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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松溪,知名男演员兼燕城戏剧学院客座教授,年近四十,有车有房,单身未婚,家里的奖杯摞起来能砸死人。
这位在圈子里如雷贯耳,圈外却并不清楚,观众对他大多知晓角色,却不知道姓名,每每提起来,形容总是角色的名字,按照当下流行的说法,是真真正正的整容式演技,剧抛脸,为人十分低调,圈内人送称号戏隐。
徐缭有想过会在片场、酒会甚至是各种各样的活动跟节目上和赵松溪认识,可打死也没想过自己会跟这位大神在酒吧门口撞上。
赵松溪日常生活里书卷气很浓,来酒吧这种地方还穿得像是准备出门教书育人似的,开了辆还没徐缭摩托贵的二手车,极为腼腆地下车等人。活动结束完徐缭就飞回来了,他的假期所剩不多,准备出来放松放松,没想到会遇上赵松溪,很是稀罕地靠在摩托车上打量,见他一直不进去,大概也猜到是来等人的。
恰巧,徐缭八卦之心不多,总归还是有那么一点的,赵松溪出道以来一直都没有什么绯闻,秉持老干部作风低调做人,能让他在这种跟他本人格格不入的场合心甘情愿等这么久的人,绝非凡夫俗子。
八卦这种东西,就算不说出去,也难免会有自己窥探到秘密的乐趣。
然后他就等到了带着女伴的应肃。
徐缭脸都绿了。
他不光脸绿,还觉得自己头发也绿油油的。
见着了应肃,这八卦就不能开心地继续看下去了,徐缭跟应肃没谈恋爱是一回事,可某种意义上他已经把应肃划为自己的所属物,他可以放火,应肃不可以点灯,登时气得七窍生烟,觉得脚底像踩了个正热的平底锅,烫得他直跳脚。
赵松溪在徐缭之前走了过去,这才让徐缭沸腾的大脑略微冷静下来,意识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燕城安全的酒吧几乎全在徐缭脑子里,这一家属于安全系数在第一档的,很符合应肃的选择,可没有任何必要,徐缭的粉丝都未必记得应肃的脸,。
所以铁定是为了另一个人选的。
喝醉的罗棠只在八卦下会清醒片刻,她走得晃晃悠悠,实则跟应肃还保持着一定距离,潜意识里还记得自己这位好友不太喜欢跟人亲近,之前呕吐的时候对方愿意借出手臂已经值得感激涕零,倒是应肃担心她把自己摔惨了,隔着衣服握住了她的胳膊。
赵松溪走上来的时候,正撞上罗棠醉眼惺忪地瞅人,夜风一吹,酒劲跟睡意一块儿上来,她瞥了眼心上人,这会儿连装腔作势都拿捏不住了,还当自己在做梦,恶狠狠地问道:“这时候来讨什么好,走开!”
应肃笃定她明天醒来十有八九要后悔,然而不关他事,于是作壁上观。
赵松溪见着有外人在场,言行颇为克制,只是温和道:“小棠,这位是?”
“跟我一块儿的除了朋友还能是谁,怎么也比你亲近,不要你管我!”罗棠赌气地要去钻应肃的车,应肃一下子没留神,被人摸走了车钥匙,罗棠打了个嗝儿,一双长腿就收到车里头去了,拍着车窗喊应肃,“快上来,你还傻站着干嘛,我们走啊。”
应肃慢条斯理道:“咱们俩都喝了酒,代驾还没来,怎么走。”
罗棠脸部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下,缩在车里头不出声了,只有车灯明晃晃的亮着。
“你好,我是应肃,星尘公司的经纪人,罗棠的酒肉朋友。”应肃倒是对赵松溪印象很好,礼数周到地伸出手去跟对方握了握。
“应先生真是幽默风趣。你好,我叫赵松溪。”赵松溪听过他的名字,也极为客气地握了握手,两人点到为止,他顿了顿,又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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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生疏来,“那就麻烦应先生好好照顾罗小姐了。”
他改口也快,刚刚还是外人跟小棠,现在就变成罗小姐跟应先生了。
罗棠在车内不满地踹起了车门。
应肃撇去了十有八九这个词,他笃定罗棠百分百会后悔。
心怀鬼胎的经纪人刻意姗姗来迟,怀着对应肃满腔的愧疚之情,结果到了才发觉应肃坐在车里,而罗棠像是被绑架了似地倒在后座上,她瞪圆了眼睛,不慎走漏口风,惊讶道;“奇怪,难道赵先生没来接吗?不应该啊!”
