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往下低去时,视线心翼翼地往上看了一眼,刚好男人垂眸倾斜下来。
这样浓厚的眼神,她不陌生,在绥安的雪地里,男人这样看过她。在那个女明星开的火锅店的巷子里,那晚上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一个人伪装得再密不透风,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在唇瓣落在他的下颌时,陶然闭上了眼睛。
他是喜欢她的。
以前是怀疑,现在她有一点点的确认了。
当她亲他的时候,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动。男人一手拥着她,一手撑在大班桌上,面无表情地望向前方,谁也看不出他的情绪来。
他的脸颊温热,比她的嘴唇的温度还要高,但坚硬无比。唇瓣附着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的咬合肌明显在鼓动。
陶然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来,用指腹摩挲着被她亲过的地方。她刚吃的饭,嘴唇上难免还残留着油渍。
“现在高兴了?”男人还是那个姿势,笔直的腰身,只微微侧眸问道。
也许是因为男人无声的纵容,她才有了放肆的胆量。
头一偏,陶然自作主张地靠在了男饶颈窝处,吃吃地笑,“嗯,高兴了。”
“累了?”
因为她的姿势变换,顾淮云的手臂也往里收,圈住了她的整个后背。
额头贴着他的颈窝拱了拱,回他,“不累,我再抱一会儿就回去。”
“要不想回去就去里面休息。”
离得近,陶然感觉到他话时胸腔的震动,她摇了摇头,“不了,下午还要回厂里去看看。”
管理那么一个厂不难,但琐事不少。手掌抚在她单薄的后背上,掂量着她坐在他身上的重量,顾淮云心疼她的劳累。
“不然我找一个人帮你管理服装厂,你先在家养好身体。”
他的心意,她又如何看不出来?
趁着赖在他怀里歇息的空隙,陶然没答应,还诬陷好人,“你是不是看上我那服装厂了?想吞并它,然后向服装界转型对吧……哎呀!”
陶然这一声叫得极其生动,又极其惨烈,好像遭到多大的毒手。其实他不过是掐了一把她的腰间的肉。
“顾老板,你不能再家暴我了,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她控诉的气势不是很足,毕竟人还落在他手里。
男人笑了,“让你再胡言乱语。”
这边男人刚“家暴”完,那边“叩叩”两声后办公室的门毫无预警地开启。
“老板,这份财务报表……”莫非火杂杂的脚步猝然停住,饶是他见惯不少大风大浪也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得手足无措。
莫非宕机的脑子里呼啸过三个哲学问题
我是谁?
我在哪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逃避是没有出路的,事实就是老板和老板娘正抱在一块卿卿我我的时候,他竟然一头撞了进来。
想到每个月五位数的房贷和车贷,求生的本能和欲望拯救了他,莫非处事不惊,“对不起老板,我先出去,你们继续。”
然后他低着头,风一样刮出了办公室,顺便贴心地关上了门。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陶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和顾淮云的“奸情”就已经被人撞破了。
这下她不用做人了,没脸做了。
“怎么办,一会儿我怎么出去?”陶然一脸绝望。
刚刚莫非莽撞的那一下,顾淮云也有瞬间的惊诧。不是害怕被下属看到,而是他的性格使然。在这些个人隐私上,他总归是羞赧而又保守。
但比起莫非和怀里的人,顾淮云则淡定得多,脸色也很快恢复如常,“走出去,不然你还想飞出去?”
“莫助理肯定觉得我为了抓住你,不择手段,以色侍人。”陶然一阵无力的唏嘘。
男人无语的表情,“陶然,以色侍人,首先你得有色。”
“!”
陶然的内心发出土拨鼠一般的喊剑
“顾老板,你信不信我一口咬死你?!”陶然亮出牙齿,磨在男人颈动脉上。
顾淮云轻声一笑,“起来!让季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