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和尚冷笑道:“你们是要打探谢逊的下落吧,若是我彭和尚没有记错,在张真人百岁大寿的时候,天鹰教的殷素素已经告诉少林方丈了吧,你们为何不去问少林寺方丈?”
一名灰袍僧人叫了起来:“这是天鹰教妖女殷素素嫁祸我少林寺的恶计,谁能信得?”这僧人显然是少林派的。
这时,猛听得站在外圈的道人叫道:“大家快伏倒。”少林派与峨嵋派以及昆仑派的另外一人听了,立即伏地,但见白光闪动,五柄飞刀风声呼呼,对准了彭莹玉的胸口射到。本来彭莹玉只须低头弯腰、或是向前扑跌,要不然就使铁板桥仰身,使飞刀在胸前掠过,但这时地下四样兵刃一齐上撩,封住了他下三路,却如何能矮身闪躲?
洪天啸正准备出手相救,却见彭莹玉突然跃高,五柄飞刀从他脚底飞过,飞刀虽然避开,但少林僧的禅杖戎刀、长须道人的长剑已分向他腿上击到。彭莹玉身在半空,逼得行险,左掌拍出,波的一响,击在一名少林僧头上,跟着右手反勾,已抢过他手中戒刀,顺势在禅杖上一格,借着这股力道,身子飞出了两丈。那少林僧被他一掌重手击在天灵盖上,立时毙命,余人怒叫追去,只见彭莹玉足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七人又将他围住了。那使禅杖的少林僧势如疯虎,禅杖直上直下的猛砸,只道:“彭和尚,你杀了贫僧师弟,贫僧跟你拚了。”
那昆仑派的长须道人叫道:“大师,无须跟他拼命,彭和尚腿上已中了在下的蝎尾钩暗器,转眼便要毒发身亡。”那少林和尚闻言手中一顿,转眼向彭莹玉的下身看去,果见其足下虚浮,跌跌撞撞的站立不稳。彭莹玉一跃丈许,似乎想借势逃走,但是刚落下身形,便摇摇欲坠,勉强转过身来,用手指着众人,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便摔倒在地,似已毒发身亡。洪天啸当然知道彭莹玉是诈死,心中暗笑,这彭和尚若是去当演员,绝对是一流的。
那长须道人心下甚是小心,又说道:“许师弟,你射他两柄飞刀试试。”那放飞刀的道人右手一扬,拍拍两响,一柄飞刀射入彭莹玉的右肩,一柄射入他的左腿。彭莹玉毫不动弹,显已经死去。那长须道人叹道:“可惜,可惜,彭和尚竟然已经死了,却不知他将白龟寿藏在何处?”
洪天啸知道接下来就是七人上去查看,结果除了丁敏君与纪晓芙之外的五人全都被彭莹玉打死,但是,现在洪天啸来了,倚天的情节已经被改了不少,洪天啸不敢保证彭莹玉还会如原书般,若是他将纪晓芙打死,岂不是让洪天啸抱恨终身。当下,洪天啸急忙给纪晓芙传音,让她与丁敏君不要上前,以免出现什么意外。纪晓芙如何会不认得洪天啸的声音,当真是又惊又喜,急忙停住脚步,一把抓住丁敏君的手,四下撒望。丁敏君心下奇怪,问道:“纪师妹,怎么了?”:
纪晓芙急忙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他来了。”
“他?”丁敏君一下子糊涂了,脱口问道,“他是谁?”说罢,丁敏君看到纪晓芙一脸的娇羞,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失声道:“你怎么知道?”心中却是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没时的也会想起那个男人。
丁敏君与纪晓芙突然停下来,那长须道人也觉得奇怪,不过也没有起疑,与其余四人同时围上去察看。刚走到彭莹玉的身边,便见彭莹玉忽然跃起,双掌闪电般击出,只听得“砰砰砰砰砰”五声急响,五个人同时向外摔跌。而彭莹玉却已站立起身,肩头和腿上的飞刀却兀自插着,原来他腿上中了喂毒暗器,知道难以支持再斗,便装假死,诱得敌人近身,以惊雷闪电似的手法连发“大风云飞掌”,在五个敌人的胸口各印了一掌。彭莹玉躺在地下之时,一直便在暗暗运气,这五掌掌力着实凌厉刚猛。
丁敏君和纪晓芙虽然已有准备,仍是被吓了一跳,顾不上交谈,急忙转首看去,只见五人个个口喷鲜血,两名海沙派的汉子功力较逊,不住口的惨呼。但彭和尚这一急激运劲,也已摇摇欲坠,站立不定。那长须道人急忙叫道:“丁纪两位姑娘,快用剑刺他。”双方敌对的九人之中,一名少林僧已死,彭莹玉和五个敌人同受重伤,只有纪晓芙和丁敏君受了洪天啸的告警没有损伤。
洪天啸知道该自己出场了,朗声一笑,一个长身而起,跃入了场中。
除了纪晓芙与丁敏君之外,余下六人皆是大惊失色,他们都算得上是老江湖,此地乃是荒郊野岭,根本不可能有人会在这里经过,何况目前正是寅时初刻。既然此人不是路过,那就只能说明一点,他早就跟在他们身后了。
洪天啸落入场中,一语不发,先朝彭莹玉走去,一边走一边含笑说道:“彭和尚有礼了,在下洪天啸,乃天鹰教教主殷天正义子,你中了海沙派的毒,刚才有运功过度,若不及时救治,只怕会有性命之危。”
