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大火袭来,浓重的烟雾四散,房梁上不断落下爆炸的火星,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震动。
眼前一片昏黑,什么都看不清楚,刺耳的警铃声此起彼伏,他推开了他的手,电梯门“砰”一声关上了,他听到他失声叫出自己的名字。
这是这辈子的第一次,他的眼里再也没有别人,只有自己,他无声的笑了起来,笑的眼泪仿佛都要掉了下来。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他无暇顾及,拖着负伤的身体,一步一步的往火海深处走去,爆炸声越来越近,他躺在已经发烫的地板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吧,就这样一干二净其实也不错。
大火席卷而来,他感觉到皮肤烧灼的刺痛,全身的血肉爆发出剧痛的嘶吼,甚至他都闻到了自己身上烧焦的味道。
他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送死的准备,从他得知自己身世,执迷不悟的踏上不归路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想过活下去。以前夜深人静,旧病复发的时候,他常常问自己,人明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死,为什么还要这么不顾一切的活着?
大抵是因为,对生有太多的眷恋,家庭、爱人、朋友……五彩斑斓的花花世界有太大的吸引力,让人明知道是苦苦挣扎也要不顾一切的活下去。
可是这些他都没有,他就这样茕茕孑立的来,也会形单影只的走,可是当生命真的走到最后一刻的时候,他的心理还是涌出了恐惧。
明明自己选择赴死,却到关键时刻可笑的退缩了,这种心理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活也活不安心,死也死不痛快……
“你他妈就是个懦夫!”
他在大火中笑了起来,一只胳膊已经烧灼了,他强迫自己在剧痛中一动不动,就算死,他也要死的像个男人。
大火肆虐而来,彻底将他吞噬,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可他的意识却该死的清醒,这时一个火球从房顶掉下来,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炸的四分五裂……
“!”
撕裂的疼痛铺天盖地涌来,下一刻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四周一片黑漆漆,窗户上挂着奶白色的窗帘,这时候被夜风吹拂得沙沙作响,屋子里安静极了,淡蓝色的墙壁上有清凉的海洋图案,似乎一刹那间就平复了刚才烈焰火海的刺痛。
原来又是梦……
他抹了把脸,掀开被子走到窗边,夜风清亮扑面而来,也蒸发掉他身上沁出的汗水。
透明的玻璃窗上印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明明已经过去了一年,他也完全适应了这样的新身份,可午夜梦回,他还是时常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谁。
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比这更荒唐可笑的事情了。
他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那一场爆炸中被熊熊大火吞噬了,甚至皮肉灼烧的焦糊味道至今还深深的刻在脑海里,可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却没有下地狱,而是躺在一间雪白的病房里,周围是一脸警惕又戒备的医生和护士,正拿着束缚带,准备随时随地把他捆成麻花。
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变成了一个重症精神病人,没有家人,也没有去处,只能呆在医院里养病,据说这家伙曾经发起疯来的时候,把整个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都咬伤过,医院迫不得已把他关在了顶层病房,这一关就是好几年,直到他从这个身体上醒来。
他压根没指望自己还能活下来,可是命运却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他想活的时候,让他身负怪病,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他想结束生命来赎罪的时候,又偏偏换了一个身份重新活了下来。可是他宁愿在当初葬身火海,也不想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至少那样他还死得其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苟且偷生,当一个人人惧怕的疯子。
所以从他醒来的那一天起,哪怕根本没有疯,也没有离开过精神病院。
因为偌大的一个世界,除了在这里安稳的当个疯子,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那桩爆炸案并没有引来多少关注,溅起几朵水花就被人抛到了脑后,s市仍旧车水马龙,当然在这期间,也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骆丘白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金牛影帝,比如……他跟祁沣结婚的事情被传的人尽皆知。
那一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医院里溜出去,去了那个广场。
鲜花、掌声、欢呼声……婚礼现场人山人海。
骆丘白在广场中央,最耀眼的位置,笑着跪地对祁沣拿出了一枚戒指,万千灯火下,整个广场都为之沸腾。
这时,上万多烟花绽放,他站在拥挤的人群之中,远远地看着。
钟声敲响,两个新人拥吻在一起,他深吸一口气,鼻腔里生平第一次有些酸涩了,前尘往事,恩怨情仇,尽付在岁月里,此刻回首一切竟然久远的仿佛上辈子的事情了。
“……祝你们白头偕老。”
他很淡的笑了一下,声音被淹没在成千上万的欢呼声中,那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广场上曾经有一个人来过,然后又悄悄地离场,没有打扰到任何人。
想到这里,他一下子回过神来,忍不住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都过去这么久了,他现在还想这些做什么呢?
