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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十九不敢去看苏雅的表情,仰头吞下金丹。
手中长.枪嗡嗡作响，迫不及待地要冲出去酣畅饮血。
之前的红衣狐族见白十九的实力再吞下金丹后，如雨后竹笋连连攀升,顿时来了兴趣。
她不再关注苏雅，一个转身跃到白十九面前。
挑眉吊眼,哼身：“十九殿下,好生狼狈啊？你当初帮那个贱人求情，而对方却连累整个青丘狐族之时,可曾想过今日会有这般下场？”
白十九单手一指,长.枪凌厉：“做人留一线！”
“日后好相见吗？”红衣狐族哈哈大笑起来,乐不可支，仿佛听到何其可笑的话语，“十九殿下啊，你有实力有计谋，可偏偏就是容易感情用事啊。”
当年在那个贱人身上吃的亏还不少多吗？
“你把人当道侣看待,人家把你当钱袋子看,如今你居然还要再贱人的女儿身上栽一遭？”红衣狐族眨巴了下眼睛，指了指自己,“十九殿下,老身可还成？”
白十九一个旋身，凌空一跃,手中长.枪砸向红衣狐族：“比我小百来岁的小姑娘,不知羞地自称老身。”
“我说了,今日.你动她,我要你命！”白十九愈战愈勇，她是幻像，并无痛楚。
只是随着伤口的增多，幻像越来越淡薄，似乎快要淡去。
这二人新仇旧恨一起算，战的难分难解，不少高阶修士旁观看戏，等待白十九疲倦，被一击必杀的机会。
而御封绝没挣脱开两位道友的束缚，怒道：“竟要我眼睁睁看着门中弟子被人折辱？！”
“你怜惜她无错，可吾等为了天枢道府亦无错，错对只能一人评定，却又无法当做标准。此事，抱歉。”太清神色冰冷。
怎么办？如何办？
察觉到苏雅的魔气，来了将近二十位高阶修士，虽说三清联手不逊任意人，但也绝无法在此种困难境地下护苏雅安然无恙。
若是贸然出手，彼时正道必然会追问天枢道府职责所在。
谁都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一眨不眨地望着狐族内斗，白十九逐渐落于下方，上气不接下气。
果然，颓废了百年，一时间难以习惯。
就在胜负即将分晓之际，红衣狐族身子一顿，她低头看向肚子上沾血长剑。鲜红的血液沿着剑槽滴落在地。
红衣狐族背部一凉，扭头看向身后恶鬼。
苏雅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
苏雅冷目，强忍住头痛，单手一推剑柄，将长剑再往里推动一分。
红衣狐族震惊，她无法相信自己没落败白十九，却落败在区区的道府弟子手上。
“但是你休想杀我！”
苏雅见对方强行拔剑奔走，捂住腹部阻止出血后凌空而立。
苏雅看向白十九，面无表情，但在看到对方遍体鳞伤，神情动容了些。
白十九小声问：“你记起来了。”
苏雅语气冰冷：“你很厉害。”不过这不是夸奖。
白十九样子有些委屈，苏雅心软了，其实女配挺可怜的。自己背锅，被骂了百年，这红衣狐族在白十九的庇护下安稳修炼，现在反而报仇。
“只是我不喜欢别人欺骗我，下次不要这样了。”苏雅淡淡说，她头痛的很，几乎要喊出声来。
两种杂乱的记忆，强行要她区分。
苏雅低头痛苦，纵然极其一些剑招，身体却难以承受痛苦，而无法实行大脑指令。
白十九连忙点头，苏雅还没再回话，忽然台下一声喝：“小心！”
顾子书的喊声，让苏雅及时躲开一位高阶修士的法术。
苏雅揉了揉眉心，想要缓解头痛，前来斩杀魔族余孽的修士越来越多，逃出此地绝无可能了。
苏雅沉默，白十九也沉默，两人相顾无言。
白十九在死人堆里打过滚，今日来的人不是和苏雅她娘有仇，就是和自己有仇。这其实不再是正魔两道的争论，仅仅是私人恩怨。
怒火上头的人没有道理可讲。
最好的办法是逃，逃得远远，让这群老家伙追不上。
自己可以轻松离开，但是苏雅呢？多少人恨她，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就算明知道上一辈恩怨不该牵连晚辈，还是无法克制怒气。
白十九不想和这些人讲道理，也讲不通道理。看向苏雅，盯着苏雅，仿佛在看何等绝世的珍宝，目不转睛的模样，贪恋最后的温存。
开口：“你气我骗了你吗？”
未等苏雅回答，白十九忽然笑起来：“没有下次了，这一次的，就请你忘了吧。抱歉了，幻术用久了，一时间回复过来，是会难受好几天的。”
毕竟，大脑中两种不同的记忆太过于凌乱。
“若是有机会，以后给你揉揉吧。”
苏雅从头痛中回过神来，看向白十九，痛苦地唔了一声后，想伸出手去抓，衣角却从掌心划过，未留痕迹。
白十九吐出金丹，有修士哈哈大笑：“想要自爆金丹保护这小丫头吗？”
