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一夜,是以當夜無夢到天亮,算得上是難得的一夜好眠了。
翌日醒來的時候,天色亮了,培秀很知趣的沒有前來叫醒我上朝,看來是平日元寶對其教導有方。就是這點,我覺得也該獎賞獎賞元寶。
雖說醒來了,不過我也隻是張開眼,身體倒是一動不動,怕驚醒身邊的人。
我想昨晚大抵是做的有些激烈了,所以此刻卓文靜睡得還昏沉著呢。而且,這人是極為淺眠的,即便是累倒了極點,隻要我稍微動彈下,他似乎都會立刻睜開眼看看我,然後等我離開後,他才會躺下繼續補眠。
此刻,我自然是舍不得他如此的,於是隻好靜靜的躺在他身側,雙手摟著他的腰,小心的避過他的腹部,連同呼吸都保持著同睡著了那般。
武藝高強之人,對於呼吸變化的敏感程度十分高,我不想把他難得的睡眠都打擾掉。
閑來沒事之時,我細細的觀看著他俊秀儒雅的容顏。
同他一起的日子,我似乎習慣了這麼看著他,也很喜歡這麼看著他。而他的眉峰總是輕輕皺著,即便是在睡夢中,都流露出一抹不安穩,偎依在一起的身體很暖,可是,他卻總是怕冷似的那般,一直縮蜷在我的懷中。
這樣的他,不像人前那個優雅的皇後,也不若人後那個對我百依百順的卓文靜,這樣子的他卻無端讓人心疼的難以呼吸。
我伸手輕而小心的撥開他臉頰上散落的發絲,在看到他額頭上的那道疤痕時,我頓了頓,細看之下那道疤痕最近淺了很多,大概是張廷玉的藥有效了,我暗想。
幸好在重生時就知道他的身體不大好,這些日子來,張廷玉一直遵從我的旨意,暗自為他調養身體,雖說不能一次調養到好,但是若是一直堅持著,大抵兩年,他在沙場落下的病根就能根除了,到了那個時候,他就能長長久久的陪著我。若是等孩子長大,人品出眾,也許我們能出去走走,四處去看看天下的風景。
想著總有一天,我和他兩個人走在誰也不認識卻也沒有凡俗禮節束縛的大街上,手牽著手,不用顧忌其他,也不用理會朝事,不知為何,心猛然酸了那麼一下。
隻因突然想到,那時的他,應該是喜歡我此刻假想的情景的。
正在我這麼想著的時候,卓文靜忽然動了動身體,我回過神,微微收緊摟著他肩膀的胳膊,看著他張開朦朧的眼睛。
他張開眼睛後,就朝我笑了那麼一下,而後清醒過來後,用暗啞含糊的聲音道:“天已經亮了,您沒有去上朝?”
我嗯了聲,道:“天冷,沒去,你別起了,今日不去了。”
卓文靜嗯了聲,打了個哈欠道:“那好。”說罷,頭不由的埋在我懷中,不過也隻是那麼一刻,他又張開眼,對著我含糊一笑道:“皇上,微臣……”
我用手指著他的嘴,沒人讓他說出更掃興的話,然後一把把人攬在懷,低聲道:“餓了嗎?”
我知道他最近的胃口是極好的,所以便開口問了問。
卓文靜搖了搖頭,我道:“既然這樣,那就睡,我陪著你。”
他看著我,許久後,對我輕微的點了點頭,閉上眼睛,安靜的躺在我身邊。
說實話,在白天他很少有這麼柔順的時候,更不會由著我不理會朝事,不過大概是昨晚實在是累著他了,所以相比之下他也就沒有和我糾結這個問題的體力了,這樣很好,我覺得。
感覺到他的呼吸有悠長起來了,我則傾身上前吻了吻他額頭上的傷疤,隨後跟著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緣故,這麼腦袋什麼都沒想的閉著眼,忽然就覺得渾身軟軟的,聽著耳邊他傳來的細微的呼吸聲,覺得萬事萬物在這一刻都不再重要了那般。
人放鬆下來的後果就是我跟著他一起睡著了。
再次醒來,倒是不是因為天色大亮,而是睡過了頭,有些餓了。
卓文靜也醒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他在昨日過後,整個人變得有些懶散了。
人醒了,我也就沒有再說讓他睡下的話了,反正他處在這宮,若是想睡,隨時都可以。
開口讓培秀來服侍我更衣,隻是進來的倒是元寶。
我看了元寶一眼,他是走路一瘸一拐的,為我穿戴的時候低聲道:“萬歲爺,奴才怕培秀他們手生,服侍您他們做不好,所以奴才就來了。”
我淡淡的嗯了聲,並沒有多說什麼,其實我明白元寶在心底深處的擔心的,他是怕我習慣了別人的服侍,就忽略了他,也怕別人取代他的位置。
處在這後宮的內監,做到他這個位置不容易,而且盯著他位置的人也是越來越多,他有這個擔心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隻是心還是有些不舒服,大概是因為前世他對我的忠誠太過於純粹,此刻摻雜了這些小心思的緣故,讓我總覺得有幾分反感,不過因為對方是元寶的緣故,我還是把這分不悅壓了下來,任由他細細的動作。
元寶幫我整理好衣衫之後,我吩咐他退下了。
最近這些天,我越發的喜歡自己親自為卓文靜穿戴衣服了,心也不大喜歡別人看他的身體,而且為他穿衣的時候,我總是習慣的吻他,看著他臉頰羞紅的模樣,我心是極為好受的,大概是心作祟,再次吻上他的嘴唇時,我想。
卓文靜坐在那懶懶散散的由著我,不過看著我的眼神很溫柔,我倒是喜歡的很。
為卓文靜整理好,我陪著他在交泰殿用過膳之後才去禦書房。
元寶把今天上奏的折子抱了過來放在我麵前,我看著他因為昨天的那三十大板走路都不大方便腿,暗自歎了口氣道:“回去休息,等傷好了再來服侍朕。”
元寶拿眼看了我一眼,嘴嚅嚅動了下,看著他這幅不安驚恐的模樣,我又道:“朕吩咐禦膳房給你準備些你喜歡吃的糕點,去。”
元寶聽了我這話,才忙行了個禮,我吩咐身邊的小太監扶著他回去了。
等元寶離開後,我看了眼站在身側默不作聲的培秀,倒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拿起折子開始看,培秀上前幫我磨墨,手仍舊很穩,話不多,是個難得的人。
折子看了不久,外麵有人道:“萬歲爺,薛大人求見。”
我聽了這話,微微一愣,薛大人,薛尋。
重生之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