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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正常朋友间的交往不会这样,也猜测到祁遇或者对自己颇有微词,或者窥探到了自己对他的非分之想。

敬子期摇摇头,又否认了这个想法。

傻狗应该会惴惴不安,最后还是开开心心地喝掉青梅酒。

无论如何,他只是想对祁遇好,因为喜欢他,所以想把他喜欢的捧到他面前。

敬子期手机里还存着他偷拍的祁遇家里酒柜的照片,从日本的烧酒到敬子期辨不出名字是哪国语言的洋酒,有果酒,没有青梅味,他不是记下牌子顺便买的,他是有意哄祁遇高兴。

很简单。

很快敬子期便把青梅酒,甚至祁遇抛之脑后,这周是h大的期中考试周。

明年的春节来得格外晚,所以大学的寒假也跟着放的晚,期中考试拖拉到十一月的下旬。

并没有天生的学霸,伤仲永的故事像脑海中紧绷的高压线,当半只脚迈进错误选择的深渊,会一步步走往自暴自弃的路途。

各方面都优秀的人在看不见的漆黑处牺牲了多少休息时间,是大多数普通的、不自律的人难以想象的煎熬。

b市大学生社团联合会的会长曾经到h大演讲,在他已经到大四的阶段,他才可以挺直腰杆告诉在座迷茫的人,他保持年级第一和学生会会长身份的背后,是一半的学期都只睡四五个小时的消磨,消磨生命。

值得吗?值得的。

敬子期把平时追美剧的app和娱乐软件全部卸载,也强迫自己不要去想祁遇。

面对疾风暴雨,面对学业以及将来的职业发展,谈恋爱能解决什么问题?祁遇又不能主宰敬子期的人生。

等敬子期在他单方面定义为“约会时节”的周六下午考完最后一科,想找祁遇,没想到心心念念的人主动发来了消息。

[祁遇]:考试怎么样?[祁遇]:酒贼香!我给它也摆进柜子里了。

[祁遇]:对了,徐珣想要你微信!!祁遇抱着自己的小心思在最后一条加上两个感叹号。

敬子期点开伴随在几条消息后的图片,透明大气的双开门玻璃酒柜,正中间放着敬子期曾亲手包装的那瓶青梅酒。

他笑祁遇的臭毛病,觉得可爱极了,家里面只有自己最宝贵的酒柜一尘不染,连指印都看不到,其他地方却是打滚后狼狈的狗窝。

[敬子期]:发挥正常。

[敬子期]:你喜欢就好。

[敬子期]:那你给他吧。

祁遇秒回。

[祁遇]:你上次请我们队吃饭就是,这次还给我花钱……[敬子期]:哥们间在意这些做什么。

敬子期是故意这样说的,“祁式”大方。

祁遇抓耳挠腮,他二十年来,从一出生便积累的社交经验在敬子期这栋铜墙铁壁前被无情地拒绝。

他好像不太适应和敬子期这样的哥们当哥们!似哥们又不似哥们,可以叫做哥们但绝对不是真正的哥们。

妈的。

祁遇疯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拿敬子期怎么办,也不明白什么是哥们了。

他对敬子期的感情和其余“正常”的哥们完全不一样,过分关注,过分敏感。

程芸芸那段对于感情的见解,那一连串的疯狂问题不合时宜地出现。

“喜欢吗?”祁遇不知道。

“会时刻想知道对方的想法,把对方的感受摆在第一位吗?”当龙励提到女朋友,当小张夸敬子期像个女孩子的时候,当敬子期平静地夸自己帅的时候,祁遇知道他想了解敬子期的想法,想保护敬子期的感受。

“会热衷于和对方亲密吗?”祁遇不知道会不会“热衷”,但不排斥。

“会看到对方就开心吗?”是,祁遇看到敬子期就会开心,他能过滤掉祁遇所有的不开心。

“会长久忍受对方的缺点吗?会想象在一起很久以后的样子吗?”祁遇不知道,他的脑袋好痛。

祁遇承受不住如此大量致命信息的涌入,他看了一眼手机锁屏明晃晃的时间,凌晨一点。

该去踩家里的椭圆机了。

遇遇大狗狗真的很好哄叹气大家的留言我都有一条条认真看!爱你们!我保证这次真的快了快了快了一切都快了!!!!

