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不敢回家见我岳母！
出版联系：2268753791
作者：云雀
“昨天晚上梦见葡萄了，不知道怎么回事，长这么大头一次梦见摘葡萄吃，水淋淋的葡萄绿绿的，就像是葡萄晶。”
“是吗？梦见葡萄是多子多福的梦，难不成你有了？”
凌波一大早就跟京介说自己昨晚做的梦，京介倒是很羡慕，一连几天他这个疯狂的上班族回家倒头就睡，不是吐了就是是沙发，凌波梦见什么他自然不知道。
凌波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不大乐意，可是大过节的也不能说他什么，一会儿京介还要开车上班，要是搅乱了他的情绪就不好了。可一句话不说又不是她性格，凌波踩了京介一脚“你还问我？我倒是想问问你，咱俩这是分开住吗？”
“抱歉……”
“但愿你晚上睡沙发的时候能梦见茄子，达成你实现愿望的美梦吧！”
凌波拿着洗漱东西去了楼下妈妈的卫生间，咣当咣当的楼梯声，让热牛奶的苏丽娟听着心烦。她恐怕孩子会和女婿吵架，可又想“还是吵架的好，总比没话说强”。但看见凌波下来只是刷牙而已，又见京介过了一会儿才收拾好出来。苏丽娟也忍不了，很想招呼女婿谈谈。
“早上好岳母大人。”
“早上好。”
“您睡的好吗？”
“一般般。”
自从京介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后，每天还要问安。早安、中安、晚安，什么我回来了，我开动了这类的话每天上演，一直不习惯这些客套的中国人，这次也不得不回归到传统儒家了。
“麻酱味道的面包，昨天新买的面包机不知道好不好，做了一些别嫌粗糙。”苏丽娟把面包呈上来，切好摆在女婿面前。凌波不太爱吃面包，照旧吃买的饼干。
“谢谢！我不客气了！”
苏丽娟看了眼凌波，瞧女儿不是太高兴，想着也许是出事了，可能跟京介谈了有关喝酒的事，也许没谈妥，或者怎么样。苏林娟不免担心，“不知道怎么样了，也许京介就是这么宁，只会拒绝。哎！我女儿受委屈，越想越生气！”
“妈我吃好了，我走了。”
“好，今天冷，还是把耳罩和围巾戴上，别嫌麻烦。”
“哦。”凌波急匆匆地换鞋，苏丽娟看女儿失落的样子很心疼，这还是凌波头一次这么赶着去上班，都不跟京介亲密一下，冷冷地走了。
“京介啊……咱们谈谈好吗？”苏丽娟不知为何，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她仔细斟酌，之前跟女儿沟通过，效果不好，看来只有跟京介直接说明。京介有些紧张，可他依旧保持了良好的面部表情，态度诚恳谦虚，让苏丽娟挑不出毛病。可苏丽娟很感慨，京介越是这样，她就越想叹气。
“我有时真希望你跟我们中国的男孩一样，能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跟我们说话，而不是这样客气。我知道，女婿总是会把岳母当外人，男人没有女人好感动，这就是为什么儿媳妇可以被称为自家人，而女婿总被排斥在外的原因吧！”
这话一出，京介立刻大惊失色，马上跪倒在地心里“对不起岳母大人，我知道错了，我会检讨的！”
“你快起来啊！我只是感慨良多才这么说的！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你就是因为老是这样客气，才会在沟通上给人距离感。我几次跟凌波沟通过，可是不见成效，现在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和我们凌波过日子？你当初苦苦求我答应你们的婚事，还说你渴望成家，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难道一个睡客厅一个睡卧室就能有孩子了？”
“我，我也想调整，可是我所在的地方，风俗就是那样，我不能要求人家适应我，我应该适应大多数才符合人之常情。如果只是因为个人的原因而提出异议与别人不同，那恐怕就会被淘汰。”
