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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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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桑被稷旻单手拎上了城楼。

左右屏退,城楼上空无一人,只有夜风习习,卷着凉意寸寸入骨。

玉桑大半个身子都探出去时,真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掉下去。

她双手死死把着边沿,紧咬牙关,浑身发抖,可这点力量,根本无法与稷旻的力道抗衡。

稷旻的脸色冷的发白,他按着玉桑,慢慢倾身,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迫她抬头看向前方。

“你明明记得,却装模作样同我演戏,我说过什么?”

“为了江家人,你一次次骗我,我又说过什么?”

“便是那日说穿了,我也不曾拿你怎么样。我态度如何,你当真不知?”

稷旻隐忍着怒火,气息极沉:“真不知你这心是石头做的,还是寒冰做的。又冷又硬,捂不热,也捂不软。”

他猛一晃她下颌,“不是要走吗,路就面前,你现在就可以从这里走下去!”

玉桑没想哭,可眼泪受疼痛刺激,不受控制的往外涌,一滴一滴打在稷旻的手背上,竟让他觉得灼热生疼。

可他半分力道都没减,忽而擒住她手腕,将她一把推了出去!

少女的惊声划破宁静的夜,城楼上白影一晃,身体下坠一瞬,玉桑觉得自己心跳都停了。

只听咔的一声响,她被擒住手臂吊在城墙外时,右肩亦因忽然承受了全身重量传来一阵剧痛。

玉桑撕裂痛呼,缓缓仰起头,稷旻一手拉着她,一手抵在城墙边借力,垂首看着她的眼里,一层痛快夹着一层痛苦。

他紧紧盯着玉桑,哑声问道:“知错了吗?”

玉桑被吊在城墙外,仰头看向稷旻的眼神里,含了太多太多复杂情绪。

她一言不发,既不认错,也不辩解,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滑出来。

稷旻被她的沉默激怒,他知她手受伤了,这样吊着,她的手非得废了。

稷旻青筋暴起,咬牙切齿:“我再问你一次,知错了吗!说话!”

玉桑疼的快虚脱了,她深吸一口气,颤声道:“没错……”

稷旻眼神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玉桑哭着笑起来,听不见吗?

她仰起头,用尽全部的倔强的和力气,冲着他一遍一遍喊:“我没错!”

那样的情形,两边都是想要留住的人,对她而言,做选择时哪有条件想对错?

“我没错!”

——她只想让姐姐不要活在仇恨里,有什么错!

“我没做错!”

——在他眼中,江山社稷重于一切,无法两全时,她便成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有什么错!

“我没有错——”

从没有选择机会的人,只能尽全力来换一个亮全,还要怎样?

她嘶吼的回应,一次一次冲击着稷旻的底线。

城楼之上,夜幕四合,周围的一切都包裹在黑暗中。

一些画面不受控制的涌入脑海中——

兵临城下,尸横遍野。

视线所及仿佛都飘荡着暗红色的血腥气。

城门上立着的竖杆上吊着一个人。

尸体早已被风干,在厮杀中静静地悬在那里,天地万物,都因这一幕失去了声音。

稷旻手脚发软,双耳嗡鸣。

兵器从他手中脱落砸在脚边——

掌中皓腕下滑瞬间,稷旻骤然清醒,猛地用力将她拉起来。

悬在城墙外的少女白影一晃,正正落入男人怀中,稷旻的手脚发软,被她撞得往后酿跄几步,跌倒在地。

他下意识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将自己完完全全化作一个垫子。

心中涌起浓浓的后怕,可在抱紧她时,原本空荡死寂的心忽然被什么填满,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圆满。

玉桑情绪大动,身上又疼,窝在稷旻怀里放声大哭。

稷旻听来只觉窒息,比看到她头也不回的逃跑更窒息。

他好像忘了自己前一刻是何等冷冽凶残,手忙脚乱的帮她稳住伤臂,又用指腹轻轻帮她抹眼泪,声音都碎在煎熬的情绪里。

“桑桑不哭,没事了,我不吓唬你了,好不好?”