这时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房门“咚咚”两声被敲响了,“赵涵,你睡了没有,出来看看我今天的健身成果怎么样。”
爽朗又活力十足的声音传来,即便是还没看到脸,已经能想象到那副大喇喇的笑模样。
男人没绷住,嗤笑一声,已经能够想象到门外那家伙元气满满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应声道,“你不知道精神病在休息的时候被打扰,很容易发做吗?”
一句话噎住了门外的人,他挑了挑眉起身打开了房门,那人那张英俊汗湿的脸上立刻挂出笑模样,“哎呦喂,老赵,你这不是没睡吗,跟我摆什么谱?”
“是被你吵醒了。”他下意识地回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形微微一顿,接着在心里露出一抹苦笑。
原来他已经下意识的把自己当成了赵涵,都快忘记自己曾经还有一个名字叫韩昭。
这是一间三居室,宽敞明亮,位于s市寸土寸金的地段,也是叶影帝的家。
叶承偏好蓝色,房间花大价钱装修成海底世界的样子,蓝色的墙纸,蓝色的花瓶,蓝色的家具……总之一切都仿佛大海一般清新舒爽,可他本人却完全没有一点“大海”沉稳内敛的气质,反而像个跳跳虎似的,天天蹦来跳去,嬉皮笑脸,没一点正经。
以上是韩昭对叶承最直观的第一印象,即便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将近一个月,仍然不明白这家伙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以前他还没“死”的时候,不是没有听过叶承的名字,或者说因为骆丘白的缘故,他对叶承也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他的演技不错,在电影圈混的很开,他的许多导演同行都很喜欢跟他合作,在别人的描述里,叶承应该是一个风度翩翩,玩世不恭的雅痞形象。
可是直到近距离的接触之后,他才明白,所谓的雅痞全都是假象,和话痨才是真相。
韩昭发誓自己从没有见过这么聒噪的男人,他可以从早上睁开眼的那一刻开始,就跟你胡扯蛋,讲一些完全不好笑的笑话,在别人没有反应的时候,他自己先笑的前仰后合,而且还总是一副“我跟你很熟”的样子,勾肩搭背的说,“老赵,你不要这么严肃。”
第一次在精神病院里相见的时候,韩昭的确很惊讶。
从重生的那一天起,他已经决心放弃自己热爱的电影,甚至不想再跟娱乐圈有任何的牵扯,对于那些奖项和虚名,他并不在乎,既然韩昭已经”与世长辞”,他宁愿把以前的事情烂在肚子里。
但是当他看到叶承拿着自己当初亲手写的剧本找上门来的时候,他还是动心了。
实话说,叶承的外形跟电影中那个攻还是很相符的,只需要再增加些肌肉,换个造型,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但是如果这样说,然后毫无保留的告诉他一个真正的“精神病”到底应该怎么演,估计这家伙下次就不会再来了。
私心作祟,哪怕他已经不能参与到电影的拍摄中,也忍不住关注着整个剧组的一举一动,所以当叶承突然提出要把他接走的时候,他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很想知道叶承究竟会为了这个电影牺牲到什么地步。
鬼使神差,他没有一丝犹豫的就点头答应了,甚至当时都没有考虑过,自己为什么会为了一个“陌生人”离开医院这个唯一的归宿。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就过上了“同居”生活。
大概是在医院里受了气,两个人刚开始同一屋檐下的那几天,叶承天天用一种算计又蔫坏的表情看着韩昭,每天早上起来,天不亮就去敲韩昭的房门,在门口说,“老赵啊,你看咱俩也算是有缘分,不过这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我把你接回来,你是不是该拿出点表示?”
