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靠近村子,可乐就摇着尾巴飞奔过来。
“可乐~~~”东子小海也扑上去和她抱成一团。
“我说可乐跑那么快呢,一猜就是你们回来了!”吴奶奶笑眯眯地追出来。
林然然从牛车上跳下来,跟赶车的大爷道谢,冲过去给她个拥抱。
“哎呦慢点,你这肚子……”吴奶奶惊讶坏了,和走之前比,她这肚子可大了不少。
“嘻嘻,检查了,双胞胎。”
“真的啊?”吴奶奶高兴坏了,在任何地方这都是个多子多孙的好兆头啊。
大家一边说话一边开开心心往家走。
吴奶奶把家里收拾得很好,屋子里干干净净的,院后的小菜地也规规整整,家里井井有条。
过了一会儿苗苗跑进来,她本来在山坡上玩儿呢,听说他们回来了急忙赶过来。
三个小伙伴久别重逢别提多亲密了,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笑个不停,带着可乐疯跑出去了。
过一会儿听到信儿的李婶也来了,看到林然然的肚子也惊呀得不行,知道她怀了双胞胎更是不让她下地,把她按在炕上休息。
坐了三天火车她也真的累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睁开眼睛天都蒙蒙黑了,东子和小海躺在她身边睡得呼呼的。
“然然醒了?”李婶走进来,递给她一杯水,“等会儿带孩子来我家吃饭。”
“嗯,谢谢李婶。”
晚上在顾东海家,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顾东海问了顾长河和杨妈妈的身体,知道他们在京市过的好就放心了。
年初的时候县里下了文件,要新发村和附近的几个村子种草药,下发了草药种子还派了研究员下来指导,这几种药草不需要占用肥力大的土地,甚至有些在田间地头撒点种子也能活,眼瞅着丰收了,收购站给的收购价也很高。
村子今年收入大幅增加,村民们年底也能多分点儿钱,做为村支书,顾东海眉眼舒展,走路都虎虎带风的。
林然然也替村里人高兴。
她转头又问顾志新他们复习得怎么样了,两兄弟愁眉苦脸的,学习比下地干活儿累多了啊~
她把上面可能今年就恢复高考的消息告诉他们,顾东海马上吹胡子瞪眼睛地催两个儿子好好学,学不好看他怎么收拾他俩,两兄弟的脸更苦了……
顾东海告诉她,吴涛上个月也被他父母接走了,他父母平反了,坐着小车来的,整个村子都轰动了,没想到这个“傻子”还能有今天。
林然然也很感慨,社会一点点回到正轨,大家都会越来越好,以后总会再见面的。
顾东海眼光柔和地望着她,当年他把她安排在山下小屋住,未尝没有想让她关照一下齐老他们的意思,当时他们的状况很差,尤其是精神上,他总感觉齐老快要崩溃放弃了。
没想到这个女孩子的到来给他们带去了希望,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接下来的日子林然然开始在家安心复习,她为了高考已经准备两年多了,没事儿的时候一直在学习,还让陆医生把初高中知识帮着串联一遍,数学、语文都没有问题,现在主要复习重点是史地和政治,尤其是政治,需要背诵很多富有时代特色的知识点。
每天吴奶奶帮着照顾两小只,苗苗现在放假,带着两个弟弟和可乐漫山遍野地跑,好容易白回来的小家伙儿们现在就像两只小黑猴。
顾志新兄弟每天下了工就来和她一起复习,顾志华学得好一点,书本上的知识还有点儿印象,顾志新就差了些,很多要从头学。
杨妈妈在京市也寄回来好几套参考书,林然然抽空又给田奶奶家送去些。
村里小学开学了,东子背着干娘准备的新书包,成为一名光荣的小学生。
白天哥哥和苗苗姐都不在家,小海伤心了好一阵,林然然做了蒸蛋糕好不容易哄好了,他白天乖乖跟吴奶奶玩儿,一到放学时间就跑去学校接哥哥。
秋收结束,天气一天天凉起来,有些消息灵通的知青也听说了高考恢复的信儿,开始到处找书找习题,小道消息满天飞,知青们情绪浮躁得厉害。
顾东海知道这些知青大部分都是好的,下乡这些年也辛苦,很体谅他们,请假的也都批了。
林然然把自己不用的书整理了一下送去知青点,知青们千恩万谢地收下了,有的知青都哭了。
有门路的已经请假回家了,剩下他们留在村里,要不是林然然连本书都没有……
知青点的油灯彻夜长明,有几个年轻的女知青不好意思地拿着不会做的题来请教她,她很耐心地给她们讲了,让她们有不会的就来问她,知青们怕她怀着孩子太辛苦,只有所有人都不会的情况下才会派一个人来请教。
10月末,国家通过广播、报纸宣布当年恢复高考!
