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他们马家真的欠她良多。
他坐的三年牢,真的是该做的。
马仕成颓废极了,他坐上汽车去监狱看了钟标。
钟标和他关的不是同一所监狱,马仕成见到他的时候,钟标对他恨之入骨。
马家二老的所作所为让他寒心透顶。
他把马家二老当成亲爸亲妈,把马仕成当成最好的哥们,可到最后,他因为他们的事情被关进监狱,还成了残废,而他们竟然说他活该,从未对他伸出一次援手。
钟标对着马仕成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马仕成想要解释都没用。
钟标根本不想见马仕成,情绪激动的让警察带他离开。
马仕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监狱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刚到家,就看到马妈马爸在收拾东西,准备分家。
马妈对马仕成道:“仕成啊,你二弟马上要结婚了,女方还带了三个孩子过来,吃穿用的,如果平分的话肯定不够。你做大哥的多担待帮衬一下他,多分点东西给他吧。”
马仕成见马妈和马爸一脸的理所当然。
他是一个人,所以他就要少分。
可他也是他们的儿子啊。哪怕是天阉,他也是他们的儿子。
“爸妈,我也是你们的儿子?”
“我知道你是儿子,但你二弟家里不容易啊,结了婚就要多四口人吃饭,你这个做大哥的不接济他,他该怎么办?”
马仕成寒心的不得了,径直进了自己的屋子。
马妈马爸见马仕成又进屋躺着,两人在院子里叫骂。
“争家产倒是有摸有样,怎么就不见他去找活干?大好人一个,出去找点什么不好,偏偏窝在家里,现在大家都说他是个窝囊废、”
“我的命怎么那么苦,怎么生个儿子是这样的。”
“够了,吵吵什么,赶紧干活儿,今天把东西理一理,明天让生产队长过来帮忙主持分家。”
马仕成虽然在里面躺着,但马爸马妈的一字一句都听在耳里。
马仕成无语望天,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
这天晚上,马妈马爸生马仕成的气,连晚饭都没有喊他吃。
半夜,马妈听到马仕成房间传来不停的走路声。
“老头子,你去看看马仕成大半夜的在搞什么,吵死了。”
马爸道:“要去你自己去,我困死了。”
马妈也困的很,没时间过去。
房间里的声音依旧在继续,马妈被吵的怎么也睡不好。
马妈起身,直接过去把人恶狠狠的骂一顿。
“大晚上不睡觉,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撞邪了?”
马仕成见马妈对他嫌弃无比,根本没有关注他为什么这样。
仿佛他就是多余的。
马仕成彻底绝望了。
第二天马妈做好饭叫马仕成,马仕成没有应声。
马妈骂骂咧咧端着饭菜进屋,看到马仕成的身子吊在房梁上,脸色泛青,眼睛紧闭,舌头吐出,看着特别吓人。
“啊。”马妈吓得尖叫,手里的饭菜直接掉在地上。
这声大叫把马爸和马仕淮惊了进来。
“老婆子,你鬼叫啥?”
