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告白(1 / 1)

二哥这是诱哄,是激将,最后干脆威胁了。颜卿卿哭笑不得道:“二哥,怎么能这样!”

“二哥就是这样的。”颜千钰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怕什么?风月馆的人多了了,那帮知雅堂的同窗们十有八九都过,就连陶楚鸢也。”

时下夏与前朝不同。前朝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而夏夫妻和离却不是什么罕之事,加上西域人士来来往往,与夏民风融合,夏的女子们比前朝的,胆了不知多倍,安平坊里便有专门的小倌馆,做女恩客的生意。

这风月馆便是其一家,但风月馆不做皮/肉生意,以又与寻常的小倌馆不同。

颜卿卿道:“不是怕……”

颜千钰手一挥,拍板了:“那不就得了?不做什么,就是喝喝酒聊聊天。”

颜卿卿争不过他,只得答应了:“只一次,过了这次,不能拿沈洲的事来说了。”

颜千钰知道这是让步了,笑得仿佛一只奸计得逞的狐狸:“那是自然。”

当夜颜不易和颜百聪回来后,颜不易问了白天宣旨的事,颜千钰一一作答,果然没提沈洲说的梦话。

颜卿卿松了口气,颜不易又道:“过两天陛下要宫避寒,爹随保护陛下,们三个在家不能闯祸。”

兄妹三人都听话地点了点头。

“卿卿,洲给向李生请了五天假,到时候假期完了后,必须回知雅堂了,不可荒废了功课。”颜不易看着颜卿卿道,“如今既然与洲定亲,便不能闹小孩子脾气了。”

什么时候闹脾气了呀?而且这有什么荒废不荒废的,本来知雅堂教的东西也没什么用……颜卿卿心腹诽,却也不敢顶撞:“爹爹,卿卿知道了。”

两日后,颜不易出门了,颜千钰干脆整日没了人影,期陶楚鸢和夏侯雪来过,恭喜颜卿卿与宣平侯定亲。

颜卿卿有苦不能言,胸口发闷。

将近傍晚的时候,颜千钰回来与颜卿卿一道用晚膳。

颜千钰随口说道:“哥哥今天与李潇约好了,晚上带风月馆。”

颜卿卿一愣,夹到一半的鱼片掉回碟子里。

颜千钰贴心地给夹到碗里。

颜卿卿有些奈地点点头,随后又问道:“不和一吗?”

“跟着做什么?要是了怕放不开。”颜千钰奇怪地看了一眼,“们旁边的酒馆,等们出来了,咱们一回家。”

颜卿卿嘴角一抽,有什么好放开放不开的,不是说好了只喝酒聊天吗?

颜千钰一看那表情就知道想什么了,暧昧地笑了笑:“以说,小卿卿,天涯到处是芳草,喝酒聊天也可以很讲究,今晚长点识,以后就不那么容易被骗了。”

颜卿卿敷衍地笑了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晚膳过后没多久,李潇的马车便到了颜府外面,两人走到门口,马车的窗帘被挑,露出一张女的脸。

女眉眼清秀,脸上施了粉黛,凭空添了几分妩媚。看到颜卿卿,脸上露出一点惊讶,然后意味深长地对颜千钰说:“颜千钰,之前可没说是带妹妹,气死表哥有什么好处?”

颜卿卿感觉哪里不对,不太肯定地问:“这位姐姐是?”

颜千钰道:“李家的,就是开知雅堂的那个李家。”

颜卿卿:“……”

那不就是沈洲的表妹吗?

