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府。
世子宗弘昱带着姜胜翻过高高的王府院墙,脚刚落地,便被从背后伸来的一只手点了定身穴道。
“谁?谁敢偷袭本世子?”宗弘昱大喝一声,他虽被定身,发声却未受限制。
姜胜目瞪口呆地看向宗弘昱身后,一动也不动。
宗弘昱头不动,眼珠动:“姜胜,你是傻的吗?快来给我解开穴道!”
“啊?”姜胜回过神,目光落在宗弘昱脸上,支吾道:“将军,属下……不敢。”
背后那人转到宗弘昱面前,冷冷道:“行啊,刑部大牢都敢闯了,你下一步打算上天吗?”
宗弘昱一愣:“父王。”
誉王哼了一声:“他人呢?”
宗弘昱:“谁?”
“你说谁?”誉王双目一立,“少给我装糊涂,你刚才去干嘛了?”
宗弘昱清咳一声:“他呀……他不肯跟我走。”
“看来方衍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笨,倒是你蠢得挂了相!”誉王爷瞟了一眼儿子,“那些狱卒你是怎么处理的?”
宗弘昱不做丝毫隐瞒,将如何下的迷药,如何取的钥匙又如何归还的钥匙如实做了回答。
誉王微微舒了口气:“好在你未将那个惹事精带出来,这些狱卒醒后见无人逃狱,便极可能将此事按下不报,毕竟在值守期间被人下了药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说出去不但讨不到好处反倒会受到责罚。”
宗弘昱眨了下眼,代替点头:“儿子正是这么想的。”
誉王瞪了他一眼:“闭嘴吧你,万一方衍和你一样蠢,随你出来,那你的下半辈子就在逃亡中度过吧。”
宗弘昱不屑地哼了两声:“那又怎样,如果能和他一起度此余生,倒也是美事一桩。”
誉王爷闻言心突然停跳了一拍,双眼一眯,沉声道:“你说什么?”
姜胜见誉王脸色发黑,一把堵住宗弘昱的嘴:“将军,话不能乱说。”
“呜呜……”
誉王爷喝道:“松开手,让他说!”
姜胜不敢违抗命令,缓缓放下手,手刚拿开,就听宗弘昱不留余地道:“方衍这个人,我要定了!”
誉王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响,他眼眶赤红,抬手一巴掌狠狠掴在宗弘昱脸上。
“混账!”誉王怒不可抑,颤抖着声音道,“他是谁,你不知道吗?啊?他是方家的儿子,他兄弟本欲娶你妹妹的,虽未成,但也是人尽皆知的事。你如今要与方衍在一起,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宗弘昱知道父亲并不晓得“方衍”的真实身份,如果知道肯定更加暴怒,可他并不在意这些,他倒认为这是段缘份,是缘份让他那日阻拦了方洛和妹妹的这段根本没有感情的婚事。
宗弘昱笑道:“我不管他是谁,喜欢就是喜欢,我只要遵从本心就好,谁爱嚼舌根就让谁嚼去!”
“你不要脸,我还要!”誉王不愿看他的混账儿子,闭上眼道,“且不说我们两家的关系,就说他方衍是什么身份,春坊学士,太子侍读,五品官员,你想干这样的事,东宫那头能同意吗?”
宗弘昱:“……”
宗弘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提东宫,他一时无语,半晌坚定道:“我不管他是谁的侍读,只要他自己愿意,我就敢抢人!”
“你这个疯子!”
誉王爷不打算再和这个说不通道理的儿子纠缠下去了,直接叫过两个心腹侍卫将宗弘昱捆了丢进了个空屋中,随后亲手将门从外锁死,恨道:“你给我好好反省,不反省清楚就别想出来!”
说罢回头狠瞪了姜胜一眼:“你若敢偷着帮他出来,我就要了你的命!”
姜胜点头保证:“请王爷放心,卑职坚决不帮世子逃跑。”
誉王白了他一眼,宽袖一甩离开了这让他上火之地,留下了那二个心腹侍卫站在门口严防死守。
宗弘昱被定了身,动弹不得,只得在屋内叫姜胜帮自己,姜胜在两个侍卫面前,哪敢多言,只能劝道:“将军,您好好想想,那个……方大人也没什么好的,性子泼辣,文采不通,除了脸和身材之外没有可取之处。”
嗯?两个侍卫同时瞪向姜胜。
“脸和身材也不行……”姜胜冲两个侍卫呵呵一笑,接着又劝道,“将军,您就收了对方大人这份心吧,没有好结果的。您好好反省,争取早点出来。”
“滚,给我滚!”门里传出两声骂。
宗弘昱知道指望不上别人了,暗暗下定决心以死反抗。
季子彦按照太子带出来的线索进行查找,果然在第三层最西面包厢的窗棱上发现了引爆弹拉开时漏出的一点弹药粉。
月华厅和最西面的包厢内都发现了药粉,这便不能认定引爆弹一定是从月华厅投掷的,这一重要证据降低了方洛的嫌疑,但却仍未能完全排除。
季子彦又找来大昭国第一大力勇士,让他从月华厅投掷引爆弹,结果凭借这位大力士的力量都尚未将引爆弹掷到那日爆炸点,更不要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方洛。
这两点证据一拿出来,刑部、大理寺、督察院众官员对这起案件又有了重新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