马爸进来看到房梁上挂着的大儿子,脚下一软,心里大痛。
马仕淮痛苦大喊:“大哥。”
马爸马仕淮连忙把马仕成从绳子上取下来。
尸体已经凉透,死了肯定有好几个小时。
应该是昨晚半夜就死了。
一家人哭的伤心欲绝。
村民们听到这声音,感觉不对,赶紧来查看究竟,大伙帮忙的帮忙,开始为马仕成办后事。
马仕成是上吊死亡,不是自然死亡,派出所的警察同志还特意过来验尸,确定是自杀死亡,才让他们办丧礼。
马仕成的死,很快传的沸沸扬扬。
薛小琴在店里养胎,也听说了这件事情。
“哎,谁能想到马仕淮要结婚了,在这个节骨眼上,马仕成竟然上吊自杀了。”
“哎,要不是真的过不下去了,谁会想死。”
“听说是女方嫌弃马仕成废人一个,要求把他分出去,马仕成不愿意,马家两个老的为了逼他分家,还给他下跪了。”
“我要是马仕成,我也寒心啊。身体不行不是他的责任,但父母的偏心太过了。我听说马家两个老的暗地里也嫌弃马仕成是个天阉,一心倒在二儿子身上,想着等老了,他们跟着二儿子过活。”
“好像这次分家,就是单独把马仕成分出去的。两个老的还是跟着马仕淮的。那两个老的把好东西都留给了二儿子。”
“我听说马仕成死的那晚,就连晚饭都没吃。”
“怎么会这样?死也是个饿死鬼。”
“听说是两个老的嫌弃他窝在家里,晚饭都没喊他。”
“真是有点惨。”
薛小琴听到马仕成的死状,心里有些五味陈杂,唯独没有觉得他可怜。
原主不可怜吗?一辈子凄凄惨惨,最后自杀身亡。
马仕成有这个结局,都是他活该。
邵东得知薛小琴要回村子参加马仕成的葬礼,整个人都不好了。
“媳妇儿,你现在还怀着孕呢,你去那晦气地方干嘛?不行,不能去。”
如果是没怀孕之前,她想去邵东就让她去了,但现在今非昔比,她都有三个月的身子了,这时候去参加前夫的葬礼,他接受不了、
“我要去,我要去看看他的样子,送他最后一程。”
马仕成终于遭到了报应,她为了原主的任务,这一趟也是势在必行。
邵东皱眉:“媳妇儿,你身子笨重,而且死人的地方有什么好的?我听说那马仕成还是个饿死鬼,太不吉利。”
“你什么时候还相信迷信了?”薛小琴翻了个白眼:“我不怕、”就算马仕成去了阴曹地府,他面对原主,他也是理亏的那个。
“哎。”
“你陪我去就是,我就去上一柱香就回来。”
邵东能说什么,什么也不能说:“好。只上一炷香。”
下葬当天,邵东带着几个保镖,开着小轿车送薛小琴去了马家村。
马仕成家里敲锣打鼓,哭声震天。
邵东小心搀扶着薛小琴下车,另有四个保镖随后。
薛小琴就像是个黑道夫人出行,派头极大。
其实薛小琴的气质不像是黑道夫人,谁叫她旁边站了个个痞气十足的邵东、邵东随着年纪长大,身上的痞气已经收敛了许多,但他毕竟是干爹教导出来的,他的气场已经定格。
村民们看到薛小琴和邵东一起过来,一个个暗暗咋舌。
“小琴和马家不是闹的很不愉快?怎么马仕成走了,她还亲自来了?”
村民们和薛小琴以及邵东的关系还不错,大家去镇上买东西,两口子也大方,很多时候都会送点小东西。
“马仕成好歹是她的前夫,虽然两人没有夫妻之实,但好歹也做了两年夫妻,过来送他一程,也是有情有义。”
“哎,真不知道马家老两口到底怎么想的,小琴那么好的姑娘,又有本事,他们之前要是好好待她,哪至于闹到这一步?”
马妈马爸马仕淮得知薛小琴过来,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马妈大声道:“薛小琴,你来这里干嘛?滚出去。”
邵东眼眸一凝,示意旁边的保镖。
保镖身形高大,直接走到马妈身边,还没待说话,马妈就怂了。
薛小琴直接道:“我只是过来给马仕成上柱香,没有别的意思。”
马家三人不说话了。
邵东扶着薛小琴去了灵堂。
马仕成的尸体还躺在棺材里,还没盖棺。
从薛小琴站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马仕成的尸体。
他确实惨,死了之后舌头还吊着,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
薛小琴心里暗暗道,原主的仇,也算报了。
上了一炷香之后,薛小琴并未拜祭,直接离开。
小轿车离去,吃席的村民们忍不住议论纷纷。
“邵东刚才一直搀扶着小琴,她不会是怀孕了吧?”
“肚子没显怀啊。”
“没显怀不一定是没怀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