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殿内热气氤氧,男人靠在那看书,闻言不由目光晦涩的看了她眼,视线不经意落在水中那抹若隐若现的春光上。
察觉到对方的眼神,柳吟红着脸立马矮下身,将整个人都缩进了水中,只余一个小脑袋在外面,一边还自顾自撒着花瓣。
“听说沈太傅的病还未好,我也未曾去看过他,可他先前还教过我呢,也不嫌弃我不识字,我觉得自己怎么也得表示一下才行,所以就想送卷书画给他,可以吗?”说着,她满脸期待的看向身后的人。
闻言,男人只是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见此,柳吟立马凑过去,眨着大眼道:“我觉得殿下书房里那幅画就很不错,太傅必定会喜欢。”
眼角一瞥,秦砚慢慢低下头,眸光暗沉,“孤是否有告诉你,求人的时候得拿出诚意?”
柳吟:“……”
她猛地别过头,一脸羞恼的瞪着水面,小手无所事事的玩着水面漂浮的花瓣,余光不时往身后瞟。
既然下了水,她就没打算能好好的上去。
抬手拿下一块布巾,她转过身目光闪躲的看着眼前的人道:“那……我……我给殿下擦背怎么样?”
望着那张泛着霞红的小脸,男人唇角一抿,配合着松开了她腰,目光扫过那截雪白的胳膊。
深呼吸一口,柳吟是真的拿着布巾在他背上擦了起来,不时偷偷摸一下,就跟做贼似的,视线根本不敢玩其他地方瞟,可眼神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
她是一个自制力强大的女孩子,是绝对不可能被美色迷惑的!
那挠痒痒的力气像一根羽毛搔过他心头,男人忽然放下书,一个转身便将人按在池壁上,炙热的吻铺天盖地的落在她脖间。
“殿……殿下……”柳吟无所适从别过头,双手软趴趴的搭在他肩头。
覆上那张嫣红的小嘴,他粗重的含吮每一寸温甜。
“最近又长胖了。”他声音哑到了极致。
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女子又羞又恼,眨着一双水光潋滟大眼毫无威慑力的瞪着他,“你……你才胖了……”
咬了口她肩头,男人眸光炙热,“孤是在夸你。”
柳吟:“……”
她不需要这样的夸奖!
直到后背突然抵在池边,她不由闷哼一声,别过头默默咬住下唇,直到耳垂忽然被人含住,她整个人顿时一阵颤栗,连着所有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殿……殿下……你别这样……”她有些受不了这种刺激,连呼吸都在颤抖。
没有理会她的哀求,男人声音沙哑,“孤不喜欢这个称呼。”
闷哼一声,她红着脸微微启唇,“太……太子哥哥……”
女子轻细的娇吟似刺激到了男人,池水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暧昧的气氛弥漫至殿内每个角落。
细雨绵绵,直到次日晨曦,雨势却不见消减,待到退了朝,官员们都是各自撑伞往宫外走,更多的都是前往议政殿,近日江南一带雨势越发严重,已经影响到了许多州县,朝中也忙碌了起来。
偌大的寝殿内蔓延着阵阵浓郁的药味,宫人们低着头端着药碗快步退出内殿,待看到外面进来的人时,顿时屈身行礼。
迈步来到内殿,只见明黄的床榻上正半靠着精神不倦的中年男子,皇后正在给其揉着肩,轻声细语的格外柔和。
许是看到来人,皇帝才摆摆手,皇后也跟着起身退后几步,一边看着来人笑着道:“你父皇还闹脾气不听太医的话,非要看折子,本就受了伤,如今精气神越发不好了。”
说完,也是直接迈步离去,秦砚微微颔首,待人消失在内殿后,才将视线重新投向龙榻上的人,只是腹部被划了一刀,伤口并不深,纵然恢复的慢些,可看着对方那憔悴的模样,他不由眉间微蹙。
“坐。”
皇帝摆摆手,跟着又轻咳一声,无奈的笑道:“年轻时再重的伤也无碍,如今老了,不过看了些折子,这人就不行了。”
说着,他有些疲倦的抬手揉了下额心,仿佛一夜之间老了数十岁一般,眼角的细纹越来越深。
秦砚没有说话,坐下后视线不经意在殿内扫视起来,这时对面又传来一道咳嗽声,“此次江南水患越来越严重,甚至已经影响到了其他州县,主要是赈灾银不好发放,江南一带的官员全都抱成一团,第一批赈灾银完全不知去向,朕睁只眼闭只眼他们却越发肆意妄为,如今连百姓的安危也不顾。”
“咳咳——如今只能由你亲自去一趟江南,赈灾为主,那些贪官污吏也一个不要放过,定要全部清洗一番才行。”
待到他说完,秦砚神色依旧清淡,声音低沉,“江南的驻军与贺家私交甚密,儿臣以为,可以趁机撤换。”
话落,皇帝面上却是露出一丝和蔼的笑意,目光慈爱的看着眼前的人,“你总是能明白朕要说什么。”
秦砚没有说话,只是端起一旁的茶盏递给榻上的人,后者轻抚着茶盖,一边叹了口气,“朕知道你的意思,柳霖是个将才,朕只是敲打一下柳家而已,自然不会将他如何,柳家这棵大树只是林中较为显眼的一颗,没了它,还会有其他树起来,你明白,朕也明白,只是……”
他突然抬起头,目光一厉,“你该清楚朕做这些是何意,你若还执迷不悟下去,那朕也只能告诉你,朕决不允许有影响朝廷平衡的存在!”
