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狮山看得出来。
秦老头已经是油尽灯枯的边缘，越是靠得近，越是能够感受到秦老头的虚弱。
可是，距离越近，越要与之为敌，却反而也越是能够感受到，秦老头那不屈的意志力。
或许，这就是秦老头的最后一战，而这一战，秦老头恐怕也做好了燃尽生命的打算，这一战，不会那么简单。
图什么？为什么？
纳兰狮山有些想不明白，明明可以不用如此，秦老头，为什么宁愿付出生命也要绽放？
没有立刻开战，纳兰狮山看着秦老头，道：“你已经油尽灯枯了，就算我不动手，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我不想管你和邱家有什么样的恩怨，可是，如果你肯服软，我愿意说服邱家，放你一马。”
这是纳兰狮山的临时决定，问都没有问过邱家人是否同意，他也不需要问。
可是秦老头，却是坚定的摇头，道：“何须多言，我便是油尽灯枯，也不是谁都能够羞辱的，从我重新念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从我重新踏入帝都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你，如果要帮邱家战斗，那么，尽管来好了，我秦破天，就算虚弱到了极点，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辱的，想杀我，要付出代价！”
纳兰狮山就够张狂的了，看到同样张狂的秦老头，默默的点了点头。
随后，双眼爆发出强烈的精光，整个人都变得凶狠无比，直接冲向了秦老头，口中更是大吼道：“杀！”
一瞬间而已，两个人就已经硬碰硬的接触上了。
纳兰狮山一双铁拳直接砸到了秦老头的身上，秦老头只有一条胳膊，硬生生的拦下后，却还是被打的倒退了三米远，直接口吐献血。
可是，秦老头没有倒下，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他的眼睛里，只有战意，熊熊燃烧的战意。
这一拳，很重。
纳兰狮山不是弱者，甚至，可以说是很强，比纳兰家培养的许多强者都要强上一筹。
他这全力以赴的一拳，不说打死一头牛，却足够直接打死人了。
可却，只能让秦老头倒退几米，可见，秦老头的能力，究竟有多强大了。
然而，双方终究是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不管秦老头曾经有多强大，可现在，秦老头，始终是老了，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又或者是战斗经验，都已经是最下风的时候，而纳兰狮山，此刻却是最巅峰的时期。
纳兰狮山没有因为这一拳击中秦老头就得意忘形，反而毫不停留，再一次冲向了秦老头，那拳头，都快要打出音爆声了。
秦老头咬了咬牙，眼中冷光一闪，用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躲开了又一次的重击，非但如此，更是从更刁钻的角度，直接对纳兰狮山进行了反击。
而这一次，秦老头，也击中了纳兰狮山。
这一击，对纳兰狮山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不好说，可是，纳兰狮山却只是面色微变，然后就恢复了冷漠，再一次的和秦老头动起手来。
不管两个人怎样的你来我往，可是在场的人，都看得很清楚，秦老头，从一开始就落在了下风。
纳兰狮山打他十拳，秦老头才只能还上两三拳。
最重要的是，与纳兰狮山这样凶狠的强者战斗，秦老头本就透支的体力，彻彻底底的濒临崩溃的边缘，整个人哪怕只是站着，都已经颤抖不已，大汗淋漓。
当纳兰狮山最后一拳再一次击中秦老头，直接把秦老头打的倒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的时候，秦老头猛然喷出一大口鲜血，整张脸，是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可秦老头，却还在凭借意志力，强行让自己站起来。
他是秦破天，他是秩序院的精锐，他已经窝囊了几十年了，他不想要在窝囊了。
秩序院之人，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的！
“杀。”
这是从秦老头的口中喊出的，然而，声音却毫无气势，甚至，几乎都微弱的让人听不出来。
纳兰狮山虽然也受了伤，挂了彩，可是相比秦老头，那几乎是好太多了。
看着秦老头还要挣扎着站起来，并且哪怕虚弱到了极点，依旧战意十足，纳兰狮山叹了口气，道：“何必呢，何苦呢，就此倒下，不好吗？”
“我纳兰狮山，这一生从尸山血海中走出，从未有过心慈手软，可这次，我还真是有点不太想杀你了，倒下吧，就这样倒在这里，能活多久活多久，不好吗？你，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了。”
“邱家，的确不配辱你，他们，没有这个资格。”
这话当着邱家众人的面说出口的，丝毫没有避讳什么。
可邱家众人，这一刻却也没有丝毫的不满，哪怕不满，也不敢表露出什么来。
同时，他们也被秦老头这恐怖的意志力给震撼住了。
这是一个，哪怕失败，哪怕是敌人，也值得他们敬重之人。
秦老头此刻双眼都被血水模糊了，看什么都是血色一片，可却起身，露出了一个桀骜的表情，道：“想杀我，你还不够格。”
说完，秦老头似乎作出了什么决定，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再一次消瘦起来，并且口中喷出了一大口献血，然而，整个人的气势，竟是好像恢复了一样，再一次的提升了起来，甚至，这股气势，都给纳兰狮山带来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纳兰狮山瞬间脸色大变，怒吼道：“我看你真是疯了，竟然透支生命力来提升战力，这次过后，我不杀你，你也必死无疑，混蛋。”
话音还未落下，纳兰狮山的眼睛里就已经失去了秦老头的踪影，当时就让纳兰狮山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可就算是躲避，也来不及了，纳兰狮山咬着牙，与秦老头再一次的来了个以伤换伤，而这次，纳兰狮山，也是口中吐出了献血。
“该死的，你这是什么手段，不过，没用，你死定了。”
纳兰狮山的确震惊，他不是没有见过其他的强者用过这种方式，可是，提升的战斗力远非秦老头这么强大，最可怕的是，秦老头可是已经油尽灯枯了啊，他不该有如此惊人的提升才对。
秦老头却是沉默无言
他的确透支了生命力来短时间内提升战力，至于为什么会提升这么多，那自然是因为，他秦老头本就不弱，最重要的是，这是他们秩序院精锐才掌握的独有的方式。
秩序院，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的，真当这一句玩笑话吗？
秩序院曾威慑世界，真当这只是一句大话吗？
任何一名秩序院的精锐，除非真正陷入了死亡，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否则，他们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拥有和敌人同归于尽的能力。
这一点，无数次的献血其实早已证实了。
只可惜，许多的人，早就忘记了秩序院，更遗忘了这件事。
今日，秦老头不仅仅是为女儿而战，更是在为了秩序院而战。
他，纵然死，也要死的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