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1 / 1)

二人一落地,正要去街尾找元生,顾容忽然听见旁边的小巷子里传来一个轻低的声音:“少主……”

顾容和宋潜渊回过头望去,发现小巷的阴影里站着两个穿黑色衣服的人,两人的脸上均戴着面罩,目光紧紧盯着顾容身后的宋潜渊。

顾容心头一紧。

“铮——”

两名黑衣人显然也注意到了顾容,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等等!”宋潜渊挡在顾容面前,“他不会说出去。”

那两名黑衣人才又把自己的佩剑收了起来。

宋潜渊走进巷子里,和这两名黑衣人说了几句。

不一会儿,他从巷子里出来,对顾容说:“走。”

那两名黑衣人似乎面有不甘,却也只能望着宋潜渊离开。

回去的路上,换元生坐在马车外面,而宋潜渊则陪着顾容坐在马车里。

顾容道:“那几个人是谁?”

宋潜渊道:“我以前认识的兄弟。”

顾容:“……”

那一看就不是,宋潜渊是当他傻子吗?

顾容忽然想起《亲亲太子殿下》那本话里提到过的一个角色,北平王。

北平王是萧贵妃的兄长,大宁的异姓王。

宋潜渊被狸猫换太子的罪魁祸首是当今的皇后乌氏。

直至萧贵妃病死之后,她身边的一名老宫女才知道宋潜渊被狸猫换太子的事情。

此事牵扯到皇后及其背后的势力,为了保护宋潜渊,老宫女不敢声张,她迂回地找人不远万里给北平王传讯。而北平王因为与当今圣上有过约定,百年之内不能离开西北的封地,再加上朝中这几年也一直有人暗中盯着北平王,得知这么大的事情,北平王根本不敢有所动作。

于是他只得派出一队精锐,暗暗寻找萧贵妃之子的下落,并嘱咐他们找到以后不可声张,也不可和北平王联系,等到时机成熟,再让宋潜渊想办法与北平王相认。

宋潜渊今年十七,按说时机已经可以算渐渐成熟了。

书里面宋潜渊也曾跟着北平王的军队起义,不过失败了。

系统说让顾容激起宋潜渊的“斗志”,顾容推测,可能现在宋潜渊的“斗志”还不足。

顾容没有详细追问宋潜渊关于北平王的事,他只想知道,顾国公府会不会因此有危险。

顾容看向宋潜渊。

宋潜渊像是猜到他在想什么,忽而向他保证:“不管发生什么事,小钱子永远会忠于少爷。”

只要能得到宋潜渊的保证,那就够了。

【总结今日收成。】

回到顾府,系统在顾容的脑海里汇报:【初离开顾府之时,宋潜渊的主角进度条有所增长,逛灯会时亦然,回顾府时进度条骤然停滞。望宿主再接再厉。】

顾容躺在床上,叹了口气:“那是自然,因为我在求他保我平安。反正今天我任务进度条涨了,你就放过我吧。”

系统不再说话。

在家中休息了那么长时间,顾容又要去宫里听学了。

虽然顾容与太子党羽闹了些许不愉快,但听学他还是要去的。

一方面,顾容因病落下那么多功课,他不能不补上;另一方面,顾泰安也不会允许顾容因为这样的事情就不去东宫。

那是皇恩,不论好坏顾容都要受着。

于是中秋后的某一天,顾容又坐马车去了宫里。

兴许是顾之虞之前被顾泰安狠狠敲打过,林怀奕也在家中受了罚,这一回顾容十分安生,顺利听完一上午的讲学。

讲学结束后,太子忽然站起来,让勤学殿所有的同僚留下,说是过段时间西域使臣将至,圣上需要挑选几个能文能武的苗子,届时由他们出来与西域使臣比试。

西域使臣年年来访,与他们比试,是能扬我朝国威的大好事,大家都非常愿意且积极,只有顾容不太情愿,因为他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他这个身体,别说上场比试,就算是西域使臣来了,顾容都不一定有机会见到他们。

然而没有办法,太子很快带着他们一起去了校场。

校场里,太子已经命人摆好了一排长桌,还有一排箭靶。

太子道:“这次的比试分文试和武试,西域善骑射,我们要想赢过他们,定要将骑射摆在首位。当然,诗赋亦不可或缺,这毕竟是我们的长项,希望诸位同窗踊跃表现,扬我大宁国威。”

在场的同僚们忙道不敢。

太子扬声道:“首先是诗赋,谁要先来?”

