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女人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老高从来都没有心脏病，怎么可能是心衰，你们办案这么不负责吗？我要去找你们领导？”
“那个小流氓是不是有什么人护着！”女人的声音尖锐，“肯定是你们狼狈为奸串通好了，我要告你们，我要起诉你们。”
王一博皱了眉就要怼回去，这种质疑他们工作的必须要刚回去。他们虽然是人民的公仆却不是奴仆，肖战累死累活整宿整宿的熬着凭什么要在这受他们的气。
肖战一看他那副不罢休的气势，马上开口把王一博的话按了下去不让他说。
“家属难以接受是正常的。”肖战道，“我就是负责解剖的法医，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死亡原因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个人也觉得这个情况比较不可思议，所以我们特地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女人情绪有点失控，“我老公人都死了，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啊？一会病死，一会又了解情况，这是要作践死我的心才成啊。”
“妈，您别哭。”女孩坐在母亲身边安抚，“警察同志是了解情况，咱们知道什么说什么就对了。你别这样，别……这样，爸爸……爸爸肯定不想你这样的。”
女人看着女儿突然一顿，抱着女儿就失声痛哭。王一博刚要劝就让肖战拉了一把：“算了，让他们哭吧，我们稍微等一会。”
好半晌，就在肖战也要坐不住的时候。女人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压着嗓子道：“你们到底什么意思，我老公到底是不是病死。”
“尸检结果确实是急性心衰竭没错。”肖战一顿，道，“但是导致急性心衰的原因尚且没有找到，所以，我们想来问问，高国良这段时间有心脏不舒服的问题吗？”
“心脏病？”女孩道，“没有。我爸爸身体挺好的，从来没有什么心脏病，别的器官也没有什么问题。”
母女俩的手紧紧握在一块仿佛这样就能从对方身上汲取到力量支撑着他们走下去。女人没有反驳这话，也是否认了这中可能。既然妻子这样亲近的人都否认，那肯定就是排除了有病史的可能了。
肖战想了想道：“那他最近有什么别的不舒服吗，跟他一起吃饭的人说高国良那天晚上有些恶心难受。”
“那我知道，可能是前几天跑货淋了雨，他好几天就说身上不舒服。”女人道，“嗓子还有点发炎，这几天都不太爱吃饭，所以那天他说出去吃饭我才没拦他……我要是拦着他，拦着……”
肖战快速出言打断她马上就要控制不住的情绪，紧凑的问：“那治疗了嘛？吃了什么药？”
“没吃药。”女人道，“这不是为了好的快，不耽误店里的活计。就直接去社区的诊所打针了。”
嗓子发炎。打针。发炎？抗生素！
肖战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荒唐的可能性，脸色难看起来。王一博见这也问不出个子丑寅卯就安抚了几句跟肖战打道回府。
车子开出小区，走了没有多远。肖战还想着刚刚的事，心里有些犯嘀咕，刚好一抬头看见车窗外边蓝色的牌子。着急的喊：“停车！”
王一博被吓了一跳踩了一脚刹车，车子停在路边：“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肖战指了指那边的牌子道：“那应该就是高国良他老婆说的那个社区诊所，进去看看吧。”
王一博才注意到他面色不虞，低声询问：“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不太确定，下去看了再告诉你。”肖战打开车门就大步流星的往那边走，倒是像一分一秒也等不了的样子。
这边路边不能停车，王一博只好又把车子往后倒了很远，才把车开了上去找地方停下。这个社区诊所外边停了不少的车子，看起来过来治疗的人还真挺多的。
“等什么？”王一博进门就看见肖战正站在柜台里边看着里间。
外边治疗的人不少，好像是正好到了流感来的时候，不少人都感冒了。肖战歪了歪头贴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让他找高国良的治疗单子，看看他用了什么药。”
正说着，里间就走出一个人。长得五大三粗的，虽然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袍却一点也不像个医生。
李固道：“给，这就是单子。不过你说的这个病人我没有印象，可能是我们这儿的另一个医生给治疗的。他今天休班，你们要是有问题我可以把他叫回来。”
“不用了。”肖战阻止道，“我们就是先了解了解情况，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再来的。”
李固点点头，他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突然就有警察找了过来。长得这么好，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病人的家属呢。
“那你们先看着，我去给病人配药了。”
肖战点头：“好，您去吧。”心思却早都飞到手里的单子上去了，顺着那张长长的记录单，从头顺到尾。最后松了半口气，扭头对王一博道：“走吧。”
看那个叫李固的医生正忙得脚不沾地他就直接把单子放在了桌子上走了。一推门正赶上一个人搬着一箱子药品往里边进：“哎，借光，谢谢。李医生，青霉素来了。”
肖战和王一博给他让了给位置，随手关了门离开。
“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王一博发动了车才问，“现在有答案了？”
肖战转身拿了储物柜里的免洗酒精把手消毒了一边摇摇头道：“头孢配酒你知道吧。”
“嗐，这谁能不知道啊！”王一博道，“这不常识吗？头孢配酒，地狱我有。”
“哎，不对。你怀疑高国良是注射了头孢又喝了酒才导致的心衰死亡？”
肖战点点头，又摇头：“刚刚怀疑来着，不过我刚刚看了他的药费单，用的抗生素确实不是头孢，是青霉素。而且我在尸检的时候也在高国良的右手手臂上发现了做皮试的针孔。”
“那就可以排除了呗。”王一博叹了口气道，“这不大可能吧，现在也有一些基本的医学常识普及，绝大多数人都知道头孢不能和酒精一起使用。不过线索又断了，会不会就是倒霉得病了。”
肖战的眼睛酸涩，额角也突突的跳着。前些天休假被王一博缠着真样那样就没睡个好觉，本来想着上班了他就会收敛一下，没想到上班了这觉直接就不用睡了。
“不能下结论。”肖战声音有些低，“我还是回去再做一个双硫仑样反应检验彻底排除一下。我眯一会，你开车小心啊。”
王一博没应声，只用余光看了一眼肖战，半张脸都埋到了被子里，眉头也皱着，看着就是不舒服的样子。但是这也没办法，他悄无声息的空调提高了几度，又稍微降了一些速度把车开的尽可能的稳。
不过就算是再慢也很快就带了局里，王一博还想着要不就不叫醒他让他在多睡几分钟。结果，车刚刚一停下肖战就醒了过来。
“到了？”肖战抹了一把脸，“怎么没叫我。”
王一博叹了一口气：“刚刚停稳车，到了，上去吧。早点做完你的那个什么检查，你也能早点回去睡会。别熬了，听我的，必须回去睡。”
“好。”肖战也不爱难为自己，“做完了我就回去。”
本来俩人都以为是走个流程，结果报告一出来，俩人都干瞪眼愣在那半晌没反应过来。其他人看着他俩诧异的样子也凑了过来。
“双硫仑样反应。”林凯挠了挠后脑勺，“中毒？”
“头孢？！”陆飞倒是知道，他是痕检多少涉及一点，“高国良喝酒之前用了头孢？这不是作死？！”
肖战想起他放在柜台上的那张单据，和王一博对视一眼：“不对啊。单子上白纸黑死明明白白，高国良用的是青霉素啊？还有皮试呢，只有青霉素是需要用药前皮试的，头孢不需要了。”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王一博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这等，我带人马上去诊所一趟。”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让肖战回家他肯定是不肯了。
“林凯，卓成。”王一博道，“你们俩带几个人跟我走。不要开警车那边是居民区容易引起恐慌，尽量动静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