韩昭一向起得很早,问他想要表示什么。
叶承立刻眨眨眼睛,冲着厨房使了使眼色,“以后一日三餐都由你包了怎么样?你放心,工作一点也不多,你现在大病初愈,正好可以锻炼身体。”
他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心里却在奸笑。
哼哼,死神经病,我就让你先当几天菲佣,杀杀你的锐气,让你看看当今世界谁怕谁。
老子的金屋藏的不是美女,而是你这个神经病已经是天大的面子,如今你吃我的住我,我就不信你敢厚着脸皮拒绝。
叶承笑的人畜无害,演技之高不愧是拿过影帝的人,不过他却不知道自己所有心思都写在了那双眼睛里。
韩昭看的有趣,突然觉得每天看着这家伙耍心眼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你说得对,那我们就定好了,以后的三餐都由我做,你就别插手了。”
说完他直接起身去了厨房,完全没有一点抗争的意思。
叶承有点惊讶,心想这神经病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心里还有点美滋滋的,觉得自己终于招回了点场子。
可是接下来几天,他马上就后悔了,因为韩昭的确是做饭,可是他只会做生食,但凡需要煎炒烹炸的通通不会,叶承连续吃了三天水果沙拉配面包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喂,我说你是故意敷衍我吧,你就不能开个火吗?我不是告诉你今天我想吃糖醋排骨和辣子鸡丁么,怎么还是沙拉!”
韩昭轻飘飘的说,“我怕火。”
“哈?”叶承用看外星人似的目光看他,“你蒙我也要找点靠谱的理由吧,你一个大男人还怕火?”
韩昭挪过视线,那双狭长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叶承,“我就是因为被火吓着才变成了精神分裂,如果你想吃熟食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很可能要面临我发病的情况,到时候我拿着菜刀一激动,万一把你当成排骨大卸八块,可是连命都不用赔。叶先生,你可想好了,到底想吃排骨还是想变成排骨。”
一句话惊得叶承后背沁出一层白毛汗,手里的筷子一哆嗦掉了一根,“你……他妈……”
韩昭看着他陡然睁大的星眸,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弯腰捡起那一根筷子放在一边,用拿出一双新的塞到了叶承手里。
“骗你的,这你也信。”
两个人的皮肤贴在一起,有一种很亲密的感觉,叶承的手很暖,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像个小火炉。
叶承长舒一口气,气急败坏的抬手捏韩昭的鼻子,“草,死神经病你够狠,老子被你恶心的今儿晚饭都没胃口吃了,你赔我!”
这一个动作对gay来说实在是过于亲昵了,从没有一个人对韩昭这样做过,不管是以前的他,还是现在赵涵。
他的眸子一暗,拿开了叶承的手,偏偏叶承真的没有这根神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别有深意,继续拿餐巾纸丢他,还不解气的整个人压到韩昭的后背上,抬手勒他的脖子,跟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哈哈大笑,“快跟老子道歉,否则老子把你勒成天津大麻花!”
韩昭自诩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是这会儿也忍不住对某人电线杆一样的粗神经翻了个白眼,手上一紧,趁着也不防备,一个转身把他反压在餐桌上。
“砰”一声,叶承的脑袋磕了一下。
他“嘶”一声,笑着拍了韩昭几下,“你这家伙下手也太狠了,我的脑袋……”
此时韩昭压在他身上,叶承上半身整个摊平,右手刚抬起就被韩昭压在了脑袋上边,两个人高下立现,胸口紧贴,混乱之中呼吸都撞在了一起。
叶承抬头,猛地对上一双狭长深邃的深色瞳孔,此刻半眯着,里面涌动着仿佛不属于这具平凡躯壳的灵魂。
他的心口没有没有任何征兆的一跳,突然觉得有点窘迫,接着又觉得自己一定是脑袋进水了,否则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姿势是很多狗血言情剧里,男主角对女主角经常用的呢?
“喂喂,老赵,我照顾你身体有病,不跟你来真的,你别蹬鼻子上脸啊。”
他大喇喇的开口,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努力压住心里诡异又蛋疼的联想。
韩昭本来只是为了教训他乱点火,这会儿突然看到他这副有点紧张又努力绷住的样子,觉得实在很逗。
他突然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一种人,天生就招人喜欢,哪怕再大的火气,遇上他也被整没脾气了。
恶劣的心思又起,他一挑眉道,“好久没拿人练手了,你想吃排骨是吧,那我替你挑一块肉最多的。”
说着真的像挑猪肉似的,在叶承的肋骨上摸了起来。
叶承一身痒痒肉,被他一碰笑的前仰后合,“草,你够了!哈哈哈……别抓了,好痒!”
