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洛想要挣脱却又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放任私心,在用力挣扎而起和被那强大的力道压制不得动之间徘徊,就这么纠缠着。
望春花香令人陶醉,可这个姿势太羞耻了,从远处看,是他在主动侵犯太子。不行,一会儿进来人我就完了,方洛下定决心摆脱这样的局面。
与此同时,宗云晔也在换气时用一丝清明在想:我怎么就亲上了方洛,我这是犯的什么毛病?他给父皇做个急救,我也要争一争。完了,我现在不是红雀,没有身份掩护了,完了,太子清贵端方的仪态毁了,让我以后怎么面对方洛。不,不行,脸面不能不要,对,他知道我爱慕的人是方润泽,就拿这个说事。
方洛努力一挣,宗云晔扣住方洛后颈的手同时一松,两人突然分开了。
宗云晔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方洛,轻声唤道:“润泽,是你吗?你的病终于好了,你来到京都了。”
方洛:“……”
他不认人?这一波操作完全属于半昏迷的无意识状态?
妈的,宗云晔,你个大猪蹄子!渣男!
啊……苍天啊,大地啊,快让方衍醒过来吧,我受够了,我再也不想做他的替代品,再也不想夹在他们中间啦……
宗云晔坐起身,晃了晃头,摸了下尚且发烫的脸,道:“你是……方无忧?”
方洛又羞又气:“不然呢?方润泽还在川蜀躺着呢!”
“我又晕过去了?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了呢?”
方洛:“……”
行,这样也好,两不尴尬。
方洛咬了下嘴唇,甩下一句话:“殿下,好好回味吧,臣告退!”
宗云晔望着方洛离去的背影,羞愧地掐了掐手指:“厚颜无耻……这么多年的克己自律都哪去了,怎么总在他面前功亏一篑。妈的,我的脸当真是没了……”
容福守在殿外,见方洛出来,迎上前,笑眯眯问道:“方大人,殿下可醒了?”
“醒了!”方洛没好声道。
“那……大人不陪殿下说说话?”容福十分善解人意。
“说个屁!”方洛瞪了他一眼,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这是方洛第一次在宫中爆粗口,容福颇为震惊地跟上去,边走边侧头偷瞄着方洛,见他的嘴唇又红又肿,顿时心中明白了。
他紧追着方洛提醒道:“方大人,宫门下钥了,您要去哪儿?”
方洛气晕了,竟忘了此时已是深夜,他停住脚步,叹了一声:“容公公,我今晚出不去了,你看看随便给我找个地方休息下吧。”
容福笑得有些别有用心:“那可不行,大人是贵人,可不能随便找住处,云栖殿住着最舒服,我去问问殿下,让您住在那儿吧,方便大人与殿下说政事。”
“别,别,可别!”方洛老脸一红,急忙摆手,“不用麻烦了,我忽然想起手头还有件事没办妥,正好利用今晚去文德偏殿加个班。”
说完,他未待容福答话,撒腿跑开了。
容福今日今时终于确定了太子的心思,回想起从前自己贱兮兮地劝太子纳妃时的傻样,简直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嘴巴。
他呵呵一笑,自言自语:“风流俊逸的美少年,说话又风趣,嗯,是惹人喜欢。唉呀,不过他好像还不大乐意,没关系慢慢来,就凭咱家殿下的相貌才华,没人能不动心。”
方洛跑到文德偏殿,将桌案上的卷宗扒拉到一边,抬腿上了桌子躺下去,双手交于脑后看着雕梁发呆:哥啊,我的亲哥哥,我为你付出的好像有点多呀,不光自己名字没了,现在连嘴唇都搭上了。
唉……你当初出去找我干嘛,你要是不出去能挨那一飞棍嘛,唉……现在可好了,我还情还的都没有自我了。
方大人拉过一摞卷宗垫在头下,侧身而卧,唉声叹气:“罢了,罢了,都是亲兄弟,不跟你计较了,左右你也快好了,再坚持下吧。”
方咸鱼忙了半宿,脑子渐渐发沉发涩,不知不觉就在桌上睡过去了。
这一晚方洛还当真留宿了东宫。
京都蔡府。
蔡岂仁看着皇宫方向冒出的一线火光,露出微笑。
蔡仲跟着笑道:“本以为这火会起得再晚些,没想到皇上看奏本看得这样快。还是父亲这招高明,将那老的和小的一网打尽。”
蔡岂仁心情大好,哼了两句小调:“这就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蔡仲心中好奇,问道:“父亲,您在奏本里写了什么,怎么就能确定皇上今晚一定会找太子前去商议政事?”
蔡岂仁笑了笑:“我写的是……”
“啾啾”两声鸟叫截住了蔡岂仁的话,蔡仲笑道:“父亲,姑姑的好消息来了,估计这会儿那父子俩都化成灰了,以后这大昭天下就是咱们的了。”
说完,他走至窗前,拉开窗户,将一只混身乌黑的鸟捉了进来,拆下它脚上绑着的小竹管,从中抽出一卷纸条。
蔡仲展开纸条快速读了一遍,嘴角的笑瞬间凝固,整个人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