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厨子,它没有了手,也没了能长期站立的后腿。
它空有菜谱和记忆,却拿不起刀了……
“吼!”
不能放弃啊!帕夏。
只犹豫了几秒,虎子迅速收起低落难过的情绪,想了想,它干脆张嘴咬住刀子把手,笨笨地开始去蹭那颗蔫巴蔫巴的洋葱。
骨碌,洋葱跑掉了,掉在地上。
虎子放下菜刀赶紧咬住洋葱,费劲地洗干净,再次放上菜板。
可一次次地,洋葱总掉。
虎子也一次次的去衔取地上的沾了土的洋葱,不厌其烦地清洗、使徒切块。
其中更有一次,它太急了,菜刀拉着它的嘴巴,从嘴唇一下子擦了过去,那血顿时伴随着刺痛涌出来,让虎子气馁的想哭又想发火。
“呜……”
不行,不能放弃,都快切完了,很快了……
它自我催眠着,叮叮咣咣地把锅架在火炉上,闻着自己漂亮皮毛被烧焦的臭味,将黄油和洋葱圈扔下去煸炒。
没有办法取水就加冰块。
没有高汤勺就用普通的小勺一点点往外盛。
它没有别的想法,只想让雷斯伊德再吃一次自己的做的饭,再作为帕夏,最后满足一次他的愿望……
至于后续,虎子想它可以熄灭火炉,把剩余的洋葱汤汤偷偷倒掉,总有办法的。
它匆匆忙忙去找肉桂粉和面包。
洋葱汤里放点肉桂粉,泡一点全麦面包看似邪恶料理,其实味道非常不错。
这是‘帕夏’独特的小技巧,除了它跟雷斯伊德谁也不知道。
虎子忙的像个猴子上窜下跳,殊不知背后生病的人早已坐起来。
他手里捏着那块冻凉的毛巾,脸上的红已经消下去,只是脑门上还有可笑的梅花爪印。
他和它现在看上去都很滑稽。
除了静静望着老虎后背,那婴儿蓝的眼眸湿润,眼眶微红的过于悲伤外。
“嗷!”
成了!
没有察觉的虎子激动地吼了声。
它兴奋地衔住用来当碗的扎啤杯,正转身要喂给雷斯伊德的时候,一人一虎对视在了一起。
“……”
“……”
虎子像块掉色的装饰品僵硬在地毯上,满脑子都是怎么会?我该如何解释他才不会怀疑?要不我现在就跑吧?
而雷斯伊德仿佛洞悉了它的想法,脸面无表情,开口瞬间却沙哑颤抖:“你敢跑我就出去luo奔。”
“……”
果、果奔?!
虎子懵了一瞬,然后在它没反应过来之前,雷斯伊德扔下毛巾慢慢走过来。
他走的不快,甚至非常缓慢,慢的就像表演一场仿徨,可他双眸却始终在虎子身上。最终,一人一虎靠近了。
雷斯伊德单膝抵在地板,他伸手取下虎子小心叼住的扎啤杯的把手,没有嫌弃上面湿漉漉的口水和血丝。
把杯子放在地上,在踌躇不安的视线下手掌托住了虎子的下颌,强行让它看着自己。
两双眼小心地交缠、试探,最后得到了答案。
纯蓝的海,也在另一双非人的眼里,找到了他的岸。
他的归宿。
然后一如往年,雷斯伊德疲惫闭上眼鼻尖擦过帕夏的脖颈,在绒毛上眷恋蹭过,侧头以天使的侧颜轻轻亲吻威严雄虎受伤的嘴唇。
“欢迎回来,帕夏。”
“……”
“我很想你。”
“……”
“我爱你。”
“……”
这份迟到了三年零八个月的爱意,现在,还给你。
【作者有话说:
雷斯伊德:我病了,我装的。
虎子:……你没有心!
【赐给我,还给你。雷夏太甜了,哈哈】
【另外洋葱汤还是加热水才能冲开好喝的汤啊,面包屑真的可以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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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人不能,起码不该
“嗷……”
“别动。”
消毒水、伤药、绷带、棉签。
散发着辛辣香味的洋葱汤、闪着光点的扎啤杯,辛勤工作的火炉哔剥地发出让人放松的白噪音。
寒冷孤独的西伯利亚小木屋中,雷斯伊德盘膝坐在地毯上,弯腰低头专注地扒着虎子的嘴巴。
而虎子也趴在地毯,肌肉壮硕的虎臀垂下大大的粗尾巴,两只厚实的前爪放在雷斯伊德盘起来的腿上,仰头大张着嘴给他检查。
每当棉签戳到上颚,虎子僵硬的尾尖都要迅速摇晃几下,耳朵抿到干脆看不见,紧张地有点怂兮兮。
婴儿蓝的眸子垂着。
专注认真,给紧绷的脸添加了几分魅力。
夸张的巨力让他轻而易举单手托起一头成年雄虎的下颚,另一手则伸进虎子的口腔,用绷带和棉签蘸着温水,擦拭着虎子口腔中残留的木炭渣滓。
不一会,被菜刀划伤的地方上好药,黑黑的木炭渣滓也收拾干净,雷斯伊德又给帕夏蘸取少量牙膏,不嫌烦的一颗颗唰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