很多知青听到这个消息兴奋得哭了出来。
他们更加疯魔地学习,饿了就啃口窝窝头,眼睛舍不得从书上离开半分,顾东海以村委的名义义务给知青们送饭,全力支持他们复习。
被他们带动着,顾志新兄弟俩也认真起来,每天也废寝忘食地看书、背书。
进入十一月份,林然然的肚子肉眼可见地吹气一样鼓了起来,看到的人都怀疑她细胳膊细腿地怎么能撑住这个硕大的肚子。
她倒是觉得还好,除了上厕所次数多了点,吃饭觉得顶了点,晚上小崽崽们在肚子里闹腾了点……其他还好吧~
这天,林然然午睡刚起来,正捧着肚子靠在被垛上啃苹果,门突然推开,顾磊风尘仆仆地走进来。
他惊悚地睁大了眼睛直直瞪着她的肚子站着不动了。
“顾磊?!”林然然也惊了,苹果都掉了。
“哥~~~”她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带着哭腔从炕上扑过去,“你怎么才回来……”
他伸手接住她,手脚僵硬得不会动了。
林然然哭了一会儿停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泪,自己怀孕后变得娇气了,虽然知道自己和孩子身体都很好,虽然顾磊一周一封信,但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丈夫能陪在身边……
“很难受吗?”顾磊轻轻把她扶着靠在炕头,心疼地打量她。
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肚子,看着都害怕,小丫头把营养都供给了孩子,自己这么瘦这么小,怀着双胎本就辛苦,还得照顾东子和小海……
这一刻他自责极了。
“还好啦~”林然然抬起头,皱皱通红的小鼻子,“哥怎么回来了?”
“和人串假了。”他怜惜地吻吻妻子汗湿的额发,“快高考了,我不放心你。”
“嘿嘿嘿,我没事儿啦~”她嘴上说着,心里却甜丝丝的,拉着他的手放在肚子上。
“小崽崽们,爹来啦!快打招呼!”
手下的肚皮突然凸起一小块,好像有人在里面打了一拳。
!!
顾磊吓了一跳,拿开手瞪圆了眼睛盯着看。
“哈哈哈哈~~”林然然乐得不行,第一次也给她吓了一跳,不过后来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接下来的日子如果不是迫不得已,顾磊一直跟在她身边形影不离,做饭、洗衣服、教两小只学习、扶她散步、按摩……所有的活儿都包了。
林然然只要瘫在炕上认真复习就好,真正做到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两小只也都很乖,东子放了学就带小海趴桌上学习,晚上也带着弟弟在西屋睡。
可随着时间的过去,林然然发现顾磊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消瘦,有好几次她半夜醒来看到他定定地盯着她,眼神带着深深的恐惧。
“哥,你怎么了?”她抱住他的胳膊,睡眼朦胧地问。
他把头埋进她的怀里,深深呼吸她身上的体香。
过了好久才低低地说。
“然然,我怕你有危险……”
看着妻子硕大的肚子,看她双腿浮肿,看孩子在她肚子里拳打脚踢……他从来没这么怕过。
嗯……产前忧郁症?
林然然精神了,只听说孕妇得这个,原来男的也会忧郁啊?
她心里突然充满柔情,轻轻抱着他的脑袋,摸着他硬硬的发丝。
“哥,别担心,我身体可好了,一定平平安安生下小宝宝。”
顾磊没说话,更加用力地抱着她。
“以后我和宝宝们在京市上学,你有假了就来看我们,学校放假了我就带着宝宝去部队住。想想我刚刚二十就是四个孩子的娘了,多了不起!”她故意逗他。
“以后咱们分工合作,你扮红脸我扮白脸,不过要是他们不听话咱俩就混合双打!”
顾磊发出沉沉的笑声,抬起头看着她,眼神亮亮的,“你舍得?”
“怎么舍不得?不听话就得揍!”林然然故意夸张地说,“不过都收点劲儿啊,咱俩力气太大了……”
顾磊发出低低的笑声。
慢慢的他的精神好了很多,而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附近几个村的人统一在县一中考试,顾磊去县里订了招待所,把两小只交代给李婶,提前一天就带着她到了县城。
第二天晴空万里,高考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回家都太晚了,更文不及时……
明天开始恢复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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