他一笑起来,眉目飞扬,论相貌他真可以算顶尖了,骆丘白绝对比不上他英俊,男神的名号也不是白来的。
韩昭突然觉得有点呼吸困难,他很诧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这时候叶承一挣扎,韩昭放在他肋骨上的手一偏,正好触到了胸口某个位置,本来一直嘻嘻哈哈的叶承,笑声戛然而止。
刚……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跟过电流一样,骗……骗人的吧?
我一定是同志片剧本看多了!
叶承大骇,气氛瞬间变得有点奇怪,就在这个时候,韩昭突然捏了他肚子一把,不屑的说,“本来我还以为你挺有肌肉,没想到还是瘦巴巴的,就你这体格还想演那部电影,先去练个年再说吧。”
说着他一本正经的收回手,继续坐回椅子上吃沙拉,留下半天回不过神来的叶承。
接着就听他“卧槽”一声,接着急三火四的跑回了卧室,大门“砰”一声关上,韩昭停下手里的动作,蹙了眉头。
这事他做的过头了,以后要保持距离,工作伙伴就是工作伙伴。
经过这次事情,叶承没再让韩昭天天当“厨娘”。
而韩昭也觉得叶承应该对男男之间的事情有点开窍了,其实直与弯之间的鸿沟并不深,有些事情不需要特意去说,凭感觉应该也能体会得到。
至少这家伙以后不会再傻乎乎的以为世界上所有男人都只有兄弟这一种关系吧,韩昭心里有些庆幸,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实在是高估了某人的粗神经,或者说某人对他这个“精神分裂”实在是太放心了。
这一天,韩昭出门买了几本书,回来的时候家门是打开的。
他疑惑的推门进去,发现屋子里有人进过的痕迹,就在他以为是不是招贼的时候,不远处的休息室里传来了粗重的喘气声。
此时是上午十点,叶承这个时候应该去了片场,现在这个时候不可能回来啊。
韩昭警惕的慢慢往里走,当走到门口的时候,休息室大门没有关,透过门缝,他看到了里面的人,当即愣了一下,下一瞬间立刻眯起了眼睛。
此时,叶承正骑在脚踏车训练器上,一边看电视一边锻炼,他的身材修长挺拔,宽肩窄tun,蜜色的皮肤被汗水浸透,仿佛涂上了一层蜜蜡,偏偏这家伙压根没有意识到这间屋子里现在已经不是他一个人在住,这时候只穿了一条紧身黑色xx,guang着上身,脖子里搭着一条把毛巾,黑色的短发的,汗珠从发梢滚落,滴在胸口上。
因为要握住把手,他的上身前倾,提拔的脊背完全下压,坐在坐垫上的古撅起,勾勒出一段深邃的下陷的腰线。两条腿一上一下的蹬着,结实却不突兀的肌肉跟着收缩,显得格外修长有力。
韩昭以为自己早就变成了不折不扣的行尸走肉,可是呼吸在这一刻还是陡然一窒,这是太久太久没有过的感觉。
他挪开视线,脸上没什么表情,沉默的转身离开。
谁知刚回过头,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韩昭皱起眉头。
这时屋里的叶承听到声音探出半个身子,“老赵你可回来了,我正找你呢,快点进来。”
韩昭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赫然就是叶承。
这时候他没办法再离开,只能推门走了进去,一只脚刚迈进去,一个冒着热气跟火炉子似的身体就凑了上来,一胳膊搂住他肩膀,笑眯眯的说,“你跑哪儿去了,我好不容易早回来一趟找你,你还跟我玩消失,万一你在路上发病又被人当成神经病抓起来,我可不去救你。”
汗湿的身体,冒着阳光清新的味道,窗外的阳光正好,投在他脸上,勾勒出俊逸的线条,把他的眼睛都照的发亮。
韩昭勾了一下嘴角,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找了个椅子坐下,“你不在片场拍戏,找我干什么?”