玉桑情绪大动,哭的十分投入,稷旻的手碰一下,她就躲一下。

想站起来,可伤臂在他手里,她根本无法动弹。

稷旻听不得她再哭,打横抱起她往下走。

玉桑被他抱在怀里,哭声都随着他的步子一颠儿一颠儿。

刚走下城楼,等候已久的稷栩面露讶然:“太子皇兄,这是……”

稷旻抱着人,健步如飞,如一阵风般擦过他。

“飞鹰,备马车,请大夫!”

稷栩早就来了,得知太子在城楼上,本想上去说事情,结果被太子两个护卫拦住。

他在下面守了一会儿,听到太子皇兄的声音,还听到女人的尖叫声,心里早已惊讶生疑。

此情此景,稷栩心中一下子生出许多大胆的猜想,当然,这些猜想没有一个是敢问出口的。

稷旻没有回刺史府,而是就近找了个舒适的客栈。

守夜伙计的呵欠在明晃晃的金子面前荡然无存,转而成为热情的招待。

玉桑被轻轻放到床上,纱帐垂下,被拎来的大夫隔着纱帐为她号脉。

好在没有大碍,除开受了些刺激,便是右手臂脱臼,接上养着就好。

大夫离去,房中只剩稷旻与玉桑二人。

玉桑刚才哭的太用力,此刻收了眼泪,还忍不住一抽一抽。

而稷旻也在褪去前一刻的慌乱后慢慢冷静下来。

第一次,是借为曹広投毒一事试探她,她吃了许多苦头,还险些被夜旅人欺辱。

当时,他怒不可遏,险些一剑杀了那人,也毫不犹豫毁掉玉佩,中断了所谓的计划。

第二次,是借江古道一事试探她。

他早已决定,一旦她用了玉佩来救江古道,他便立刻以假传太子之令将她打入大牢。

这件事最后的说法不会变,江古道依旧是陪他演了一场戏,但她不知这是演戏。

他没想杀她,只想借短暂的牢狱之灾,让她吃点苦头,长点记性。

结果,此事不了了之。

然后,便是今次。

她身份卑微,无亲无故,他就是在这杀了她,也无人敢追究。

然而,撕开那些浮于表面的仇恨和愤怒,他根本不可能让她出事,也受不了她吃苦头。

前两次,是因为心中不受控制的犹豫和心软。

今次,又多了一个原因。

稷旻重活一世,对很多事都有了超出上一世认知范畴的理解。

他觉得,他们之间似乎还有更深的羁绊。

他并不知这羁绊是什么,唯一清楚的是,他可以放过任何人,甚至放弃仇恨。

唯独不能放过她。

没了她,这一世重活,只是折磨。

两人之间跟着一层纱帐,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

稷旻犹豫片刻,还是伸手去撩纱帐。

“啪!”一声脆响,稷旻的手被她凶狠的打一下,扎帐自他手中滑落,重新垂下,隔开两人。

稷旻收回手,手背慢慢生出火辣辣的感觉。

他非但不生气,反而勾了勾唇,他想,自己多少有些了解她了。

今夜逮到她,她乖巧的连大气都不敢出,是不知他态度。

城门上,她又惊又怕,什么都不说,只流眼泪,是知他恼火决绝。

眼下,他又抱又哄,还请了大夫。

她看得分明,知道自己无事,他不危险了,都敢动手了。

稷旻心中好气又好笑,可看着帐中沉默的少女,他脸上的笑意终究淡去。

他也不伸手了,稳坐床边缓缓开口:“既已说开,我也不瞒你,从前的事情,我都已知晓。”

里面的人影动了一下,转头看向他。

稷旻挑挑嘴角:“难道你不想知道,你死后,我知道真相,是怎么对付你姐姐的吗?”

她愣了一愣,抬手撩开帘子,两人面面相对,中间再无阻碍。

玉桑心头猛跳,想知道,却不敢问。

不会的,随着她死,太子被废,姐姐应该在姐夫的陪伴下看开。

数年后,太子再复位,照旧可得江山社稷,那时,姐姐已开始新的生活。

难道……她失败了?

她死了也没有化开姐姐的仇恨,太子知道了她的来历,还报复了江家?

是因为这样,他这一世才大方放过江家?因为他早就报了仇了!?

