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玄关,一张超大的软床映入了眼帘。床头两侧分别两盏野兽叼着的纸纱壁灯,橙黄色的光晕温暖了整个空间,好在领主的卧室里没有用冰冷的蓝光,就是不知道里面扣着什么了。
在壁灯的中间是一副巨大的挂画。勉强可以称之为一幅画,因为画像里漆黑一片。
“这种画我也能画出来。”顾寒空看着这画的时候感觉有些不舒服,颜色令人压抑,与整个房间温暖的色调不符。
“是吗?”谢玄略带神秘的说道,不知是不是被黄色的光线所熏暖,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弥漫着温柔缱绻。轻声开口说道,“闭上眼睛我给你变魔术。”
顾寒空依言由着谢玄捂住了眼睛。
“好了可以睁开。”
再睁开的时候整个房间的黄色光线不见了,那副壁画在静谧的黑暗里亮起幽幽蓝色,虽然只是一抹深邃的蓝,不过紧盯着去看的时候仿佛正在凝望着悠悠水波。
果然是不能对谢玄的浪漫细胞抱有太大的期望,竟然把这么恐怖的东西挂在卧室里,顾寒空有理由怀疑这是用什么“熟魂”当颜料画出来的。
“这东西挂在卧室里不觉得吓人吗?”
谢玄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你不喜欢蓝色吗?那就换一个。”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墙壁上的那副画立刻变成了暖黄色,原来这东西是随着谢玄控制来变化的,虽然房间里恢复了明亮,但是顾寒空总是觉得还有哪里怪怪的,尤其是那一团黄色。
地毯是颇有种族特色的兽皮地毯,一整块的大皮毛踩上去的时候光滑柔软。
用鸟类羽毛编制的窗帘打开了,就能窥视到整个空岛的全貌。黑黝黝的一片房子隐没在夜色里,远处有一小点光火,似乎是阿奴的房间。
顾寒空坐到了床上,试了试柔软度,滚了一圈陷在里面,感觉还不错,最重要的是这张床和地面是连着的,不必担心从床下面突然钻出一个厉鬼什么的,虽然不至于被弄死了,但是睁开眼睛看到了也是很吓人的。
她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这才是该有的度假。
抬头看着谢玄还傻愣愣的站着,拍了拍一边的床:“过来,躺下。”
谢玄没有动,神情有些犹豫。
顾寒空翻身爬起来拉了他一把,两个人陷在床里。
“哪儿也不要去了,我就看着你。”
谢玄神情有些局促,紧抿着唇,睫毛乱颤不敢看她,落在顾寒空眼里简直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也许这人心里想的不是这样。
“哈哈哈。”
顾寒空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种扭曲的快|感,亲眼看着谢玄冰冷的脸孔浮上红润还真的是很有成就感的事。她双手环住了谢玄,趴在他耳边轻轻啄吻了一口他早已泛红的耳尖。
谢玄原本偏开了头,却蓦然发现柔软的东西抵在了胸前,从小腹升起的火焰几乎要把理智烧毁了,身体失控的陌生感觉,以及想要把面前的人拆吃入腹的欲|望。
“刚刚不是你说要吃了我吗?怎么样,要不要试试。”说不定可以看到他在欲|望中沉沦疯狂的模样,谢玄的身材还有紧抵着她的……看上去体力不错。
谢玄喉结微微滑动,黑墨色的瞳孔中蕴藏着火焰,手臂撑在两侧,挣扎了一下站起身,却发现顾寒空根本没有抱紧,他喘着气背对着她说道:“我去洗个澡。”
拒绝了吗?顾寒空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在恐怖片里实现xxplay,不过谢玄说的也对,没有准备什么预防措施,万一搞出来人命就不好了。
顾寒空偏过头,看着床头摆着的画,刚刚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副原本黄色的画竟然变化了颜色,由红色渐渐的蜕变成明蓝,看上去诡异极了。
这是由谢玄来控制的画,那么刚刚他在想什么呢?
