没有好脸色,不悦道:“烟虫,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柳桃是奉天最大的窑姐,专门拐卖良家女子当妓女的!什么事要求她!和她做事,我心里别扭!”
柳桃立即哟哟哟几声,媚媚地笑道:“钩子爷,你和我还没做过事呢,怎么会别扭?再弯的丝瓜,让妹妹我坐上一坐,也能捋直了呢。”
钩渐闷哼了一声,并不搭理柳桃,只是看着烟虫。
柳桃见钩渐不理他,一反手勾上火小邪的肩膀,丰满的胸部紧紧贴着火小邪的手臂,冲火小邪耳边吹了口兰花气,笑道:“这位哥哥一看就知道厉害着呢,不像你装模作样的,哼!”
火小邪收了收身子,耳朵已经发烫了,说道:“得罪得罪,姑娘你不要作弄我。”
烟虫嘿嘿嘿坏笑几声,说道:“能靠近万年镇的方法,的确要靠柳桃出面。钩渐,你也不要多心,柳桃找来的人,全是破鞋,打小就是裤裆里不肯空着的主,没事没事。”
柳桃说道:“你这个坏男人,得了便宜还总卖乖,世界上要不是你们男人,哪有小妹这个行当?”
花娘子伸出手指戳了下柳桃的额头,骂道:“浪蹄子,正经说话,你答应我三天把姑娘找齐,有谱没谱?还有,放开他。”
柳桃白了白眼睛,松开了火小邪,软绵绵地说道:“放心吧,小鬼子的开裆裤里是什么操行,我比自己手指还清楚。”
火小邪松了口气,问道:“烟虫大哥,我们这一行,去几个人?”
烟虫数了数手指:“我,你,大把子,二把子,骚婆娘,浪蹄子,钩渐,还有些娘们,没了!”
钩渐心急,问道:“何时动身?”
烟虫把烟嘴向空中一弹,说道:“三日后。”
六日之后,夜,长白山脚下一处山口,一辆黑色轿车和两辆箱式卡车晃晃悠悠地开了过来。
三辆车绕过一处弯角,再开了一小段,就立即有数道探照灯划开夜空,指在汽车上。三辆汽车立即乖乖地停了下来,不再前行。
大喇叭叽里呱啦地吼叫起来,非常生硬的中文:“停下!接受检查!”随后又是日语念了一遍。
前面的小轿车车门打开,一个穿西装的男子和一个穿和服的女子快步走下,向着车前小跑而去。
在强烈的探照灯下,一群衣着笔挺的日军,荷枪实弹围了上来。
西装男子和和服女子被探照灯晃得睁不开眼睛,只是不断鞠躬,男子用日语叫道:“我是坂本鬼次,我是坂本鬼次!”
围住的日军中一个军官这才哈哈笑了几声,用日语骂道:“鬼次郎,你又来晚了!”说着一挥手,探照灯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一众日军也把枪口微微移开,略略放松了警惕。
穿西服的名叫坂本鬼次的男子赶忙上前,冲着军官恭敬地鞠躬。
军官本是一脸严肃,突然露出了淫笑,拍着坂本鬼次的肩膀问道:“姑娘们?在后面?”
坂本鬼次连声道:“在,在!两卡车的姑娘!精挑细选的。大佐,我介绍一下,她是奉天城最红的妈妈桑,柳桃!这次她亲自选的姑娘!绝对能够满意!”
坂本鬼次一招手,身旁那个和服女子立即上前,向军官鞠了一躬,娇滴滴地用日语说道:“山本大佐,我记得您,一年以前我服侍过您,我是柳桃。”
军官眯起眼睛一看,和柳桃一对视,回想了一下,立即喜笑颜开,奔上一步:“柳桃小姐!记得!记得!那一夜实在销魂,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柳桃借势贴近了军官,大腿微抬,直接顶上了军官的命根,身子微微晃动,娇声道:“山本大佐,你还能记得小女子,太荣幸了!我天天想着你呢,你为什么不再来找我呢?”
军官被柳桃这恰到好处又隐蔽的撩拨,弄得是心花怒放,大手一搂,直接摸到了柳桃的屁股上,说道:“军务繁忙!柳桃小姐原谅。”
柳桃娇笑道:“那我来找你了,你高兴吗?”
“当然高兴!”
“我还带了很多姐妹,我亲自挑选的。”
“呦西!”
一旁的鬼次郎见亲热得差不多了,插过话来:“大佐,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办?”
军官故作正经地咳嗽了几声,退离柳桃几步,大手一伸,说道:“拿来!”
鬼次郎连忙从怀中摸出一张纸,递给了军官。军官展开一看,见上面几行人名,数个签章,便放了心,将纸张拿好,回头叫道:“放他们进来!”
其实后面的一众鬼子兵早就按捺不住,盯着柳桃丰满的胸部直吞口水,听长官一声令下,跑得比兔子还快,手脚极为麻利地将路障移开,打着手势让车辆入内。
柳桃见路障已经挪开,冲军官一鞠躬,甜甜地说道:“山本大佐,我们安顿下来了,你一定要来找我哦!”
军官笑得屁股开花,连声道:“肯定,一定!请!”
鬼次郎和柳桃快步回到轿车上,将车门关好。鬼次郎才长喘了一口气,飞快地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用夹生的中文说道:“柳桃,这次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柳桃伸出小手,一把握住鬼次郎的裤裆,娇声道:“最后一次?”
鬼次郎支吾道:“不是,不是,柳桃,太危险了,真的是太危险了。”
前面开车的司机低低地说道:“鬼次郎,这次一百两黄金给你准备好了,你不用担心。我觉得你还要继续帮我们几次,下次二百两,再下次四百两,如果还有下次,就八百两。这样你就有足够的钱去海外,潇洒地过一辈子了。”
鬼次郎面露难色,但是柳桃手劲加重,鬼次郎也不挣扎,更不敢挣脱,只好说道:“我会考虑,我一定会考虑。”
司机嘿嘿坏笑一声,说道:“鬼次郎,你的命在我手上,记清楚了。”
“是,是的!”
这位司机,竟是烟虫李彦卓乔装打扮的。
三辆汽车缓缓前进,驶过了戒备森严的岗哨,慢慢前行,大批日军端着枪,守在三辆汽车左右两侧,护送着一同向前。
车辆没有行驶多远,便到了一处空地,空地一边,无数营房灯火通明,许多载重车辆和工程机械分散在四处,说是个大工地,又不尽然。穿过营房再往前看,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山脉,山峰直插入黑色的天幕中,高不见顶。
有掌旗的日军打着旗语,指挥三辆汽车移入空地,那位叫山本的军官也已走来,站在车辆一边同另几个军官窃窃私语,并出示了鬼次郎提交的文件。几位军官讲着讲着,都露出了淫笑。
鬼次郎、柳桃、烟虫依次下车,依次向山本大佐和其他军官行礼,山本大佐叫道:“鬼次郎,动作快点!”
鬼次郎赶忙答应了,招呼后面卡车上的司机,纷纷下来了几个,其中一个副驾驶,身材矮小,形象猥琐,似乎害怕得手足无措,眼睛都不敢抬。但是细看才知,此人乃是大把子赛飞龙装扮。
烟虫、鬼次郎、柳桃与赛飞龙等人一道,赶到箱式货车后面,打开了车厢,拉出了梯子。
就听到车厢里全是女子的抱怨声,一阵杂乱之后,便有浓妆艳抹的女人,提着行李,依次从车厢中下来。看这些女人的言行举止,一看就知道她们全是欢场上的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