第18章

偏见的存在意义是让人除掉它,连根拔起的除掉它。

血液的存在意义是让亲密接触的人感受对方身体里灼热的温度。

你见过清晨六点钟的太阳吗?没有晌午的毒辣,没有黄昏前的孤寂,它披着一层朦胧的薄雾,伴着初冬的凉空气,缓缓升起,高悬。

祁遇说,他见过,他很熟悉,这是他的老朋友。

q大的篮球队在这个季度暂时没有比赛,但依旧维持着每周至少两次晨练的习惯,祁遇喜欢参加。

敬子期说,他也在慢慢接纳晨练这件事。

和数学系院队的其他人一齐踏在h大的室外篮球场地上,一年前的敬子期从没想过自己会做这种事情。

地面有些湿,潮气未褪,敬子期穿着特意新买的篮球鞋,和几个不太熟的同学站成一排,吕鹤在最前面给他们训话。

参与了三四天,敬子期有两个显著的感受。

第一,周围人对他有了更高的接纳度。

微信中新添了几个联系人,在宿舍或者教学楼的走廊里碰到队友的时候,区别于曾经一年多的冷眼相对,他们会主动和敬子期打招呼。

若有似无的冷待遇在消解,冰在融,偏见在消失。

他不觉得自己是个难相处的人,这点也终于被大家认可。

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敬子期想。

第二,祁遇是唯一。

他不喜欢别人的汗臭味,也不喜欢别人碰他的私人物品。

说起来,有好久没见祁遇了,怪想的。

祁遇推开体育馆的门,他双手插兜迈着长腿,没两步就走了进来。

他热情地和敬子期打招呼:“今天来的挺早啊?”“你不也是。”

敬子期正在热身,祁遇把背包扔到椅子上,脱下携带着凉气的外套,走到敬子期身边。

“跟院队训练的怎么样?”祁遇问道,也开始做简单的热身动作。

“挺好。”

尴尬的寒暄。

尴尬的训练日常。

祁遇远没有表面表现的这么平静,他有点乱。

此时也唯有乱能精准描述他的状态。

趁敬子期在前面投篮的时候,祁遇的思维不受控制地飘远,眼神寻不到落脚点,最后落在不远处那截白到不行的后颈,上面有一根半长不短的头发晃眼,正插在领口里,让人想伸手去碰。

突然,敬子期走到他身边拍他,他才仿佛梦醒一般回过神。

“你想什么呢?”敬子期问,把祁遇刚刚没投进的篮球捡来递给他,“球也不捡。”

祁遇接过球,没看,一不小心碰到了敬子期的手指。

……球掉了。

祁遇对敬子期扬起个笑容:“歇会吧,咱俩都练半天了。”

两人并排坐着,敬子期保持沉默。

他在赌,赌祁遇憋不住先说话。

果然,祁遇问道:“要练到哪周?十二月就比赛了吧?”他很关心这个问题。

“这周是倒数第二周。”

“那下下周你就不来了啊?”“恩,也不能总麻烦你。”

不麻烦的!祁遇差点脱口而出,又硬生生咽回去。

要结束了吗?祁遇问自己。

敬子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也分辨不出通往前方的路到底在哪,他和祁遇会不会走向一起。

如果自己没有拿下祁遇,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敬子期百无聊赖地想。

突然有些丧,对这个不开窍的好看男人。

好看有什么用,傻得要命。

又是鲜有的沉默。

该死的安静。

祁遇远离敬子期的那只手在身侧默默握成了拳头,使了十成劲,关节硬得发麻,攥得手指疼。

那簇不知名的火苗在身体里乱窜,找不到燃起的源头,但祁遇隐隐明白,是敬子期。

祁遇偷偷看敬子期。

敬子期正在看手机,忽然开口:“我打个电话。”

“……好。”

他的声音响起,温度较平时又低了几分,礼貌而疏离:“喂,导员?”“恩。”

“恩。”

“没关系。”

“好,谢谢您,辛苦了。”

……今日的第三次沉默。

在祁遇再次按耐不住躁动想看向敬子期的时候,发现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整个人深陷于一股低迷的状态,脆弱易碎,让人不敢打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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