“来了,被她赶走了。”应肃神色沉稳。
圆脸经纪人张大了嘴巴,震惊地看向车窗内道:“姐!你可真是我亲姐啊!”
出于无奈,她只得接过车钥匙,身负重任当起代驾,顺便跟应肃吐槽下自家老板到底能作妖到什么地步。身为同行,应肃感同身受,很是理解圆脸经纪人的悲愤,倘若易地而处,罗棠这样的情况出现在徐缭身上……
不。
应肃忽略心头突生的一丝不悦。
他压根就不会掺和到这些事情里头来。
……
赵松溪准备离开前被徐缭拦下,两人续上了应肃跟罗棠本来打算续的摊儿。
他们俩一个是当红小生,正炙手可热;一个是大满贯影帝,向来行事低调,两个人凑在一起要是被媒体拍到,乐子可谓大发,媒体的狂欢刚刚结束,还是不要再开一顿盛宴了。所以徐缭跟赵松溪都没心情喝酒,干脆换了家餐厅吃饭,他们俩都是圈内人,虽没见过面,但识得彼此,更何况圈子里人脉错综复杂,关系网有心亲近几乎跑不开熟人。
这会儿已经没了雅间,两人戴着口罩找了个半开放式的座位,隔着一扇屏风,乍一看像俩流感患者跑出来吃饭,生怕自己打个喷嚏就殃及池鱼。
徐缭戴口罩是为了遮脸,赵松溪纯粹是拒绝不了徐缭强塞来的好意。
虽说跟过来一块儿吃饭,但两人事实上还真是陌生人,没半点交情,只在路上自我介绍了下,赵松溪看了看徐缭,无端觉得气氛凝重,就笑了笑道:“刘导经常跟我提你,说你在年轻这批里第一档的演员,《艳蝶》那部电影演得确实好,我还想着跟你认识下,没想到会这么巧,倒先在路边撞见了。”
徐缭干笑了两声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么巧。”
天色太暗,徐缭又站得太远,压根没看清应肃的女伴长什么样,连赵松溪都过去献殷勤,会是哪几个呢?他在脑海里一一筛选过适龄的实力女演员,忍不住玩起了筷子,试探道:“赵哥,刚刚那位是?”
赵松溪看起来戒备了很多,他不动声色地喝了口水,仔细打量着徐缭,然后把目光移到了菜单上,温文儒雅地微笑起来:“一个朋友。”
“你放心,我没别的意思。”徐缭的手指一停,笑道,“我在意的是另一位。”
“另一位?”
徐缭点了点头道:“应肃,我的经纪人。”
赵松溪于是恍然大悟起来,略有些玩味起来:“去喝酒跟经纪人撞上,感觉的确不太好。”他也是过来人,略有些无奈地笑起来,“没被发现就算了,被发现可真是要命。”
他虽然是过来人,却不是徐缭的过来人,可话题延伸至此,徐缭也不好从头掰正,以免暴露自己,只得顺着赵松溪的话点头道:“就跟老鼠出门觅个食转头就见着野猫似的,胆子要不大点我都快从摩托车上滑下去了。”
“你倒是很听经纪人的话。”赵松溪被他的比喻惹得忍俊不禁,他经常去学校里上课,接触的学生多是徐缭这个年纪的,看他就像看自己学生一样,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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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徐缭的确颇为欣赏,见对方无意打探罗棠的消息,倒也放下戒心来。
这家店饭菜不错,赵松溪跟徐缭吃得不快不慢,还谈了不少演戏方面的事,毕竟两人刚刚认识,谈私事也实在不太合适。赵松溪学识渊博,徐缭见识不少,许多想法对这个时代而言都足够新奇,恰好赵松溪不是个固步自封的老顽固,两人倒是越聊越投缘,他这才明白刘正业跟自己吃饭时说徐缭这个演员想法有时候很大胆是什么意思了。
最后分别时还互换了联系方式。
平白在路上捡到个影帝级别的大佬朋友,换任何一个明星都得乐疯了,可徐缭却满心忧愁,骑在摩托上想事情。
他想过很多跟应肃有关的困难,可是由于后世应肃一直保持单身,且经常被传跟崔远山的花边新闻,导致了他从来没想过应肃有可能是个异性恋啊!