眸光一动,秦砚忽然对上那双狠厉的视线,薄唇微启,“儿臣一直谨记父皇教诲,自然不会让人影响自身决断。”
“朕有眼睛,从小到大,你第一次与朕争执,居然是为了个女人,你让朕如何信你?!”皇帝气的又掩嘴咳嗽起来。
相视一眼,男人神色严谨,半响,才正声道:“父皇的做法儿臣不说,只是希望您能理解儿臣,但并不代表儿臣认可您的做法,儿臣也不想看到还有下次。”
“你……你……”皇帝顿时粗眉一皱,面上全是怒意,“你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威胁朕!”
听着那粗重的呼吸声,秦砚起身踱步来到桌上,重新倒上一杯热茶,慢慢递给榻上的人。
“这只是儿臣的请求,父皇多心了。”他神色平静。
接过那杯热茶,皇帝呼吸依旧粗重,一边还在喘着气,如平衡朝廷一样,他也曾想平衡各皇子的势力,纵然立了太子,一开始也曾培养过其他皇子,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是没有一个人能和太子抗衡,反正都是自己儿子,他想着有个优秀的储君也是个好事,便开始慢慢放权,但也不知从何开始,整个朝廷已经不在他掌控中,甚至一些皇权也失去了控制,他自然是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又无可奈何,其他儿子又扶不起,也只能任由对方渗透整个朝政,如今,哪怕他受伤不理朝政,整个朝廷竟然丝毫影响也没有,他也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悲。
但如若知道那个柳吟会是个祸害,当初他定不会让其嫁入东宫,若等自己驾崩,那柳家必定会趁势而上,一个世家可以起起伏伏,但绝不可一直昌盛,他如何能让这种事发生!
“朕不想再说柳家的事,只要你问心无愧就好,这个江山不是朕的,是历代先祖留下的心血,希望你能明白。”他无奈的道。
秦砚微微颔首,神色恭敬,“此事是定然的。”
看了他眼,皇帝还是摆摆手,“朕乏了,你下去吧,去江南一事尽快即可。”
“儿臣告退。”
退后几步,男人扫了眼偌大的内殿,径直出了寝殿,外面依旧阴雨绵绵,许是看到人出来,门口的王海立马躬身低下头。
意味不明的瞥了他眼,秦砚随口道:“近日是谁给父皇侍疾。”
闻言,王海顿时恭声道:“回殿下,贵妃娘娘这几日身子不适,故而一直都是皇后娘娘在侍疾。”
话落,秦砚没有说话,接过宫人递来的伞,迈步走向雨中,渐渐便消失了身影。
随着天气转凉,柳吟也越来越不想起床,又是一觉睡到晌午,等清醒后她才发现这不是她的房间!
陌生的屋子摆设简洁,不过她一眼就看出墙上那幅画不是简单的,都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那个太子的房间。
一想到昨天晚上,她就觉得格外羞耻,她早该知道的,能想到浴池这种地方的人,又会是什么正经人,可明明以前碰那个人一下就跟什么似的,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
赖了会床,她还是捂着被子冲外面喊了一声,不过还好进来的是细云,就连衣裳也替她准备好了,柳吟这才赶紧穿好衣服,立马往自己院子里走。
不过刚回到听雨阁,还没来得及传膳,就看到一些宫女在那里细细碎碎念叨着什么,看到她回来,顿时一窝蜂散去。
“奴才见过太子妃。”
不知等了多久,还未来到侧殿,就看到刘掌事一脸慌张的迎了出来,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柳吟一边往里头走,一边回头看了他眼,“何事?”
也没有什么顾忌,刘掌事这个急的呀,赶紧上前悄声道:“陆……陆侧妃刚被发现在房中去了,虽然先前就有所不适,可这突然……您看这该不该上报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