“你到挺会打圆场，说的倒也让我挑不出理儿来，可人都是主观为自己，客观为别人，我还是在乎我女儿的感受，作为母亲，我自然是心疼我的宝贝女儿。你的事业固然重要，但家里的事就不重要了？！我们中国有句话家和万事兴，如果一个男人家里后院着火，你想想看，他还能左右的了事业吗？恐怕家里一乱事业也会乱！我女儿小时候跟我吃苦受罪已经很受委屈，我不想让她婚姻在受委屈。不管你的事业是好是坏，我就不信你抽不出一点时间来陪陪她，注意她的感受！”
“是，我知道了。”京介不敢还嘴，继续跪着。
“凌波今年就31了，要孩子的话必须趁着今年，不能耽误下去。你这么渴望成家，应该很着急要孩子才对。可我怎么看着，你一点也不着急？每天喝的醉醺醺成什么样子？万一出了什么事还让我女儿守寡吗？别以为自己年轻就能扛得住，现在中国都有过劳死的年轻人。喝酒误事，这是千百年来大道理，我想，你不会不懂！”
苏丽娟每说一句，京介都不敢还嘴，只是静静地趴在地上听教训。苏丽娟可能也是憋了好久，说了一通也累了，一想时间，又怕耽误女婿上班，便叫他起身。
“行了，我也不是那中只会给儿女添麻烦的人，你仔细掂量一下凌波的心情，不要总是以你们男人自己为中心。好好想想，该怎么和我们中国女人相处。去上班吧！”
“是！”
京介这才松了口气，拿着包收拾了一下领带，赶忙出门了。
可是很多事都不是当时说完就有效果的，凌波出门后还想，要是妈跟京介谈一次，会不会好一点？但就在谈完了的当天晚上，凌波接到了京介酒醉不归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不敢回家见岳母的女婿，苦苦哀求妻子快来他们喝酒的酒吧里接自己。
“小波，我不行了，开不了车，你来接我吧！”
“好啊，你在那儿啊？”
苏丽娟正好抱着洗好的被子往楼上送，好不容易把女婿弄脏的被子洗干净了，想晾在楼上大一点的阳台处，没想到听见女婿又一次喝醉的消息，这次苏丽娟可真急了，想要夺过电话不客气地骂京介，凌波关的及时，要不然就糟了！
“妈！别这样！京介也有难言之隐！”
“有个屁！他老是出入那些不三不四的酒吧啊夜店啊，你知道那里有什么人吗？万一那个三陪女搭上她怎么办？他那样的有钱少爷，每天开的又是奔驰，那个女人看不出来？那些酒吧女很早就出道勾引男人，她们的技术不知要比你好多少！京介也是男人，是男人都会被第三者勾引，出入一两次还好，老是去这种地方，不被沾惹上不良习气才怪！”
“这个我自然知道，可是很多事都得慢慢来……”
“慢慢来就晚了！”
凌波只是叹气，没有再说话，她脑子里突然联想起一个画面。妈妈不跟着自己过日子，只有自己和京介。京介和自己还是如今的状态，自己没有太管京介晚上喝酒的事，妈妈也不知道，也许这阵子京介马上就不忙了，又能恢复过去的生活。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没有长辈在身边压制，京介会变本加厉，彻夜不归不说，也会和妈想的一样，去外面乱搞男女关系，背叛自己。
“就算妈这么说这么管，这么生气，年轻人的生活依旧不会改变……”这一点凌波很清楚，她拿起那辆车钥匙，穿好衣服下楼。苏丽娟气哼哼地在后面埋怨“真是气人！指不定又喝成什么样子了！还让你这个做老婆的这么晚去接送！哎哎哎……”
凌波依旧无语，上车，一会儿就开到了。可是没看到京介人，马上给他电话，“你那儿呢？”
“拐角处……”对方已经说不清话了。
“该死！谁让你喝这么高的！我真不该接你，让你冻死在北京大街上得了！”凌波临下车前终于绷不住火，还是骂了句京介。等已找到人，看这家伙正狂吐不止，手还撑着墙。气得凌波一个劲地骂“到底跟谁喝酒了，他们又劝你喝吗？你不会不喝啊？！就说你怕老婆又能有多丢面子？！”
京介没有回应，只是吐。凌波已经懒得管他，有他吐去。吐了一会儿，凌波把带来的水给他漱口，京介这才清醒了片刻。自己老婆气哼哼地站在一边骂自己，也活该。
“走吧！我妈还等着你呢！”
“我，我不想回去！”京介突然冒出这么句话，凌波一听就急了“怎么着？现在不回家还想去外面啊？酒还没喝够啊？！”
“不是，岳母大人今天，今天早上刚跟我谈完喝酒的事……”
“怕我妈是吗？真怕我妈别喝酒啊！你一宿一宿地喝酒应酬，我和妈都快被你逼疯了。每天心惊胆战地等你回来，就怕你会喝死在外面！我有说过你什么吗？要是中国的男人也这么应酬，我们中国女人早和他离婚了！”
“小波，别，别和我离婚……”