“找你讨教啊,你不会真以为我把你请回来是养你吃白食的吧?老子养也要养妹子。”
叶承爽朗一笑,露出一口白眼,打开矿泉水灌了几口,全身湿漉漉的挤到韩昭身边,“喂,你看看我这胳膊是不是比以前结实一点了,还有这腹肌,是不是更攻了一点?”
他就这样在韩昭眼皮其底下,伸胳膊伸腿,还不忘撅着古,给他展示自己的后背线条。
韩昭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没法不承认,自己也跟所有普通男人一样,是绝对的视觉动物。
叶承的身材,不是粗犷夸张的类型,而是穿上衣服是翩翩佳公子,脱掉衣服还结实修长的类型,这种身材在gay圈里是绝对的万人迷零号,哪里还攻的起来?
更何况,就算如此这也不是随便露出来的理由,这家伙脑袋里装的都是shi吗,怎么警觉心差成这样?
韩昭忍不住沉声开口,“你在这里锻炼就是为了让我来看看你的肌肉?”
“是啊。”叶承点头,还不忘臭屁一下,“我已经制定了严格的体能训练计划,一定要在电影开拍之前锻炼出一身腱子肉,到时候镜头前一脱,绝对迷死万千少女。”
说着他拿着韩昭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眨眨眼说,“你摸摸看,这里是不是比前几天你摸的时候手感更好了?”
叶承说这句话意思非常单纯,无非再说自己的腹肌比以前更沟壑分明了,但是这话实在引人遐想,落在韩昭耳朵里就完全变了味。
“我早就说了,你这个样的再锻炼也没戏,赶紧把衣服穿上,别浪费自己和别人的时间。”韩昭冷下脸来。
天气太热,屋里的温度仿佛都升高了几度,韩昭的心古怪的跳了几下,这让他感觉到了危险,直接起身就走。
他的口气太决绝,又把叶承的火气给点燃了。
这死神经病绝对是故意跟他过不去!他说自己演不了精神分裂,他直接豁出去把他人接回家,他说自己身材不好,他就拼命的锻炼,从没有什么怨言,这家伙凭什么连看都没看就又否定他一次?
“你这混蛋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浪费时间。”
叶承倏地站起来,想要去堵快步而去的韩昭,结果他蹲的时间太久,腿都麻了,突然站起来,身形不稳狠狠地踉跄一下,尽管他足够敏捷即使扶住了旁边的椅子扶手,膝盖还是狠狠地撞在了健身器上。
“砰”一声响,叶承疼得当即闷哼一声。
韩昭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发现他已经捂着膝盖站不起来了,当即暗骂一声大步上前,急切又有点无可奈何的说,“摔哪儿了?我看看。”
叶承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一个大老爷们在这死神经病面前摔个狗吃shi,还被撞个正着,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他赶紧踉跄着站起来,大喇喇的挥手,“什么摔不摔的,我那是低头看看这个健身器是什么牌子。”
说着他逮住机会抓住韩昭的领子,“你别转移话题,你给我说清楚,我这样怎么就不能演戏了?”
见他嘴硬,韩昭也懒得跟他多说废话,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膝盖,“你确定要流着血跟我谈这个问题?”
叶承一愣,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膝盖真的流血了。鲜红的血顺着腿肚子留下,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
韩昭把他按在一边的椅子上,从抽屉里找出碘酒和棉棒,蹲下来,把他右腿放在自己腿上,什么话也没说,低着头给他上药。
“……我、我自己来。”叶承手忙脚乱,这个姿势让他的头都大了。
韩昭仍旧没说话,碘酒在伤口上一压,当即刺得生疼,叶承“嘶”一声吸了一口凉气,韩昭看他一眼,拿开棉棒冲着伤口轻轻的吹气。
“你……!你干嘛啊!”叶承大囧,他就算再迟钝,也觉得这个动作太古怪了。
“小时候我妈还没死的时候,我受伤一喊疼,她就这样给我吹,吹一吹立刻就不疼了。”
韩昭勾起嘴角笑了笑,狭长锋利的眼睛罕见的露出柔和的温度,叶承撞上他的视线,一张脸当即就红了,心口也跳得有点不正常。
他怎么会因为一个男人心跳加速,这这这……一定是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100章了呢!好海森~\\≧▽≦~多谢大家一路陪伴,打滚求群众们出现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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