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问完那个问题之后就低下了头，他甚至没有想过能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肖战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话，小的时候走夜路怕遇到鬼，后来长大了之后才知道走夜路最可怕的是遇上人。
“那澄澄呢？”肖战低声道，“就这样让他不明不白的走了吗？我不忍心，安安，你甘心吗？”
安安的身体微微一颤又落下泪来，他抬起头泪眼朦胧：“澄澄的死真的不是意外？！”
“你不知道？”
安安你这拳头大声道：“我都说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不知道澄澄是怎么死的，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
肖战抓着他的情绪咄咄逼人：“那丁黎呢？你跟丁黎是什么关系？”
“丁姨……”安安往后靠回椅背上，“丁姨和那个人渣不一样，她是个好人。丁姨经常来福利院看我们，给我们买吃的，缝补衣服，还会陪我们玩儿。”
肖战道：“但是她和于鸿远是夫妻，他们是一家人。”
“他们不是！”安安站起身大声反驳，脸上表情愤怒，“那个人渣，连丁姨都打，丁姨为了澄澄有一次被他打了个半死。就那次澄澄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于鸿远那个变态……他就是个畜生。”
“住院？陈澄住过医院？”肖战道，“在哪个医院？”
“还能是哪个医院，就人民医院啊，那次伤的挺严重的，连院长都去了。”安安道，“但是有什么用呢，澄澄人都那样了，还是没能把于鸿远那个畜生怎么样，院长什么都不让我说。”
人民医院？闵敏明明重点排查了所有的入院记录其中并没有发现陈澄的入院登记还有治疗记录啊。肖战看着安安眸光微动，是了，他们疏忽了一点。陈澄没有户口，他来历不明，福利院那边拖拖拉拉一直没有给他办理身份信息，入院的时候肯定是个问题。
其中能够起到和院方沟通作用的，肯定只有尹晶了。只要尹晶出示了证明那院方肯定会收下病人。那么他们现在应该在医院数据库里查的不是陈澄而是尹晶的登记信息。
“丁黎经常回去福利院看你们吗？他对福利院的孩子都很好是不是？”肖战突然问道。
安安点点头道：“丁姨人很好，她对我们都很好。不过，那次澄澄从医院里回来之后她对澄澄格外的好了，经常来院里给澄澄送吃的用的。可能是因为于鸿远那个人渣对澄澄做的事，她想要补偿吧。”
肖战有点头疼，本来王一博和他都以为安安肯定是知道点什么，能从他这拼出一些真相。但是现在看来，安安知道的并不多，毕竟他只是一个孩子，丁黎和尹晶不会让他知道太多。
“好，今天就先到这儿吧，一会儿就有人开车把你和米粒送回福利院。”肖战收拾好手头的资料嘱咐他，却又突然想起之前他在路口偷王一博钱包的事儿，“之前你拿走的钱包记得还，我不知道是谁教你的，但是同情心不能用来消费，狼来的故事你肯定听过，并不需要我讲给你听。”
听到肖战近乎教育的语气，安安的一下子通红，尴尬得反驳：“我没有拿里边的任何东西，我会还回来的，里边的钱我也没有花一分。”
肖战一顿把手上的文件理顺了放在桌子上看着他道：“既然你没有花里边的钱，也没有拿里边的东西，那你为什么要偷钱包呢。”
安安顶不住肖战的目光，眼神闪烁。本来肖战没有多想，可是他当下的表情让他不得不多想：“安安，你隐瞒了什么？”
回答他的是沉默，他似乎是想说什么的表情纠结。电光火石之间，肖战突然那天晚上被王一博插在口袋里的那支玫瑰花，当时他就觉得玫瑰的味道有些奇怪，就在此时他突然想起来那个多余的味道是什么，是玫瑰香气沾染了尤加利叶的味道。
肖战唇色一白，眼神幽暗下来，尤加利叶。他死死地盯着安安眼神凶狠：“你那天是特地去那里等我们的对吗？是谁让你那么做的，是谁！”
安安没有见过肖战这个样子，就像是要把他撕了一样，他害怕的打了一个颤把自己缩成一团。
“说话啊，是谁让你这么做的。”肖战眼睛通红嘶哑着吼，“你跟ghost有什么关系？他在哪？”
“呜呜呜~”安安被吓得抽噎着哭了起来，“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他只是告诉我你们可以帮澄澄，他告诉我去那里等你们的。”
“他是谁？！”肖战握着安安的肩指骨发白，手臂上青筋都凸了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安安哭着道，“我没见过他的脸，他带着口罩墨镜帽子，塞给我一张纸条就走了，我不知道。”
“一定是他。”肖战脱力的坐回椅子上，“混蛋！”肖战一拳打在桌子上，抄起桌上的报告就快步出了门。身后的安安看着被狠狠摔上的门怔愣。
肖战一出门把记录递给等在门口的林凯就头也不回的去了天台。林凯还没反应过来，就连他的背景都看不见了。王一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把玩儿累了睡着的米粒抱了回来。
“结束了？”王一博轻声问，“肖战呢？”
林凯道：“不知道什么情况啊，头儿。从屋里出来脸色不太好看，扔下记录就走了。”
王一博皱眉，眼神示意林凯伸手，轻手轻脚的把米粒放到林凯怀里之后就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给肖战打电话。电话通了，但是却一直没人接，王一博心底的焦躁渐渐浮了上来。
“哎？王队？”档案室新调来的一个文职小姑娘经过叫住他，“找肖法医吗？我看见他好像是去天台了。”
“好，谢谢。”王一博朝她欠了欠身头也不回的去了楼梯间。
那小姑娘看着特案组的组长匆匆离开的背影，一脸的姨母笑少女心泛滥。局里都知道特案组的人均颜值优良，组长和法医更是惊为天人。这俩人每天形影不离的，光是站在一起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春心荡漾。
天台的门果然是开着的，王一博站在门口就看见了正站在护栏边上的人，冷冽的风掀起他驼色风衣的衣摆，修长的身形傲然的立在那，有种说不出的萧瑟，王一博见不得他这样快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