颜千钰朝颜卿卿抬了抬下巴,示意上马车,又犹豫了,干脆抓着的腰带将提了上,塞进车厢里,自己也坐了进。

颜千钰对李潇道:“连爹娘都快气死了,还管表哥死活做什么?李潇,还欠本公子一个人情呢,今晚就还了。”

李潇想了想,居然还认同地点了点头:“倒也是。”

自来熟地搂了搂颜卿卿的肩膀,一脸“办事放心”地朝颜千钰道:“那,咱们这就走吧。”

李潇虽然身在李家,但从小离经叛道,跟颜千钰气味相投。小时候经常企图捉弄沈洲,因为没有一次成功,“成功捉弄表哥”便成了小时候的目标。

此时此刻,李潇不由得有些感概,小时候的愿望竟然要在今天实现了。

马车一路驶进安平坊,汇入了车水马龙。

入夜后的安平坊非常热闹,两边楼阁林立,里外都亮了红灯笼,一些店甚至还挂了缓缓转动的琉璃灯,映得整个门面流光溢彩,衬得招揽客人的侍娘侍从们更加娇俏可人。

李潇挑窗帘,朝颜卿卿招了招手。颜卿卿顺着李潇指的方向一看,一名俊俏的年正倚在高楼栏杆处,朝挥了挥手。

颜卿卿咳了一声,避开目光,那年便笑了来。

李潇也被这反应逗笑了,放下了窗帘,心道这也太不经逗了,也不知道这小表嫂平日和表哥那木头是怎么相处的。

颜卿卿知道李潇误会了,但也没说什么。

从前还是摄政太后的时候,不得拉拢其他党派,期有不人给送过一些侍从。这些侍从各色各样,但都统一有一副好皮囊,或是纤弱美年,或是英俊成熟青年等等,照单全收,偶尔召一下,有意意透露一些假消息,迷惑他们原来的主人。

以这种场面,虽然说不上有多喜欢,但应付来绝对是够熟练的。

马车缓缓驶入风月馆侧门,颜千钰率跳下车,然后将颜卿卿扶下来,捏了捏的小脸:“好了,哥哥到隔壁喝酒了,卿卿玩得开心点,待会儿跟哥哥说说,哪个小公子最入卿卿眼。”

颜卿卿有些哭笑不得:“好好好,卿卿会努力的。”

颜千钰笑着离开了。

李潇挽着的手,看着颜千钰的背影,有些羡慕地说:“虽然颜千钰是个混蛋,但对妹妹是的好,不像家,一天到晚就知道挑毛病告状。”

“那要不考虑嫁入颜家?”

“……那倒也不必。”

两人说笑,早已有侍从上前迎接,侍从脸带微笑,却没有丝毫谄媚,脚步轻盈地将二人引了进。

颜卿卿原本以为风月馆只是一家普通的清倌馆,没想到进后的瞬,饶是过许多新奇古怪的事物,此时也不由得一愣,心感叹一声“妙啊”。

风月馆只有一层,内里不像普通欢场那样灯火通明,甚至连一点烛火都没有。整座馆顶处呈半圆穹顶,半空悬挂了数幽蓝色的夜明珠,仿佛夜幕上的银河,给一切都蒙了一层柔和的光。

一个个小厢房围成一圈,前面似乎都垂了一道帘子,将夜明珠的光反射回,让人看不清厢房内的光景。

央是舞台,布置得仿佛野外一般,花草小溪一应俱全,一位白衣男子正在上面抚琴,琴声飘渺,竟不比知雅堂的南宫生差。

李潇凑到颜卿卿耳边:“今晚赶巧了,那是风月馆的头牌,不过来了这么久,没过有人能叫得动他的,卿卿待会儿要不要试试?”

颜卿卿摇了摇头。

李潇也不勉强,嘻嘻一笑:“那咱们进坐吧,一人一个厢房,咱们的厢房挨着的,有事喊就成。”

颜卿卿点点头,随着侍从在厢房内坐下。

厢房内没有点蜡烛,依然是以夜明珠照明。

颜卿卿问道:“可以点灯吗?”

侍从微微一愣,风月馆的客人来这里都是找公子们聊天喝酒,夜明珠这样半明半暗的更有情调,很有客人要求掌灯。他很快又反应过来,笑道:“自然是可以的,稍后小人便为小姐点一盏。”

颜卿卿点点头:“有劳。”

“小姐客气了。”侍从跪坐在旁边,为倒了一杯喝的,贴心介绍道,“这是山梨酿制而成的甜饮,饮之不醉,齿颊留香,名唤‘雪顶春色’,请小姐品尝。”

颜卿卿拿来凑到鼻端,果然闻到了一股果香味。抿了一下,入口醇香,下喉回甘:“确实不错。”

侍从浅浅一笑,又柔声问道:“不知小姐想要哪位公子来陪您呢?”