京介靠在墙上，他一时半刻还是难受，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喘不过去来的难受。凌波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便拉着京介上了车。
一路上，京介躺在后面，自己开着车也没搭理他，过了一会儿，京介一睁眼“这是哪儿啊？”
“快捷酒店，你就凑合住一宿吧！不是不敢见我妈吗？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是不敢见我妈，我妈也不敢见你呀！她有一肚子的话等着审问你呢！我这也是怕她生气，怕你会无言以对，”
凌波拿了房卡，把京介扶进去，发了短信给苏丽娟，说自己陪着京介在外头过夜了，叫她别担心。本来凌波前一秒还挺反对这样做，感觉很荒谬，会惹怒妈妈，但又一想，京介毕竟是日本人，想要他彻底为了自己改变传承千年的习惯不是件简单的事，这需要时间和耐心。左思右想，凌波还是把京介抬进酒店里凑合一夜，但愿这一夜过去，妈妈那边能消消气。
“小波……”
“你就睡吧！还这么多话干嘛？妈那边我已经说了，她没说什么。”凌波坐在床边，把手机一关，她怕妈会打着电话骂出来，这样就糟糕了，会破坏好不容易建立的感情。京介稍微好了点，睁开眼睛看着凌波“刚才难受的要死……”
“你这样下去迟早会被酒害了。你又不是爱喝酒的老酒鬼，这样有意义吗？难道喝酒就肯定能谈成生意？喝酒你的业务就有水平了？我就不信了！”
“岳母大人，一定生气了吧？咱们俩都没回去……”
“我妈肯定生气，而且早就生气了，她早就跟我谈过你喝酒应酬的事，很早就谈过。可是我并不想给你施加太多压力，你也该明白，我们中国女人没有你们日本女人好说话！”
“是，我明白。不过这样下去，岳母大人会不会叫咱们离婚？”
“那到不至于，只是时间拖得太久，我妈会疯掉，我会后悔当初同意我们的婚事！”
“要是离婚的话，我就去富士山脚底下上吊。”
“是吗？那么美的地方，反倒成了自杀的好地方。你要是死了恐怕我也早就哭死了。你放心吧，妈不会那样的。”
“可我现在，已经不敢回家了，我怕岳母大人会恨我！她今天早上跟我谈的时候，就提了离婚二字。我怕……”
“我妈只是就事论事，很多话只是一时从动才有的，不用在意！”
“可人事部的须王就因为一些事，被他岳母扫地出门了。他跟我一样，也娶的是中国女孩。他岳母在很多地方死活看不上他，最后他妻子还是导向她母亲那边，离婚了。”
“他们的情况和咱家的情况不能比嘛！须王和她妻子年龄本来就差的挺大的，再说须王娶的那个女孩性格由我好吗？我不是吹牛，我在同龄的80后女孩里，算是最通情达理的。在中国，目前提出离婚的都是我们女方，被甩的才是男方！”
“我已经领教了你们中国女人的强悍，很佩服。如果岳母大人那种情况在日本的话，很多女人都会把孩子丢给夫家的人，马上改嫁其他男的，绝不会自己出去拼命工作养活孩子。像岳母大人那样，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努力赚钱的女人，在日本很少见。”
“还是别说了，快点睡吧，明天不还得加班吗？”
“明天，去买个缘起物吧，我想买个茄子。”
“那我买个不倒翁，预示财源广进，再买个招财猫，我要黑色的，可以避邪消灾。”
“买招财猫的时候，一定要买举双手的，这样才能财福两得。”京介的眼睛快要睁不开了，凌波也躺下，两人好久没这么说过话。这次才有机会闲聊些有意思的话题，不至于像前些日子，只想着工作，而忽略了家人。
“说是这样说，可你哪天才有时间陪我去呢？还是赶紧休息吧。”凌波把被子盖好，这才和京介一起闭上嘴巴睡了过去。
胡霞自打回了北京一个人住在租来的房里，就养成了下楼闲扯淡的习惯。每次一下去，不是打牌的老太太就是下棋的老头，即便大冬天的，这儿也有三五成群值班的居委会大妈，有的人说是值班，其实就是想聊天，穿着个长大衣，全副武装，也不管这么多，在风里面哆嗦着等候即将光顾的那些拉家常的姐妹，只要能说上半句，就跟拯救自己一样。
胡霞也不例外，她是个大俗人。本来心舒怕她再次成为不速之客，想给她报个书法班，可是这老家伙来一句“那样安静的课程，去的人肯定都是性格内向不言不语的。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没戏融进那群体里，我才不丢这脸！”
