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1 / 1)

“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稳了稳手上的药,被抵住要害的青年人没有任何的匆忙,只是漫不经心的挑嘴笑了笑,脸上带着不以为意的样子,“不过话说回来了,你就这么和你的救命恩人说话,真的好么?”

意料之中的没人回复,青年略微有些失望的挑了挑眉头,耳朵隐约捕捉到了对方有些紊乱的呼息声,心底有了些估量。白曦没有说话,只是手中尖锐的碎瓷器向前移动了一分,在对方白暂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血点儿,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唔,在此之前能不能把这个药喝下去?”晃了晃手里的碗,青年的语气仿佛被威胁的不是自己,“虽然我不当家,但是浪费总是不好的。更何况为了这碗药,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出院子了,很闷的好不好。”

白曦有些费力的举着左手,依靠在柱子上看着自己身前这个背对着自己,比自己要高上一头的人,有些不开心。前世他虽然不算很高,但是也不矮,只是这一世,都已经十岁多了,竟然才刚刚一米二到一米三之间。

没有回话,便听见被自己威胁的人轻声叹了一口气,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种叹气他到底在哪里听见过,如此这般的耳熟。就感觉手被人一推,然后胳膊一软,被人一拉扯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听起来好像是男人对自家淘气小女人,极度溺宠的语气啊……

等等!!这是什么三流小说的发展!!!

白曦知道自己之所以这么容易并且毫无防备的就被擒拿了,一方面是因为他的伤还没好,体力抵不过对方。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刚才心不在焉,觉得对方是一介文弱书生,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会慌了神,又怎么可能反击。这才给了对方可乘之机,翻过来不仅解除了他的威胁,还反客为主从新占据了主导权。只是形式对自己怎么说都是不利的呢。

他之所以现在能够站在这里,还能够有力量威胁对方,纯是靠着一股子的执念做到的。而这股执念则是来源于他一睁眼,就发现对方取走了自己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一般的东西还好,他最后留下的,不是那本他心心念念的锦布,而是一章记录着周易阵法的图,那张图上虽然名为兵法,却是通晓天机之卦法。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敢赌一把,穿着那个小童的衣服,摸花了脸伪装小书童的原因。最初或许他尖叫和从树丛里跑出来,对方会认为自己是他的书童而救他一命,但是一但洗清了脸他就暴露了。这个时候他就需要什么东西能够牵制住对方的吸引力,让对方留住自己一条性命在他的身边,甚至会全力施救自己。

学会文武艺,卖于帝王家。帝王家不买,卖与实货家。

对于一个读书人,最具有吸引力的便是兵法了!尤其是一副看起来就很高深的兵法,却因为没有碰到识货的人,大半染上了鲜血,看不清字迹了。那么这个时候,他们所期待的,就是带着这席绢布的小鬼,知道染血的那半部分说的什么了。说是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上苍,但是归根结底还是耍了小聪明。

“行了,你也不想杀我,我也不会叫喊,这么撑着胳膊你不累么?”青年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扣住了白曦举着尖锐瓷器的手腕,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怀里面面色苍白的小鬼,“把药喝了,然后我们再谈谈这些事情。”

白曦闻言抬头,借着窗户外透进的月光,看见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像是戳到了什么,白曦一把推开了对方,借力从新退回了阴影,神色晦暗不明:“为什么,要救我。”虽然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这个时候,就让他奢望一下吧。

“唔,大概是因为兵法吧。”青年的答案没有超出白曦的预料。嘲讽般的勾了勾嘴角,白曦嘲笑自己机关算尽竟然还抱有如此的奢望,着实是不应该。只是青年后面的话确实让白曦听了一愣:“说起来,你还杀死了家族里配给我的书童。虽然也不是很喜欢那个势利眼,但是有人服侍毕竟比没人服侍好,所以就想留下你了。”

多少有些意外,他虽然也能够猜到对反是因为自己杀死了对方的书童,所以非常的不满打算借这个机会将计就计,等着自己好了之后,好好地抓住他然后在那个小童的的坟前磕头道歉。毕竟这个时候的书童,大多都是亲戚或者是徒弟。

他能够想到对方会因为这个和自己生气,能够想到对方为了那个死去的书童拿自己出气,但是如此不痛不痒的轻轻接过了这一页,却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哪怕这个书童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日久生情这种事情也不至于让对方视而不见吧。

