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翅虽然答应了教主会回教,但她一个人实在是有点怂,犹豫许久后最终还是决定揣上自己画的‘郁昭’,打算从纸片人老婆身上汲取勇气。
只是令她奇怪的是,刚把画卷挂好没多久,教主就跟个幽魂似的飘到她面前,语气幽幽的吓人:“为何要把这个带过来?”
薄翅生怕教主还对自己抱有不轨之心,当即满含深情的看着画卷:“因为画中人是我的心上人,我想时时刻刻看着她,就把这幅为她而作的画随身携带……教主您如此宽宏大量,应该不介意吧?”
郁昭:“……”
本来是有点介意的。
但既然她的小妖女如此爱慕她,那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郁昭微微勾唇,被面具遮掩的脸上露出笑,心情不错的重新打量画作。
看来看去……
这东北虎的存在感为什么还是那么高啊!
郁昭沉默了。
薄翅在旁一头雾水,小心翼翼的开口:“教主?”
郁昭闭了闭眼,似乎想将魔性的东北虎从记忆中抹去,深呼吸后,她开口道:“你房间里杂物多,不适宜练武,先出来吧……那幅画不准带!”
薄翅悻悻的放下手:“哦。”
魔教的总部在昆仑山,距离荆州甚远,而分教则遍布江湖,无论是江南金陵都有据点,薄翅这次来的便是荆州外的分教。
分教内的人并不多,薄翅一路走到演武厅,只瞧见低头打扫的丫鬟们。
不等她多看,郁昭便不虞的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扭头盯着自己:“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吗?”
薄翅:“啊?”
郁昭额头青筋直蹦,挥手把碍眼的闲杂人遣走,等薄翅老老实实的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后,她才哼了声满意道:“你就是因为武功太差,才会被人暗伤,如今伤势痊愈,你便在这演武厅里好好习武,未得圆满,不得出关刺杀武林盟主,听到了没有?”
薄翅愣了愣,听出了教主严厉话语下的关切,不由有些不自在的呐呐道:“嗯……多谢教主。”
郁昭红唇微扬,松开手,语气柔软了几分:“放心去练吧,我会一直在这盯着你,不会让你再次受伤的。”
薄翅看着不远处的梅花桩,硬着头皮点点头。
如郁昭所说,这一上午的练习中,但凡薄翅摔下来,她必然在第一时间飞身过去接住。
虽然安全得到了保障,但薄翅极为排斥和陌生人接触,这个念头变相的促进了她的习武,使她在短短一天内激发了潜能、彻底掌握了轻功,再也没让郁昭抱过。
郁昭既欣慰她的天赋,又有些遗憾……
到了傍晚,夜幕降临,一簇簇灯火摇曳着泛起光,将偌大的分教映照的亮如白昼。
郁昭盯着薄翅习武了一天,如今歇下来,便想和少女亲近亲近:“你可是累了?后山处有一汪温泉,你若是想放松筋骨、缓解疲乏,不妨去那泡一泡?”
薄翅早就累成狗,可是面对外人,她还是抱有警惕之心:“多谢教主,我不累。”
郁昭瞥了眼她颤颤巍巍的小腿,再接再厉道:“那与我一同进餐?”
薄翅倔强咬牙:“我不饿。”
郁昭听着她咕咕叫的肚子,默然两秒犹不死心:“那——”
薄翅直接打断,一口气道:“那我先回房了,教主早些歇息,再见!”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溜了。
郁昭的嘴刚张开,就见她跑了个没影,盯着空荡荡的廊檐看了半天,最后暗恨不已:“跑得这么快……早知道不让她先学轻功了。”
而另一边,庆幸自己跑得快的薄翅一回房,正对上自己的画作。
她顿时有些失落:“不知道阿昭现在在做什么,我和她说自己会出门两天,她倒也不担心,还让我玩的开心……”
有那个阴晴不定的魔教教主在,她根本开心不起来好吗!
薄翅盯着画卷长吁短叹,最后抱着衣裳去沐浴。
等她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早就等在外面的郁昭凭借着过人的耳里,紧跟着敲起门。
薄翅脚步一顿,步伐霎时轻不可闻,明摆着想装作自己已经睡下。
郁昭在外眯起眼:“你的轻功是我盯着纠正的,你觉得我会听不出来你的动静?”
薄翅这回连走也不走了,干脆站在原地。
郁昭气极反笑:“你往日不闹到夜里不肯睡,今日倒是乖觉,不用侍女催了?”
薄翅大惊失色:“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郁昭微微停顿,面不改色道:“想知道?先开门。”
薄薄的一扇门,对郁昭而言自然不算阻碍,她只是不希望强硬闯进去,让薄翅对她的反感厌恶越发加深。
薄翅也明白这一点,只能磨磨蹭蹭的走到门口,将门打开,探出脑袋,警觉道:“好了,门开了,你说吧。”
郁昭低头看她,见她乌黑的长发上还沾着水,不由皱眉:“怎么不把头发擦干?”