心舒没办法，自己的工作一大批，再加上年终的很多事，把她这个顾问忙得团团转。看着凌波正在充电，她也想再上个什么课程充实一下自己。
胡霞可不管这套，她发现往楼下走每天都有一大群聊天的人，日子依旧自己跟他们达成了一片。就说今天，这帮大妈又约上她，几个人扯着扯着就谈起自己的女婿。
“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嫁就必须风光的嫁，什么裸婚啊闪婚啊都不成。咱们女方啊，就是要端着架子，不能被男方瞧不起，只有这样，将来女儿在男方家说话才响当当的有底气啊！”
“没错！现在那些生儿子的简直要登天！一个个狂的要命！欺负咱们这些没有儿子的岳母！有的女婿啊，凭着自己上了名校就自以为是，那些儿子的妈也不是好东西，一个个就像是手里捏着宝，老想踩咱们这些生女儿的一头，咱们哪能让她们践踏？！”这位阿姨一边说着，一边摆弄手里的毛衣活，看样子是给女儿织的，胡霞看了眼这活计，很是喜欢。
“不错啊，你这手艺。”
“嗨，本来想给女婿弄一个，可我闺女说了，他们男的不怕冷，我就算了。一想也是，别把女婿当自己儿子，那是外人。如今儿媳妇都把婆婆治的一愣一愣的，更何况女婿啊！更没面子！你对他好，他自以为是，跟你就没大没小，你对他不好，他就对你女儿不利，从长远利益打算又怕女儿受罪。所以啊，这当岳母的也难！”
“可不是！这年月，你得恩威并施！哎对了，你们家过年上谁家过啊？是上你这儿，还是去男方家？”戴红帽子的阿姨早被冻红了鼻子，今儿即便如此，她依旧每天坚持侃大山。
“这北京人没有那么多破规矩。就是一起去外面吃个饭，你不去我家祸害，我也不去你家祸害，谁也不欠谁的。”
“我还不希望他来我家呢！我和老头子都不会做饭，我们家平时都没人收拾，他一来到不好了。还得让我们两口子收拾这个那个的，麻烦！”
胡霞听了这俩老太太聊了半天，自己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可不知为何，自己没有插上嘴。胡霞一时好奇“对了，你们二位的姑娘，在那儿高就啊？”
“您女儿是……”
“哦，我们家心舒啊，在一个500强日企里当法律顾问。”
“哟，那学历挺高的吧？不错不错。我女儿在投资银行做主管，位置不是特大，但也不低。”
“我女儿可没那么优秀，她在就上了一个北大的研究生，在时尚杂志做主编。”
胡霞本来想，自己闺女挺优秀的，吹吹牛解解恨也好。可没想到，人家孩子也不差啊！
“对了老姐姐，你女婿在那儿啊？”戴红帽子的显然是冷了，把口罩也戴上了，被这么一问，胡霞恨不得也戴上口罩遮丑才好。蒋晖那工作，那水平，简直就是没得说！
“呀……这个……你们二位的女婿呢？”
“我女婿没什么大本事，在那儿都干不下去，也不是那种难言善变的人，自己下海以后，干起来红酒场，租了个郊区的地，弄葡萄酒呢！”
“那收入不低吧？”
“嗨，勉强够吃饭。”
“了不起！那不就是自主创业嘛！我听说，现在干酒庄的都能挣大钱，葡萄酒也有好的值得收藏的，干好了也不赖！我们家女婿中规中矩惯了，倒是不招灾不惹火哦，就是太乖了些，你要让他去外头疯，他也不会，你要让他给你挣大钱，他也不能，小公务员一个，在法院上班，朝九晚五就得了！”
“是啊？现在公务员可吃香了！好多女孩都要找公务员！”、
胡霞已经没脸再呆下去了，她真想一头钻进地缝里别出来。可是话到嘴边，还是一闭眼说了瞎话，总不能这么丢人吧！
“我呢，我女婿和我们家心舒，是在公司的宴请上认识的，我女婿是网络工程师。”
“哟，你女儿女婿还真有缘。我们家孩子是相亲认识的。”
“是是是，现在大家都忙，好多都是相亲认识的。我们家孩子也是同学聚会上人给介绍认识的。”
胡霞听着眼前这俩聊的这么可劲，自己已经没有颜面。她一想到家里还摆着个不争气没有责任感，也不知道疼爱自己女儿的蒋晖，心里就跟爆米花似的，哗啦啦啦地跳个不停。
“可恶啊！这个死女婿，怎么人家的女婿都比我赶上的强？我怎么这么倒霉？！不行，还是得撺掇我女儿离婚，再找个好的去！我就不信了，扳不回这面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