“随便吧。”颜卿卿想了想,又道,“安静听话就,要不推荐一个?”

除非是对哪位公子慕名而来,否则第一次来的客人,都像颜卿卿这样,侍从已经习惯了,膝盖微微一挪,朝外面舞台央指了一下,道:“小姐看现在的这几位公子,可有意的?”

颜卿卿这时发现,虽然刚在外面看不清厢房内的光景,但从厢房内往外看,却能看得清外面的。

不知什么时候,舞台上又多了几个男子,但是脸上都覆了半张面具,只露出双唇与下巴,配着琴音舞剑。

颜卿卿看不出以然,随手一指,道:“就边上第一个吧。”

“好的,小姐。”侍从微微躬身颔首,“那小人将公子带过来,顺便命人为小姐点一盏灯。”

颜卿卿点了点头,侍从退了出。

很快,有人送了一盏小巧的灯过来,暖黄的烛光冲淡了幽蓝的夜明珠光,颜卿卿从怀掏出一本野史,坐到榻上,正准备看的时候,侍从领着那位被点的公子来了。

侍从看到颜卿卿手上的野史,嘴角微微一抽。

这位小姐让点灯是为了看?

来风月馆看?

有钱人的想法是让人难以捉摸。

在颜卿卿看过来之前,侍从快速调整好表情,温声道:“小姐,人带到了。”

“好的,”颜卿卿抬眼朝侍从道,“出吧。”

侍从应声而出,颜卿卿看了看被点的公子,随手指了一个位置,扬了扬手的本,道:“看会儿。坐吧,不要说话,不用伺候,钱会照付的。”

男子只好规规矩矩地跪坐了下来,脸上还带着在舞台上的面具。

颜卿卿摊开本,看了一会儿后,觉得靠背有些硬,眼睛还黏在本上,挺了挺腰,正想伸手抓一个软枕过来,下一瞬便有人将软枕塞到了腰后。

抬脸,刚好看到男子退回座位上的身形。

男子给放了个软枕,然后又规规矩矩地跪坐在一边,腰身笔挺,垂眼看着地面,仿佛怕打扰了一般。

颜卿卿心道,还是安静听话。

对方这种坐姿跪久了会很难受,颜卿卿又道:“怎么舒服怎么坐吧,不用拘谨。”

男子飞快地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犹豫,然后点了点头,挺了挺腰,膝盖一挪,挪到了软榻下的踏脚,坐到旁边。

颜卿卿:“……”

这得寸进尺啊?颜卿卿想让他走开,但对方仍是一副低眉敛目的恭敬模样,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道:“就这样吧,不准动了。”

男子点了点头。

颜卿卿看的野史,是从颜千钰房里随手拿的。颜千钰博览群,收集了许多怪志杂谈等,每一本都是珍品,颜卿卿看得津津有味。

看了许久,有些渴了,不自觉地舔了舔唇。

男子余光微动,轻手轻脚地倒了一杯雪顶春色,抬头时,正好与颜卿卿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颜卿卿正想拿那瓷杯,男子却比动作快一步,捏来放到唇边。

颜卿卿不躲不闪,却也没喝,目光落在那微微泛着涟漪的金黄色酒液,顺着瓷杯落到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一路迎上了男子的目光。

男子眸光闪动,亮如星辰,颜卿卿忽然笑道:“这眼睛跟一个人像,好看是好看,但是很讨厌。”

男子:“……”

颜卿卿说着,微微低下头,薄唇轻轻衔住了杯沿。男子回过神,一点一点倾杯,慢慢喂着。

男子显然也很喂人喝酒,动作不太熟练,酒液从杯边溢出,从颜卿卿的唇角落下,沿着那牛奶般白皙的皮肤,一划过修长的脖颈。

男子的目光追逐着那滴酒,眼神一暗,喉结微动,看着它到了女精致的锁骨处,随后蜿蜒而下,没入那微微伏的柔软之地。

颜卿卿一杯喝完,皱了皱眉,忍不住抱怨道:“这位公子,业务不呀,一杯酒撒了半杯。”

男子唇角一勾,竟然还笑了。

什么呀,就这?颜卿卿心有些不满,又想李潇说风月馆的头牌不怎么接客,一看自己点的这位连喂酒都不会,比从前那些俊俏侍从们当是差远了。

颜卿卿只得抬袖子给自己擦了擦,这时李潇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卿卿,这边怎么样啦?”

