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不及给霍弘伟反应,他思考不了步青岑怎么能挡住这么多的怪物,担心都来不及说,他的脚已经先行一步了。说句实话,谁都不想面对那么可怕的怪物。
步青岑看着漫山冲来的怪物,轻轻吸了一口气,对于她这个从小到大都在习武的人来讲,从来不知道何为恐惧。因为她的师父对她说过,人一旦有了恐惧,就会畏惧前行,止步不前。
虽然在面对怪物有了一些异样感,但这种感觉却不像是恐惧,而是来自自己体内的高傲。
她将身体挺得笔直,手指将剑柄倒转,直直刺入了自己的体内。
“圣域展开。”
步青岑的修为是通天祠近十年来最高的机密,她的存在事关未来通天祠能否坐稳正道之首的位置。
谁能想到,一个年仅十九岁,连二十芳华都未到的少女,居然能在天灵境的巅峰期,就参悟了从天域到圣域的秘密。这等天资,就连史上最有名的天才也不能与之相媲美。
步青岑是一个在世的传说,但此刻的她,正在努力发挥出自己最后的绝唱。
步青岑口中吐出的鲜血化成一只翩翩飞舞的血蝴蝶,她的目光顺着蝴蝶缓缓抬头看向了天空。
蝴蝶飞舞在天空最中间的位置,在她的视线中,与太阳连成了一条线。
顷刻之间,天地一遍,整座无相佛宗的佛山都如同被笼罩在了红色的光芒下,原本高高挂起的太阳也随之不见,只剩下了一只血蝴蝶在空中,微微泛起红光。
步青岑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她身上的伤痕已经不复存在,她手中的仙剑好似也不曾存在过一般,而是浮现出了一柄斩刀,刀柄也是蝴蝶的模样。
握住此刀的步青岑如同感应到了身体的一部分,她只身压入了混沌兽的兽群中,手起刀落都是一片蓝色的血液。原本靠速度为优势的混沌兽,在她面前如同孩童,只因为她的速度更快,招式更强。
“蝴蝶斩?”
一声惊疑在空中响起。
但是陷入兽阵的步青岑浑然不知,她的耳边只有怪物的嘶吼和自己不断重复的挥砍。
她知道自己不能有片刻的倦怠和喘息,只要放松一刻,这些凶兽就会跳上来将自己撕成碎片,只要倒下,就再无站起来的可能。她咬紧牙关,必须要给门内其他人争取足够逃难的时间。
虽然自己这个队伍头领当得有些许不够称职,但这样也算无悔的完成任务了。
在她面前的兽骨和尸体逐渐堆积成山,群兽在围着她不断发起试探性的进攻,虽然步青岑还是出手迅速,所到之处必是横尸遍野。但她的速度和力量越来越慢,攻势也逐渐化成了守势。
逐渐在血红的天空中,突然发出一声崩响,整个笼罩佛山的诺大圣域瞬间支离破碎。
在破碎的一刹那,她手中的蝴蝶斩也消失不见,利剑还是插在胸口。
不同的是,她的双目空洞,胸腔中的血液好像已经早已流尽,不再滴血。
兽群抓住机会,一拥而上。
……
天空中的烈日高挂,哥戎部落的铁骑严阵以待,铁甲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光发亮,刚毅的脸上充满了大漠人一贯的野性和勇猛,此刻的骑兵们都觉得自己的部队不可战胜。
虽然他们内心都认为对如此弱小的部落将是一场屠杀,但事关哥戎王和黄金家族的颜面,所有人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待这次冲突。
身披金袍的哥戎王,骑着他的汗血宝马,从队伍的后山走出,他在大军面前扬起了自己的大拇指,上面的玉扳指在阳光下璀璨发光。
“千百年来!从黄金家族的诞生开始,我们就饱受噩梦的折磨,如今,眼前的部落就是黄金家族的敌人,腾蛇部落的最后一个分支。”哥戎王骑着马,在自己骄傲的部队前发表着自己的感想。
一想到自己即将成为黄金血脉终结噩梦的第一人,他的语气也顿时激昂顿挫了起来,“五年前我们的铁蹄踏过中原的雁门关,三年前我们与第一大部落哈格尔浴血奋战,你们无愧勇士之名!你们是我哥戎王最骄傲的财富!”
哥戎铁骑听到哥戎王的演讲,都气血澎湃,高声呼喊,“哥戎万岁!哥戎王万岁!”
哥戎王伸手拔出了腰间中的弯刀,对着一旁的哥昆使了个眼色。
哥昆一声令下,庞大的军队开拔,马蹄踏着黄沙漫天飞舞。
站在远方沙丘上的东方贤,心里也为如此磅礴大势的军队感叹不已。
在庞大的骑兵群进展到一半时,四周突然开始地动山摇,剧烈晃动了起来。
在骑兵前进的方向开始不断有战马和士兵们凹陷进去,在没入了没多久,整片沙场上如同天崩地裂,底下居然形成了一个中空的巨大深坑,一时之间战场上顿时混乱一片,喊叫声、马嘶声响彻天地。
“哥昆!哥昆!这是什么情况!”哥戎王看着眼前的惨状,大惊失色,他胆颤的问向自己的爱将,“是天怒吗?这是草原之神的愤怒吗?”
“不可能是天怒!这么大的范围,我昨天都还用真气探查过,为何一夜之间都变成了中空?”哥昆马上回绝了哥戎王的想法,他的眼神突然被战场上的一个身影吸引住了,那条黑影正踏着不断坠落的骑兵头顶和马背,急速向这里贴近。
“王,还请你暂时回避,对方传说中的神使要来了。”
哥戎王听到敌人中的神使居然能制造出如此移山倒海的地势,还要直破大营,吓得肝胆欲裂,马上拉马回首,对附近几个亲卫喊道:“走!掩护我回部落!”
东方贤看到目标落荒而逃,内心虽然有些急切,但哥昆横刀而立,挡在了他的去路上。
“神使大人昨日口舌伶俐,今天让我来尝试一下拳脚功夫如何?”
哥昆说完之后双眼放光,举起大刀就挥砍而来,嵌金宝刀有风卷残云之势,逼得东方贤不得不向左避开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