大家踊跃举手。

太子很快点了顾之虞、林怀奕以及沈黎等人。

基本上大宁朝的少年精英全在这勤学殿里了,或许国子监的监生之中也不乏能人,但能入宫陪太子听学,首先这些人的身份就不一般,若想给予表现机会,肯定要先从他们当中优先考虑。

顾之虞作了一首《风起平阳》,京城又称平阳,描绘了京中入秋后的景色,太子十分满意。

接着是林怀奕,林怀奕稍显逊色,赋了一首咏菊诗。

之后便是沈黎,未曾想沈黎竟直接出口成章,颂了一篇《登景阳楼》,其中有一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让太子赞不绝口,顾容却觉得很奇怪。

景阳楼是京城的一座名楼,临山傍水,景色十分之优美,顾容曾有幸在年幼时被长兄顾正初带上去玩过。

那时候顾容的身体还不像现在这么差,但彼时的他年纪小,不如现在这般记事。

犹是如此,他也分明记得,景阳楼旁的湖上没有鸟。

那时候他还特意问过顾正初,说景阳楼旁的湖上为什么不见鸟儿凫水。顾正初说是因为那片湖太小,旁边又临市集,人员密集,再加上之前官府为了在湖中繁养一种极具观赏性的鲤鱼,为防止鸟儿吃鱼,他们特意往湖中投放了一些特质的药草。

这些药草会散发出一种只有鸟儿才能闻到的味道,若是被它们误食,就会被毒死。

久而久之,鸟儿便不愿再来了。

但后来湖中的锦鲤泛滥,官府为了治水,又需要定时去湖中捞鱼。

顾容还记得曾看过一本京中游记,上面也记叙了景阳楼湖畔无鸟,以及官府派人捞鱼的奇景,那么沈黎的那句“落霞与孤鹜齐飞”又是从哪儿来的?

果然旁边很快有人提出“景阳楼湖畔似乎没有鸟儿”,但由于声音极轻,被太子忽略了。

“好一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太子抚掌大笑,“黎儿!精彩!这篇文章是你刚刚做的吗?”

沈黎的脸很小,下巴尖俏,唇若含丹,他微微掀起眼帘,害羞地道:“并不是,只是前日与家兄一道游览了景阳楼,即兴所作。”

他可能也听到了有人提起景阳楼湖畔无鸟之事,又补充道:“文章中所描述的景色,有些是我杜撰,太子殿下莫要见怪。”

“不会见怪!”太子笑道,“唯有挥笔泼墨天马行空,文章才会精彩,更何况你这篇《登景阳楼》中所描绘之景色,栩栩如生、跃然纸上。姜太傅如你这般年岁时的文章造诣,恐也要在你之下!”

沈黎一下子似有些害怕,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

太子又回过头,对顾容道:“顾容,你既来到这里,是否也该参与进来。孤记得你的才学从前也是颇受姜太傅赞扬,不如现来赋诗一首,亦或者做一篇文章,与沈黎的比比,究竟是谁的精彩?”

其他的人也在旁边道:“是啊顾容,之虞既已当着众人的面赋诗一首,你这当哥哥的该不会输给他吧?”

这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顾容没有办法,出来赋了一首《小窗观花春景》。

那是他两年前在顾府所作的一首小令,他卧病两年,醒来后又忙着养病,哪有什么时间和闲情赋诗,再加上一时间头脑混乱,只能拿两年前所作的词充数。没想到一下子就被顾之虞拆穿了:“你这词,我早就听爹念过了,两年前他说你才情过人,堪比神童。连姜太傅都对你赞不绝口,两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拿这种老掉牙的黄历滥竽充数?”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太子也笑,张罗着带众人一起去旁边比试射箭。

顾容的眼眶有些红红的。

他可以忍受别人欺负自己,但不能忍受旁人说他没有才情。

这是他唯一值得骄傲的东西。

可惜,确实两年了,连顾之虞都在飞速成长,他却拿不出一些新鲜的东西。

顾容背过身去,掩饰地擦了下自己的眼角,庆幸此时没人注意到他丢人的样子。

“滕王阁。”宋潜渊忽然在一旁道。

人群中沈黎的步子一顿。

其他人不知道宋潜渊为什么会突然开口说话,都跟着沈黎停了下来。

“沈公子的那篇文章,原本应该是与滕王阁有关吧?”宋潜渊直接道。

沈黎面色苍白:“你……你怎么知道?”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宋潜渊笑了一笑,“原句当如此,沈公子不记得了吗?”

沈黎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坐在地上。

宋潜渊道:“此文章乃一位儒家学士所作,草民曾有幸听闻,虽不知滕王阁为何处,但那篇文章,草民能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背出来,太子殿下愿意听吗?”

太子不太相信,回过头问沈黎:“黎儿,你这文章原稿呢?可曾给其他人看过?”

沈黎已经被吓傻了,他明显做贼心虚,除了摇头什么话都不敢说。

太子阴沉着脸,回过头警告地看了宋潜渊一眼:“此事休要再提!”

说完一甩袖,往射箭的地方走去。

顾容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茫然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很好。”宋潜渊忽然走到顾容的旁边道。

顾容怔了一下,抬眸望向他。

“我觉得写得很好,你的《小窗观花春景》,”宋潜渊笑了一下,“虽文风质朴,却见微知著,如若少爷将来笔耕不辍,定能成为大宁远近闻名的才子。”

顾容欲要夺眶的眼泪一下子止住了。

真是奇怪,听宋潜渊这么一说,他居然一点都不想哭了。

“我只是眼里进了沙子,”顾容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己刚才哭了,“不是因为想哭才哭的。”

“嗯,”宋潜渊道,“少爷不管说什么都是对的。”

顾容骤然涨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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