话音刚落,银丝门帘被拨开,李潇走了进来,看颜卿卿胸前的一小片水迹,皱了皱眉,目光落到男子脸上时,脸上已是浮不满的神色:“进来伺候要摘面具,是新来的吗?这都不知道?”

颜卿卿本也没打算要与他聊天对饮,是便道:“算了,没关系,是让他坐着别动的。”

李潇是风月馆的老客了,又与颜千钰认识了许久,早前颜千钰帮过,现在他托带他妹妹来风月馆识,却让他妹妹被这小倌欺生,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脸色一冷,冲男子道:“把面具摘下。”

厢房内一阵安静。

半晌后,男子抬手,覆在面具上,将它取了下来,看着李潇不说话。

男子在李潇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转向了门口,此时正背对着颜卿卿,颜卿卿看不到他的容貌,但看到李潇脸上表情瞬一裂,刚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眨眼消失不。

“表……表表表……”李潇看着男人清俊冷淡的脸,浑身汗毛倒竖,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表表表表哥?!”

颜卿卿:“……”

沈洲看着那从小欠揍的表妹,不咸不淡地命令道:“出。”

李潇浑身鸡皮疙瘩都来了:“是是是是表哥!”

正要撒腿就跑,又听到那可怕的男人说了一句“不许让人进来”。

李潇忙不迭道:“遵遵遵遵遵命表哥!”

李潇说完后,眨眼就没影了。

颜卿卿:“……”

颜卿卿僵在原地,沈洲居然就这样陪看了一晚上?

沈洲转过来,神情一软,抬手,伸出手指,试探性地勾了勾的食指,小声喊道:“卿卿……”

颜卿卿回过神,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跳下软榻就要走。

沈洲之前派人盯紧颜府,收到消息说颜卿卿上了李潇的马车。

李潇隔三岔五就风月馆,这是沈、李两家就知道了的,碰上这个当口,沈洲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带上卿卿风月馆了,是连忙赶了过来。

此时只有卿卿一个,他怎么可能放过这好机会?

沈洲一个箭步冲上,从后面搂住了颜卿卿,将人锁在自己怀里:“卿卿,别走,听解释!”

“放开!”颜卿卿挣了挣,可沈洲双臂将连腰带手锢得死死的,连动都动不了,一时又恼火又委屈,“沈洲!”

“听说完,”沈洲放缓了语气,放低了声音,“听说完,说完了一定放。”

颜卿卿从来不知道沈洲也有这么赖的一面,现在打又打不过,骂又没有用,能怎么着?

是只能冷着脸说:“说。”

说,倒是要看看个呆子要怎么狡辩。

沈洲终不挣扎,心稍定,缓缓道:“卿卿,前两天的事情,是一场误会。”

颜卿卿哼了一声,嘲讽道:“说了,那天什么都没听到,沈人不必担心此事外传。”

“的没有与哪位娘娘有染。应该说,码今生今世,对如今陛下的诸位娘娘,绝对没有不轨之心。”沈洲笑了笑,他顿了顿,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继续道,“可梦了前世的卿卿,前世的卿卿是贵妃娘娘,而在梦里是染指贵妃的乱臣。”

颜卿卿身体一僵,脑一片空白。

“卿卿,梦里的人是,只有,一直都是。”沈洲低下头,把下巴抵在颜卿卿的颈窝处,“卿卿,心悦,对有欲/念。”

“卿卿,”沈洲缓慢却坚定地说,“等长。”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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