“不用怀疑了,那个书童是家里派来的。平日里扯高气扬,还在背后碎碎叨叨的,我已经忍了他好久了。”似乎是猜到了白曦的表情,青年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盖的笑意,“如何?在我的身边当一个小书童?只要你不踩到我的底线,那么你可以在我的身边留一辈子的,没有关系啊,我可以养你的……哎呀,不小心把对青o楼女子说的话,给你说了呢~”听着对方的语气,活像是找到了心爱玩具,正在炫耀的小孩子。

白曦在黑暗里沉默了很久之后,在心里默默的衡量了一下利弊之后,才开了口。他不信任眼前这个青年,毕竟从一开始这个人暴露出来的东西,让他无法相信:“戊一。”这是他的代号,也是间接性的表明了他的来历。

“无衣?取自诗经么,还真是个文艺的名字啊。”青年轻笑了起来,“只是这名字未免太过悲凉了小一。”自来熟的给了个昵称,“所以还是叫你五十一好了,就这么定了,五十一!”自说自话,顺带拍了拍白曦的头。

白曦垂眼不作答,他并不在乎青年到底是故意这么说还是无意的误解,等他的伤好了,反正是要离开这里的。那个时候如果青年对他好,就留他一命,若是不好,杀掉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说起来,你曾经家室也应该不错吧,不然为什么起了一个这么文艺的名字?要知道你之前的那个小书童,啊,就是你杀掉的那个,原名可是叫狗蛋呢!在之前,我也有给家丁改过名字,那都是些什么啊!吃得饱,旺福,旺财……”对方似乎对此早就有了怨念,伸出手指头一一如数家珍的抱怨着。

白曦就这么在黑暗里默默地看着对方,看着对方在月光照耀之下的眼睛里,有着夺夺生辉的光彩,心里却忽然有种对方一定是个话唠,自己未来的日子会很难过的感觉。错觉吧,这个年代的读书人,不都是一幅高高在上,和我说话就是我在施舍你的感觉么:“说起来,你会不会识字?我可以教你哟~”

对啊,就是应该这么一副:看吧,我对你好是你的荣幸!的样子才对。

白曦还尚未开口,对方就无视了他的回答,就这么滔滔不绝的讲了下去:“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到时候书院先生们再罚抄我的时候,你就可以替我抄竹简了。刻字真的很麻烦啊,所以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惩罚。”

眼前的青年很自来熟,碎碎叨叨的说着他自己的日常。白曦趁此机会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柔顺的披在了肩上,带着一丝潇洒不拘的味道,剑眉下是一对凤眼。如果不是对方过于消瘦的面颊,和在月光下更加苍白的脸色,就是活脱脱的美男子。

这人的身体不好,这是白曦的第一反应。

“……到时候文若如果在说起来,你完全可以给我背锅嘛,毕竟是自己人……”

而且这人还是个隐形的话唠,听着碎碎念,这是白曦的第二反应。

“四十九,你有在听么?”青年抬手戳了戳白曦的脸颊,“啊,你的手感好好啊。”

白曦的动作就是将人一巴掌排开,将手中的瓷器碎片扔在了地上的残骸中,转身上了榻。对付话唠的方式就是保持沉默,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碎碎叨叨,可是说的都是些没有用的东西,说是没有提防,他是不信的。

“还真是无趣的孩子啊,”青年看着上榻的人,“那日,有个男人寻了过来呢,自称是司马武。”他说的不紧不慢,眼神盯着背对他的白曦,“说是逃了一个家仆,偷走了家族里不得了的东西呢,你应该不知道吧。”

白曦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似已经睡着了。

“不过,我对司马一族也没什么好感呢,狗眼看人低的世家啊。”似乎只是单纯的在抱怨,“嘉虽无权无势,可护一个小书童却还是能够做到的,在伤好之前,便安心在这里养伤吧。”青年人声音很轻,仿佛怕惊动什么。

“你想要什么。”白曦背对着青年人这般开口。

“给我讲讲司马家的事情吧,我忽然有些感兴趣了呢。”转身朝着房门走去,“还有那绢布,若是闲来无事,将你藏起来的那真品给我,你我便两清了。”

白曦听证身后门扉关闭的声音,睁开了眼睛。

竟然……发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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