白十九冷冷一笑：“就算是吧。”
一时间笑声此起彼伏，区区金丹自爆，既然白十九都这么直白说了，谁还会靠近上当？
“被关百年，脑子被关傻了吗？”
白十九笑道：“是傻了。”
傻到苏雅不过是主动和自己说话，便欢喜的不得了。明明是简单的食物，却吃的满嘴油光，欣喜不已。
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时间无聊是熬，有趣也是熬，无甚区别。
可是唯独经历过，才能明白，亲朋好友陆续遗忘自己，舍弃了本名，放弃了荣耀，成为一个阶下囚。
一开始送饭弟子对自己的冷落，白十九还感受到不满。
可是当时间越来越长，四周只剩下了安静，绝对的安静后，那些代表人来的脚步声，却成了白十九的慰藉。
管来的是仇人还是仇人女儿。
白十九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阎罗抛弃的鬼魂，前不着人间，后不入地狱，在夹缝中求生存。
想到此，白十九低头呢喃：“我的雅雅……我是真的喜欢你啊，真的，没骗你。”
可惜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啊。
白十九吐出金丹，嘲讽地笑了一下：“像我这样的人，向来是最不得老天爷眷顾的，做什么错什么，得而复失。”
“十九殿下你少啰嗦，你自爆又能如何？！”
之前的红衣狐族挑衅，白十九轻笑，一个圆润的金丹忽然破裂成无数块，却没有想象中的爆破。
碎片飞向众人，轻巧地传过护体罡气，在人的惊慌声中进入身体之中。
白十九结印：“吾，白闻歌，以青丘狐族皇族血脉为契，耗损全身精血，特施此咒！中此咒者，心有恶念，永无逃脱之苦。”
白十九吐出几大口精血，血雾扩散。
之前的修士眼神变得空洞无神起来，最先发狂的是上官薰，她大喊大叫，似乎看到十分惊悚的场面，五官变得扭曲起来。
“师尊，你别杀我，那些人不是我杀的，鬼啊！我不要下油锅，师尊你回头看我，救我啊！”
而之前的红衣狐族忽然浑身颤抖起来，跪下来磕头。
“狐王，我错了，我知错了，我不该对十九殿下无礼，你放过我吧……”
她的面前是一片空荡荡，可她却十分诚恳的自我惩罚，以祈求“狐王”的原谅。
苏雅吃惊地看着面前这一切，居然一下子用幻术骗住这么多高阶修士，为何白十九一开始不用？
但苏雅见白十九脸色苍白，没空问，连忙将人扶起来。
白十九轻笑，对没被控制的人说：“多谢诸位不插手此事。”
上清和太清松手，御封绝也停手，意味深长地看着白十九，默默鞠躬，做了恭恭敬敬的礼。
苏雅本是扶着这油嘴滑舌的狐狸，但这人耍赖不肯走，只好白十九背着长枪，苏雅背上白十九。
白十九笑嘻嘻地说：“我家小娘子真体贴，我们回青丘吧，隐姓埋名过一辈子，直到你忘了我。”
苏雅蹙眉，不想和背上的人争论：“我记性好。”
白十九低声亲了一口苏雅耳朵：“是吗？可是你忘记了便不会难过，多好。”
“我忘了，你不追究？”苏雅狐疑，这个作精可不老实。
白十九趴在苏雅背上，笑的花枝乱颤，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苏雅一步一步朝远方走，她回想起洛清月背着自己回安山洛家的时候。
好在这一次，天未下雨，背上的人也还在，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白十九……”苏雅突然开口询问，“那些人是不是在幻术中看到内心深处最恐怖的东西？”
“是啊，我厉害吧~~~”
“那么……我呢？”苏雅突然问。
白十九一顿，咧嘴露出两个小虎牙，趴在苏雅背上委屈说：“我怎么可能舍得吓唬你，让你做恶梦呢？可惜这样的幻术，只能施展一次，我本来不想用的，怕你知道难受，现在看来，我急中生智倒也不错。”
苏雅一时间分神，没关注白十九所说的乱七八糟的话。
两个人慢慢离开是非之地，无人敢拦。
一股诡异的陌生气息从御封绝身上的剑匣中散发出来，他浑身一个激灵，眼前一花，场景变化。
其实四周与刚才一样，哀嚎不已的人们，被这一切吓住的年轻弟子。
比试台正中间，斜插着一柄长.枪，枪头红缨随风摇荡，枪杆上迸溅着暗红的血痕。
御封绝眺望，远去的苏雅一步一个脚印，背着浴血的白十九，对方无声地趴在肩头，慢慢幻化成了一只雪白的狐狸，变回原形。
而苏雅却仿佛没看见这般神奇的变化，依旧固执地朝着前方。
那个方向是……青丘狐族。
剑匣中的长剑蠢蠢欲动，御封绝将它拿出来，一柄碎剑躺在其中。
剑自觉而动，在御封绝惊诧的目光中悬浮在空中，化作无数剑气，空中嗖嗖数声，血腥味铺天盖地。
