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还叫你阿南?”
“不是的,许前辈,他叫我南同志。”
许若华将电话塞回到南佑疏的掌心,眼神微微有些嗔怪,怎么一本正经地讲出这些怪话的,她分明知道自己……醋了,还在唇角扯出一丝淡淡的笑,说这话时自己都不信了,垂眼看剧本,肩微微颤。
许若华哪有胡左说得那样可怕,像是要吃人一样的。
殊不知是谁在对谁破例,只她一个有这份殊荣,能触到许若华温柔那点的,就是只有南佑疏,也只能是南佑疏。
女人欲开口说道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揭穿她,醋归醋,她也没有病态到让南佑疏一个异性朋友都不交,那不现实。这样挺好,比以前那个懂事过头,喝个水都要询问她可不可以的小家伙要可爱很多。
不对,都很可爱,那就五五分,各自一半吧。
女人早就说了懂事过头不是什么好事,两人现在这种知道对方底线在哪,知何时该得寸进尺,何时该留适度空间,说的话和做的动作只对方能懂彼此相契合的感觉,让许若华深觉享受与惬意。
有时一恍惚,都忘了两个人年岁相差十二岁。
会有没有共同话题的时候吗,当然有,但两人都会积极地了解对方那个年龄段的东西,不是南佑疏主动搭腔,就是许若华挑起话题,两人的相处,从来没冷场过。
“许前辈?在想什么?刚刚我表现如何?”清透又好听的声音传来,现代剧的服装没有古装剧繁琐,南佑疏换上唐珞的衣服,却更像她自己的常服,此时坐在特别矮的小板凳在许若华跟前,两条大长腿有点不知如何摆放。
“你想我夸你?”许若华将剧本挡住自己的半边脸,表面是遮阳,实则在剧本后的阴影下笑得眉眼稍弯,自己养大的就是了如指掌,一对视,女人就看到了她眼里的忐忑和渴望,清秀的面容下,指定藏着一些少女的心思。
“嗯…我…”南佑疏确定刚刚女人的声音只有两人能听到,回以同样小的声音,又被看透,遮遮掩掩反而奇怪,女生有些局促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无意识地吞咽,“想。”
不是没意义的想和她粘腻一番,而是,在工作,尤其是她极擅长的方面,得一声客观评价,是对自己极大的认可。
夜阑悄夜还没播出,大家不知这位偶像演技到底如何,看不见她没日没夜瞧剧本,看电影写赏析,只看得到她自团散后就“不务正业”差不多等于无缝进组。
人火了,什么都会被有嘴的人说一句。刚官宣赎忌时,网上一些媒体和黄泉路人还是明里暗里站在制高点上批评南佑疏,说她好高骛远,野心太大,不知道这样会流失多少舞台粉。
但其实,偶像有点野心和野性,也没什么不好。
身在娱乐圈,粉丝都巴望着你能走更好更远,你关键时候歇气其实怎么都说不过去。南佑疏的随缘只在和队友上综艺做游戏,亦或是演唱会的部分part。
可往全局上看,她可不是什么小绵羊,风轻云淡是真的,不过她没刻意去塑造什么不争不抢的佛系人设,非要形容,应该是风轻云淡地将她想要的全部拿过来。
归根结底,她就是想打破那句“你家姐姐也能拍戏?”的魔咒,想让自己的微博认证同时打上偶像和演员的烙印。
演唱会承诺的她也没忘,偶尔在微博上多发一些弹唱视频或者舞蹈翻跳。赎忌开拍前,因为南佑疏自觉公费恋爱,心中快乐并愧疚,主要是想让那些觉得许若华会随时刎了自己的杰瑞们安心,营业频率今年最高。
可又被人逮着说,为了舞台粉不流失,沦为被粉丝操控的傀儡,刻意讨好,简称变相媚粉2·0,或是因为南佑疏势头太高太猛,依旧碍人眼,又或是有些人因为她这般宠粉和自己追的哥哥一对比,心里不平衡得很,谁知道呢。
好在有个争气的正主,杰瑞反黑组战斗力也迅猛跟上,都不用苏温杉和许若华出手:
——我家姐姐要是我们的傀儡,就不会三年了,还挂着同一个头像,线下追着她齐喊换头像,她都无动于衷,对一个破头像也如此之长情。
——你见过粉丝节6·27晚上那天线下,吓她反而被吓回来的痛苦吗?我们告诉她脚下有蛇,她从小竹篓里徒手拎起一条巴掌大的小白蛇,说巧了剧组林子旁捡到的,是国家保护动物,正要送给专业人员,吓得当时大家老公梗在喉里。
——南佑疏明明叛逆得要命,有自己想法,有自己主见,敢于尝试和突破,但其实她也不是没听取粉丝意见。
——她要是傀儡,我也不至于有时候特别想踹她屁股,问她什么时候发歌,次次两字,“在写”,撩人不自知也算固粉吗?苍天没有道理啊。
思绪收回,南佑疏倒真想要许若华一句夸奖的,我不在意外界评价,但是,在意你,在意你的看法。
见女人许久都未开口,无奈地浅笑了笑,刚欲说夸不出口也没关系,公正无私公事公办嘛。谁料接下来的话就让南佑疏体会到熟了之后,许若华仅有的可爱。
“台词一点差错没有,随我。”
“……?”