这他妈都不是地狱级别的难关了,而是直接砸掉了游戏机的程度啊!
难道说应肃保持单身就是因为赵松溪横插一脚,把那位看不清面容的姑娘给娶回家去了?那感情好!
徐缭默默吃了颗定心丸,他决定了,要跟赵松溪打好关系,为他出谋划策,绝不能让自己的新朋友打一辈子光棍。
天知道徐缭刚刚看见应肃在与自己无关的情况下出现在酒吧还带着个姑娘的场景感到多么惊悚,他已经把人家未来三十年的光景都想好了,甚至连应肃请假回家结婚的恐怖现场都在脑海里模拟了一遍。倒不是徐缭这会儿不能照顾自己,而是他一清二楚一旦自己崩溃或者发生了什么意外,应肃绝对会及时帮自己处理好任何突发事故。
而且徐缭有自信,即便应肃手底下还有白苏,可他心里最重要的还是自己。
问题是白苏可不是他亲儿子啊!
被应肃训已经够惨了,未来还可能要被踢下最让应肃操心的第一位,那简直就是人间悲剧了。
回归剧组的第一天,由于没能吸到足够的应肃,徐缭显得有点半死不活的,刘正业看着他这个德性很是奇怪:“你不光伤着手,脑袋还被粉丝给揍了?”
“去你的。”徐缭有气无力道,“你们出去耍得开心,我可是在工作,我被割着手你都不知道关心下我?”
刘正业嘿嘿一笑道:“小子,知道成名的坏处了吧。你在我这儿什么伤没受过,这屁大点的伤还拿出来说,放了假倒是把你给放娇气了。来来,我给你看看,没真伤着吧?”
“哪能啊,我这全身上下都是吃饭的家伙,可不得金贵点。”徐缭揉了揉脸,本着职业道德,他把应肃跟不知名的妹子全都抛到脑后去了,“老刘头,感情着你还认识赵松溪啊,要不是我跟人家碰上,人家跟我夸了夸你,我还真不知道你们俩熟。”
刘正业对他翻了个白眼:“有你这么攀关系的吗?人家夸我你嘚瑟个什么劲儿,老赵人挺好的,你没事多跟他聊聊,少参加些乱七八糟的活动,对你有好处的。用心演戏,别小腚儿贼轻红了点就开始发飘,听见没。”
“听见了,二大爷。”徐缭拖长了腔调,他太熟悉这些玩意了,那些狂热能从好变成坏的,她们能多热情地去爱你,就能有同样的活力去恨你。可人就是记吃不记打的东西,他分明那么清楚明白,也曾经被深深伤害过,然而有了如今的热度,仍是快意大过痛楚。
寻常的普通人只能被数人真心实意地爱着;明星却不然,千万的爱意汇聚淹没,心为一人而动。
千万人的心只为你而动。
徐缭想:谁能抗拒这样的诱惑。
剧组放假一周,回来时大家压力也减轻了不少,加上快要接近新年,不少人虽然回不去,但家中置办年货,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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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新玩意入组分享,气氛便热闹了许多。外景终于协商好了,刘正业大手一挥,就直接换了地方,准备去冰城拍摄,燕城已经够冷,冰城简直能冻掉腿毛,剧组的欢天喜地来不及消散,就硬生生碎成了道路上的冰碴子。
徐缭忙得忘我,因此不慎病倒,药吃了多少都不见好,天天在剧组里流鼻水,抽光了剧组所有人用的纸巾,好在汪甜相伴身侧,总算没有太过狼狈。病归病,戏还是要拍的,化妆师为他涂脂抹粉,只要不打喷嚏一切好说,三十来岁的丁蔚然苍白阴郁,身边除了一盒老旧火柴盒之外,新潮的像个留洋归来的社会精英。