薄翅敷衍道:“等会擦。”
郁昭不满,抬手捏住她一缕黑发:“你若是懒得动弹,我来帮——”
她的话未说完,薄翅便甩开她的手,蹙眉道:“我
的私事,不劳教主操心。”
郁昭顿了顿,缓缓收回手,严肃着道:“我觉得,我与圣女之间似乎有什么误会。”
薄翅不明所以:“有吗?”
郁昭沉重点头,淡淡的话语中莫名带着些控诉:“圣女似乎很厌恶我?”
薄翅眼神飘忽:“您想多了,我对谁都这样。”
郁昭:“……呵。”
小骗子,你明明在另一个她面前又撒娇又亲昵黏糊的紧!
生平第一次,郁昭荒谬的嫉妒起自己的存在。
她咬咬牙,几乎想不管不顾的袒露自己的身份。
只是一想到魔教里隐藏的探子,她又冷静下来,发闷道:“算了,你好些歇息,明日继续来练武。”
薄翅垮起脸:“还要练?休息一□□不行?”
郁昭扬眉,见她终于在自己面前换了种表情,顿时有些隐秘的快意,更加恶劣的欺负道:“不行,必须练,练的不好就不准回郁府。”
薄翅咬着小白牙,颇为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再不肯和她多说几句话,直接‘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郁昭:“……”
仅仅是不让她回郁府,小丫头就生气成这样……
可恶,更妒忌另一个自己了怎么办!
第二日清晨,薄翅不情不愿的来到演武厅。
郁昭按捺住委屈和心酸,面无表情道:“先来用膳。”
薄翅从不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虽然一脸不高兴,却还老老实实的在桌边坐下。刚拿起筷子,她就想到什么,视线在郁昭的青铜鬼脸面具上转了转,笑眯眯的问道:“教主也吃点?”
郁昭一眼看出她的想法,明知道她是哄骗自己摘下面具,可瞧见少女明眸善睐的灵动模样,竟然有些不舍得拒绝。
她沉默半晌,拿起筷子,在薄翅炙热期待的目光中,夹起糕点放入碗中。
薄翅等了等,见她没了反应,纳闷道:“你怎么不摘、咳,不吃呀?”
郁昭:“我就看看,不想吃。”
薄翅:“???”
神经病啊!
不吃还夹,浪费食物!
这个魔教教主果然很讨厌!
薄翅哼了声,对她的恶感再次加深,转而越发怀念起自己的温柔阿昭。
吃过饭后,郁昭不再让她踩梅花桩,而是手把手的教她魔教功法。
原主虽然主要是靠美色吃饭的,但对这些都有一定的了解,薄翅用心学习,进展比昨日还快,使得郁昭完全没有偷偷吃豆腐的机会,彻底沦为了工具人。
到了傍晚,她们俩分开时,都对明天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期待。
因为两日已过,她们终于能回郁府。
郁府里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变化。
郁昭一早赶回来,率先与假扮自己的死士换回了身份,正当她打算前去书院时,郁昼来到她院子里:“姐,我昨日和你商量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郁昭回来的仓促,还没来得及从死士那了解这两日的情况,乍然听到郁昼这么说,她也不慌,语气平淡道:“你是怎么想的?”
郁昼挠挠头:“我肯定是希望凌大哥高兴就好,但你毕竟是我姐,你要是不喜欢他,我就听你的。”
这是……在谈论两家之间的婚事?
郁昭陷入思索,她从几年前就开始布局,为的便是嫁给凌正的当天血洗凌府,使她们魔教成为天下第一教。
如今薄翅的出现让她有些犹豫,但面对郁昼的话,她还是决定先稳住再说:“我与他既是娃娃亲,便没有喜欢不喜欢这一说。好了,剩下的事情等我从书院回来再谈,你先回去吧。”
郁昼稀里糊涂的被赶走,路过游园时,郁夫人叫住他:“你姐姐怎么说?”
郁昼迟疑道:“她没什么反应,说无所谓喜欢不喜欢,我听不出来她到底是允许凌大哥上门的意思,还是不允许?”
郁夫人轻笑:“女儿家的,不反对就是同意了,你去给你凌大哥回信吧,就说今日晌午,我们老爷在府中等他上门一叙。”
郁昼爽快的点头,折身回书房的路上,正撞见薄翅脚步轻快的回来。
“三少爷早啊。”薄翅远离了魔教教主那个大魔王,心情好的脸上都带着笑,见到郁昼难得没扭头就跑,而是开开心心的打了个招呼。
郁昼顺口道:“早,你今日别乱跑,我们等会有贵客上门。”
薄翅不以为意,笑眯眯的扬起小拳头:“你前两日还追着我叫姐姐,要我教你习武,如今倒是为那贵客说起话来,怎么,你那贵客打得过我吗?”
“当然。”郁昼有心炫耀,又想让薄翅大吃一惊,便艰难的忍住了,只得意道:“你到时候就知道他有多厉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郁昭,一个被迫同时感受到老婆忽冷忽热的委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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