顾寒空凑近了画,打算掀开看看这后面是不是暗藏着什么。可惜画像仿佛和墙壁长在了一起,任凭顾寒空怎么扣都纹丝不动。
“在做什么?”回来的时候,他的身上披着浴巾,湿漉漉的头发衬的脸孔白皙如玉。
“没什么,你的适应力可真强。”无论是刚刚那些蓝色食物还是现在床头挂着的巨大画像,似乎都没有叫谢玄引起丝毫的不适。
“快睡吧,我们明天再去找方法怎么出去。”
看来谢玄完全不知道轮回的事,明天,也要到达的了明天才行啊。
“站着干嘛,躺下来睡吧。”
“这。”他有些犹豫,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母亲告诉我,两个人睡在一起会怀孕的。”
闻言,顾寒空先是一愣,继而疯狂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谢玄真不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竟然单纯到只认为睡在一起就会怀孕吗?明明他刚刚也是有反应的,再那之前还说了一些撩人的话,她还以为……她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呀。
感觉到身边的谢玄身体陷进了床里,顾寒空转过身,发现他竟然已经闭上了眼睛。
“谢玄?”她叫了一声,没有得到回答。
这么快就睡着了?不会是装睡吧。
顾寒空无聊的抬头看着天花板,上面斑驳的墙皮汇聚成一条暗色的地图,有点像是外面的地图,或者单纯只是潮湿腐烂的痕迹,但是人在晚上的想象力总会变得繁杂。
不知怎么,脑海里渐渐涌起了困意,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顾寒空在床上抓了一把,捏住了谢玄的手,这才放心的睡过去。
不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谢玄睁开了已经合上了眼睛,漆黑的瞳孔里毫无困倦,他静静的望着顾寒空目光顺着白皙的脖颈滑落到她起伏的胸腔。
随着他视线的凝滞,床头的画渐渐的由蓝色变红,这种红色越来越浓,最后深沉的如同红墨。
“果然还是很饿。”谢玄似乎完全注意不到这种变化,轻叹了一声,想要起身的时候发现两个人的手扣在一起。
他扯开了手,重新把顾寒空的手臂放到被子里。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顾寒空醒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就连暗淡的蓝光也消失了,她揉揉眼睛,感觉到屋子里变得有点冷清,环顾四周,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谢玄竟然不见了,她回过头,看着床头挂着的那幅画,也重新变成了漆黑的一片,无波无澜。
谢玄去了哪里?
外面天黑着,应该还没到阿奴口中的开始轮回的白昼。
她慌忙的下床,发现地上的鞋子不知道怎么都不见了。
顾寒空从来没想过鞋还会消失这种事,故而储物袋里也没有备份鞋子,她只能光着脚踩在地板的毛毯上,走了出去。
玄关处放置的鞋子也已经不见了。
外面的走廊并不长,但是因为没有穿鞋光滑冰凉的地板透过脚心冷到了心底,让她微微打颤。
这里也没有灯,黑漆漆的。
顾寒空忽然想起自己上次副本还买了一些手电筒,连忙拿出来照亮。
走廊的尽头摆放着一个装裱过的画像,光线映射过去的时候,反射回来的光芒刺的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似乎没有人。
顾寒空回过头,向着室内走去。磨刀不误砍柴工,她打算先找到她的鞋子。
然而用手电筒照到床头那张画的时候,漆黑的画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挣扎着的幽灵。
白色的身体,就像是她自己曾经那样。他拼命的挣扎着,手指紧贴在画的表面。
似乎意识到顾寒空已经发现了他,他快速的用白色的手指在画上写字。
由于字体是反着倒过来的,顾寒空想了一会儿才看清楚这是什么字。
不要靠近……
不要靠近什么?但是写下了这四个字的幽灵瞬间从画里消失了。
那面黑色的画渐渐的开始变化颜色。这是谢玄控制的画像,也许还从侧面反映着谢玄的内心,所以难道是谢玄回来了?
顾寒空如有所觉的关闭了手电筒。直到幽蓝色的光芒荡漾满室内,转头的时候果然发现谢玄正站在她的身后。
“你去哪里了?我很怕。”顾寒空拉了一把谢玄的手,抓到手心里的触感是冰冷的,但是她仍然没有松开。
谢玄静静的站立着,他的另一只手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然后把手帕小心的折叠起来收好。做好这一切,他抱紧了顾寒空,紧贴着她的脖子说道。
“没事的,我在这里。”
谢玄的嗓音有些低哑,仿佛是喝醉了酒的人。
嘴唇触碰到她皮肤的地方升起一股发麻的寒气,很冷,谢玄刚刚是去外面吹风了吗,还是掉到水里刚刚被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