此时此刻,玉桑没有任何遮掩,情绪都写在脸上。

这还是稷旻第一次这样轻易读懂她的心思。

其实他是骗她的。

那时,他刚刚被废,便在母后的内侍口中得知,他是被玉桑设计了。

玉桑给韩唯通风报信,让他躲过杀劫,现在还使了个回马枪。

圣人裁决,是为安抚韩氏和王氏,一切都是暂时的。

知道这些后,稷旻满心生恨。

他让内侍给母后传话,留着玉桑,待他挨过这两年,除掉韩唯后,要亲自处置她。

可皇后心存顾忌,怕太子复位后故态复萌,提早处决了玉桑。

原本,妖姬惑主,背后母族是要受牵连的。

可一来,玉桑是江古道献给太子的,要追究也是追究江古道。

二来,江古道虽献了玉桑,但回京后一直低调行事。

别说前朝后宫勾结,他自己压根就没争权夺势,为曾参与任何纷争。

想落罪都没有合适的名目。

所以,最后的罪名,全堆在了玉桑一个人身上。

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狐媚惑主,不守妇道,侍奉太子时亦勾搭前朝重臣,搅乱朝堂后宫。

江家为此担了非议,也在当时影响了族中女子进宫的机会,但并无大的风波。

稷旻被废后,便被放逐出宫。

他借此消失在朝堂,暗中培养势力,最终与圣人里应外合,除去了韩氏奸佞,继而复位。

其实,得知玉桑被处死,担下所有罪名时,稷旻只愣了愣,并未有一言半语。

他知道母后为何这么做,自己也没有立场责备她。

可是心里空落落的地方,说不出的难受。

为了填满这种空落的难受,他励精图治,一心扑在政事上。

然后,圣人驾崩,他登基为帝,白日里是万人敬仰的王,一改做太子时的模样,杀伐果断,雷厉风行,他有贤惠的妻,相敬如宾,有安宁的后宫,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再没偏爱谁。

到了夜里,他只是稷旻,受噩梦折磨,梦里全是玉桑。

没多久,京中发生一件事。

翰林学士文绪之妻无故失踪,文绪近乎癫狂,上天下地寻找发妻。

而那时,江慈被囚禁在一间密室,平静的看着站在面前的稷旻。

稷旻身上是帝王冕服,浑身透着一股不怒自威之态。

他与江慈对视,缓缓开口:“朕这些年,一直有些困惑,有些事越想越不懂,现在看来,还得请文夫人替朕解答。”

江慈不慌不忙,甚至笑了笑。

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憋闷许久的事,终于找到了倾吐的时机,

他们都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

在周边的人都渐渐忘记这个人时,忽然能有一人同自己谈起她,那滋味实在难以形容。

也许是做了皇帝,看了更多的人。

知道来龙去脉时,稷旻竟比当初得知她背叛自己帮韩唯时要冷静许多。

他甚至在心中了然冷嘲,果然如此。

她从出现开始,就是一场别有用心的设计。

稷旻没有为难江慈,他放了她。

虽然他并不知,江慈何故这样恨他。

他不在意了。或者说,这是他对那个死去的人最后的仁慈。

然而,江慈也不在意了,她有一个女儿,叫怀桑。

他一如既往的忙于政事,身体每况愈下。

直至一夜暴风疾雨,他在惊雷声中坐起,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是成功了的。

可她为何要拉韩唯下水?

为何要设计一场必输的阴谋?

有模糊的念头升起,又被狠狠压下。

他发狂的大笑,怎么可能,她那样的女人,怎么会这么蠢。

这一定又是什么阴谋,只是她算错了而已,从那日起,他开始患病,宫中御医束手无策。

他熬着熬着,耗着耗着,终于走到了尽头。

他请来江慈,问了她许多事,江慈也悉数告知。

他去过益州,去过刺史府旧宅,也去过她生活的地方。

至此,他觉得自己对她依旧是恨与怨。

这样一个人啊,他被这样一个人,勾去了心魂,一辈子受折磨。

这种看破世情的了然,直到他死的那天。变作了滔天的情绪,浓厚且剧烈。

想再见她,无论如何,都想见她。

……

往事晃过心头,稷旻眼神轻动,望向面前的少女。

她以为自己做的都错了,她白死了。

其实不是这样。

除了记得你的人,其他人,都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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