本来彭莹玉见洪天啸英俊不凡,飒爽英姿,以为他也是六大派中人,是以在洪天啸向他走过来的时候,便暗运内力,以备不测。但是,在听了洪天啸的话之后,虽然不知真假,但彭莹玉的内心却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六大门派的人不会冒充殷天正的义子。
洪天啸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弹丸,递到彭莹玉的手中,说道:“彭和尚快将这颗丹药吃下去,只要运功三周天,便可解毒。”
彭莹玉顺从地接过丹药,只是稍稍想了想,便按照洪天啸的吩咐,将丹药一口吞下,就地坐下,闭目调息起来。
洪天啸是殷天正的义子,彭莹玉是明教五散人之首,算起来与殷天正也是同辈,洪天啸纵然不以叔伯与之相论,至少也应该恭敬地喊一声“大师”,但是洪天啸却是开口闭口“彭和尚”,而且言语间并无丝毫恭敬,更多的是命令的口气。只是,彭莹玉既然是明教五散人之首,自然是洒脱之人,本就对那些俗理不甚理会,倒也不觉得洪天啸无礼了,何况眼下他已是重伤之身,又是中了剧毒,绝不可能是纪晓芙与丁敏君的对手,只能听洪天啸的话。
洪天啸又转过身来,对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却又一脸惊异地五人道:“你们是昆仑派、少林派与海沙派的弟子吧?”
“是,你…你要做什么?”那长须道人的武功虽然不是最高,但年龄却是最大,隐隐是这几个人的头。
洪天啸哈哈大笑道:“做什么?嘿嘿,当然是送你们上西天了。”
“你…你……”长须道人五人虽然惊怒,但确实身受重伤,就算是一个三流的武林中人也能轻易他们于死地,何况跟了他们一路不被他们发现的洪天啸呢。
洪天啸哈哈大笑道:“本座是什么人,岂能与你们这些小角色相与,你们昆仑派也只有何太冲一个人能被本座放在眼里。”
“你…你……”长须道人见洪天啸出言辱及他的师父,心中大怒,本想破口大骂,但是想起自己眼下身受重伤,只得恨恨作罢。
这时,那个姓许的道人忽然大喊道:“峨嵋派的两位师妹,此人也是明教妖孽,请两位师妹速速将其杀死,否则,一旦彭和尚解了毒,我等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这姓许的道人倒是极有心计,见他们五人全都受伤,于是便将纪晓芙与丁敏君也拖下水。
洪天啸嘿然一笑道:“深为名门正派的弟子,竟然在暗器上用毒,单是这一条本座就得要了你的性命。”说罢,洪天啸右手平伸,食指对准那个姓许的道人,就在众人不知洪天啸要做什么的时候,忽然见一道白气从洪天啸的食指疾射而出,接着便听到姓许的道人一声惨叫。众人心中一颤,急忙转首望去,只见那姓许的道人的额头上竟然有一个食指粗细的血洞,汩汩鲜血正向外流着,而这道人自然已经毙命。
众人皆是大惊,心中均想,这是什么武功,竟然能够弹指之间取人性命?纪晓芙虽然早知道洪天啸武功高强,却是不想他的武功竟然高明至斯,心中不由既欢喜又担忧,欢喜的是什么,自然就不用多说了,担忧的却是洪天啸杀了昆仑派的弟子,自然就与昆仑派接下大仇,而昆仑派的何太冲是六大门派中护犊子仅在灭绝师太之下的。其实,纪晓芙的担心是多余的,洪天啸与何太冲早在大都汝阳王府的时候便已经结了仇,即便洪天啸将秦月茹送还,再赔礼道歉,也是不可能化解的。
这时,彭莹玉也已经运功完毕,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看着那个姓许的道人,只觉得心中大快,说道:“好,好,好,洪教主杀得好,此人确是死有余辜。”
洪天啸闻言心下一动,问道:“莫非彭和尚知道此人劣迹不成?”
彭莹玉点了点头道:“不错,此人乃是昆仑派掌门夫人班淑娴的弟子,名叫许忠泽,武功也是不弱,深得班淑娴的喜爱。也正是如此,此人仗着昆仑派的势力,为非作歹,杀人、强奸、强抢,几乎无恶不作。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许忠泽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早晚会传到班淑娴和何太冲的耳中,于是便抢先将自己的一些小恶事向班淑娴回报,却隐下大恶不说,是以极为得到班淑娴的信任。”
洪天啸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洪某杀死此人也不算有错,不知这剩余六人可有什么大恶在身,还请彭和尚一并指出来,洪某今日既然开了杀戒,索性就替天行道到底。”
“好。”彭和尚见洪天啸如此对自己的脾性,也是心中大喜,急忙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彭和尚说罢,顿了顿,眼睛在六人的脸上一一扫过,那个少林和尚、长须道人以及丁敏君与纪晓芙的脸上并无任何异常,但是那两个海沙派的弟子却是不同了,眼睛闪烁不定,显然是心中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