剑气消失，碎剑也不复存在，剑匣空荡荡。
御封绝垂眸，定睛一看，心中惊骇，之前白十九用幻术迷惑住的修士，尸首分离，气息无存。
苏雅踏入青丘狐族之时，此地和之前白十九诓骗自己的幻境差不多。
偌大的山谷，蜿蜒的河流堆满了荷花，芳香扑鼻。
山谷外的江南水乡，浣纱妇女在石板上捶打着布料，打渔的汉子撑着长蒿，将小舟穿梭在莲花之中。
苏雅看向身后人：“下来，我们到了。”
白十九唔唔唔摇头：“小娘子快让我多抱抱。”
苏雅满头黑线，想一巴掌拍死人算了。
十九殿下再度回来，众人皆很热情，挥舞着手：“十九殿下回来了，怎地出去了这么久？”
白十九接过打渔人递过来的莲蓬，笑嘻嘻地说：“气着媳妇，好不容易才追回来了。”
“十九殿下你真是的！”妇人噘嘴生气。
苏雅转身朝山谷走，白十九抱着一大堆东西紧跟上，哎呀哎呀喊着：“你等等我。”
苏雅嘴角上扬，回头看了一眼：“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白十九点点头，连忙应：“是，是，是。”口头上好听，却没将东西还回去。
苏雅朝白十九的住处走，她脚步有些慢，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但身后的白十九一打岔，苏雅便分了心神。
苏雅一路走，停在白十九的屋门前，推开年久失修的房子，一地灰尘。
苏雅长叹一声，要住人的话，不收拾不行啊。
白十九突然往苏雅口中塞了一颗莲子，笑嘻嘻地说：“毕竟是要住一辈子的地方。”
“娘子，只有我们俩个人是不是太孤单？你想要孩子吗？”
“女的不能生。”
白十九眨巴眼睛，啊啊啊了一声，摇头：“不试试，怎么知道？”
苏雅耳垂一红，拿鸡毛掸子打了一下白十九，白十九一蹦三尺高，早就跑了。
白十九说她出谷买点东西，很快回来。
苏雅叹气，要不是这人太可怜了，自己才不会和对方在这里住下去。
不过还不错。
山中无岁月，苏雅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在这里究竟生活了多久，她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但已经记不得了。
只是每天晚上就寝之前，她总会刻意回想，似乎想到什么悲伤的事情，眼泪不自觉流淌后，然后陷入梦境。第二天，照旧醒来。
日复一日，没有变化。
但她应该忘记了一件事情。
苏雅重复着相同的行为，深夜，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小憩，默默暖着被窝，她闭上眼睛。
她真的忘记了什么。
在陷入睡梦的一刹那，苏雅似乎听见了一个朦胧的声音。
“白……死……进入下一个……界。”
苏雅感觉到难受，想吐，耳膜快炸了。
随着身子一抖，苏雅喘着粗气睁大眼睛，苏醒过来。
旁边的空姐恰好路过，提醒大家。
“亲爱的旅客，飞机即将着陆，请……”
苏雅快速回神，左右查看，这是在飞机里？
她闭上眼睛进入心境中，联系系统。
白团子有些蔫哒哒的，委屈地钻到苏雅的怀中。
“宿主~~”
苏雅连忙问：“新的世界了？”
苏雅顿了一下，压低声音，缓缓道：“萧珏，真的死了吗？”
系统慢慢地长叹一声，似乎死机一般地点头。
“宿主你总算有点人类的感情了，好歹也该难受一下，不要转头就把人忘记了，你还能说出来你奶白了几个女配吗？”
苏雅给它一个鸭梨，垂眸道：“我记性很好，五个。”
系统狐疑地说：“是吗？哎呀……”
系统忽然改口：“好了，不说了，我把这个世界的设定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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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没睡意，打算再写一章新世界，但被母上下勒令了，再不睡她就要打我了。
挥~
新世界虽然是现代背景，但所设定的时代，是我最想写的。
而且新世界，白十九会一直出现，所以亲们不要抗拒现代背景，尝一口你也许就会发现，真香！
一心只想毁灭世界报复人类的反社会小可怜x七零年代的白富美。
系统：小可怜，让我和宿主用爱和希望来奶白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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