“表情神态也到位,不知道是谁教的那么好,应当是教导有方。”
许若华将剧本挪位一点,只露出极好看的眉眼,眸里好像有一汪流动的水那样灵动,她5g冲浪,同时也是南佑疏反黑前线,哪里不知道女生的心思,夸就夸了,南佑疏本来在自己心中,就无人能及,就刚刚的台词的吐字和情感,比胡左不知强多少倍。
许若华望着南佑疏两只耳朵,突然感触颇多。
不管tite是不是暂时解散,有无拿的出手的影视作品,就不算转型成功,依旧是当红idol,所以南佑疏,路子越来越野不是随便说的,那左耳耳垂两个耳洞也就算了,耳骨上还给敲一个。
原本耳骨上有一个黑色的耳钉,耳垂上一个圆环和十字架相别,相缠绕,闪着银色的光环,品味倒是不错,不过为了拍第一场全摘了,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纯粹到整个人微微泛着冷,美得出尘。
南佑疏还没来的及回什么,别的摄影老师什么的已经就位,准备开拍了,今天前面都是许若华先出场和别的配角把电影前基调和框架搭好,南佑疏还要过会,无奈只得匆匆起身搬起小板凳,不再打扰。
走前意味深长地瞧了眼女人,将那句“是教导有方,要不晚上试试”的危险发言压在心底,一步一步走得极缓慢。
在走远前,耳朵被熟悉的声音牵得下意识地动了动,女生听到一丝若有若无带着笑声的“南佑疏,是本人最看好的后辈。”
女生略错愕地回头,阳光透过她的身影,许若华已将眼镜戴上,正在将雪纺衬衫的前衣角打结扎起,刚刚还散着的卷发,她不用妆造老师,就刚刚一句话的时间,发型就被她随手束得极贴合陈婉柔的形象,慵懒的低盘发,如名字一样,温婉又温柔。
直角肩穿衬衫,就是能让南佑疏的心脏漏拍,急剧加速,然后骤停。她低头系衬衫,嘴角分明没有笑意,像是入戏了,有种心事重重不外露的忧郁,贴合角色的严肃感,都让南佑疏怀疑一向耳力好的自己,是不是听错。
或许,亲临许若华的拍摄现场,也会深深爱上她,无论是她的角色,还是她。
一整段下来,南佑疏和阿秧像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怪不得说电影门槛高,不说什么一镜到底的拍摄手法和机子好坏,那配角的水平都是整体提了一个大跨度。
就演陈婉柔丈夫的那位老师,平时和大家聊天,一个夹板鞋穿起,平时潦草到胡子都不打理,是个和能和大家谈笑风生,剧组聚餐不忘给老婆捎夜宵的好男人,结果此时,头发梳起,胡子剃的干干净净,将斯文败类的渣男演绎得彻彻底底。
“我今天多少节课你知道吗?你任务轻些,本来就想着回家能吃点好菜,你昨天炒了苦瓜炒蛋为什么今天又是苦瓜炒蛋,能不能用点心啊……”尚建明烦躁地将书往茶桌上一扔,胃口全无。
陈婉柔手捏得紧了些,似乎也生气了,一字一句试图讲道理:“不是我不用心,最近学生期末考我哪里任务轻了?就早你二十分钟到家,你下次想吃什么提前发微信就好了。当初你同我结婚时,是不是说要让我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家务活绝对不让我沾手……”
“陈婉柔,当初,当初,你要当多久的初,你一个成年人能不能明白热恋期和现在不同?现在我是更着重与生活,而不是听你说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
门被男人紧紧地扣上,甩门,嘭地一声,在远处瞧着这一切的南佑疏,对这种氛围再熟悉不过,两人此时的心正如这打反锁的门,近在咫尺,可惜已心生隔阂与裂痕,明明名分上最亲近,却最陌生。
陈婉柔那落寞的神情和背影,点着小夜灯批改作业的场景格外分明,南佑疏知道是她演的,可就是心很酸,想一把抱住“陈婉柔”,告诉她“唐珞”随时在她背后,愿意对她说的任何话都洗耳恭听。
也想告诉她,抱歉,南佑疏来晚了,没能陪她度过她人生中经历渣滓感情最黑暗的那段时期。
许若华前半段拍摄十分顺利,剧组立马换了取景,让南佑疏上场,别的电影或许是要将本就耀眼得明星妆造地更璀璨,赎忌不然,“嫌”南佑疏太亮眼太漂亮,微微在她的眼角下扫了些阴影充当黑眼圈,还化了些脸颊被晒过头之后的泛红。
走前,妆造老师还特意将南佑疏的头发搓乱了些,自言自语道,这底子未免太好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热知识:南佑疏对家并不少,之前红毯那家女团就是一家,所以有人在网络上引乱七八糟的舆论也是家常便饭,但是恰好说明阿南现在的人气。
许若华:打耳洞也不跟我这个做姐姐的说,之前涂指甲也是,我懂了,长大了,翅膀硬了。
南佑疏:嗯……想要婚后纹一个姐姐的相关的图案在我的腰间,不浅显的那种,你觉得妥帖吗?
许若华:?不许。
南佑疏:问了又不许……(耷拉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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