刘正业起初对徐缭生病的声音并不满意,结果试了两次戏后,倒刻意要徐缭捏出那嗓音来。
徐缭每天念台词就念到近哑,病情反复更难好起来,急得汪甜天天给他变着法儿地炖汤,真不知道是找了个助理还是找了个保姆。
这日要拍丁蔚然长大后第一次出场,刘正业非要选个雷雨夜晚,剧组守了足足一个月才在午夜等来这天赐良机,打光师几乎被折腾掉了半条命,摄像组分作里外两边,外头的披着雨衣站在阳台处拍摄,冻得瑟瑟发抖。
冰城的雨压根不是雨,是冰雹,打下来冻人得厉害。
徐缭几乎半哑了,扯开嗓子说话就痛得厉害,这出戏是他在家里接待一个叛徒,剧组租了个阁楼,本来地儿不大,可单纯布置成个书房却稍显宽裕,豪华的暗红色单人沙发被安置在窗边不远处,暗暗的一盏台灯开启,他只能穿件薄薄的睡衣,头发被打湿了,像是刚洗完澡的模样。
透进了骨头的冷。
寒气无孔不入,背上像是隐隐又作痛起来,雨水大而密集,嘈杂地击打着玻璃窗,像是有人在外无声无息的敲门,不时有电闪雷鸣,映得丁蔚然苍白的脸透出无波无澜的可怖意味。
刘正业凝视着监视器,镜头诚实地呈现出自己拍摄的一切事物,透过满是雨水的窗户,丁蔚然微微侧着头,水晶吊灯安静垂落下来,比起照明所需,更像无关紧要的装饰物,唯有台灯幽暗的发着亮光,是窗里唯一的光源,丁蔚然的脸在雨水里逐渐扭曲模糊,雨越来越大了。
这次真的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丁蔚然有一丝疲倦,修长的指尖夹着烟,一根火柴擦过,火焰舔舐过烟草,喷薄而出的白雾萦绕着,声音嘶哑地近乎含混不清。
吴浩拎着神色仓皇的人走进来,对方被捆得像头即将要进屠宰场的猪,神色黯淡如丧家之犬。丁蔚然抽了一口,又把玩着,缓缓吞云吐雾了片刻,才翻转了用鼻尖轻嗅烟味,他挪动眼珠子去看此刻正在地毯上痛哭流涕的年轻人,动作带有几分神经质般的僵硬,好像还没回过神来似的,他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分外关切:“晚饭吃了吗?”
“啊——”正蠕动着身体试图爬到丁蔚然脚下的年轻人怔了怔,哭得满脸泪花跟鼻水,他微微颤抖着,斟酌回答,“还……还没有。”
“饿着可不好。”丁蔚然叹了口气,“浩子,你越大越不懂事了。”
吴浩像尊雕塑似的站着,既不说话,也不回应,更没有道歉的意思,舔了舔犬牙,像头悍勇的野狗。
“给他解开吧。”丁蔚然慢腾腾地咬着字,声音从他喉咙里轻飘飘地流淌出来,像是绵软的丝线藏了钩子,听得人心里挠痒痒。
吴浩便低头下去给他松绑,年轻人迫不及待地活动活动筋骨,疑惑不解地看着眼前正吞云吐雾的二当家,他侥幸地低着头,看见男人雪白的小腿,半掩在鲜红的睡袍下,足面是青白色的,透出旖旎诡异的风情,布料与肌肤紧密地贴合着,烟雾仍然腾升,他懒懒垂着眸,似笑非笑:“我恰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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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赏脸吗?”
年轻人战战兢兢,满头冷汗,不知道这是场鸿门宴还是真心实意的邀请,吴浩熟稔无比地去开灯,桌上是热腾腾的一顿盛宴,饥饿跟寒冷早已将他缠上,心知肚明叛徒没有好下场,也耳闻过这位二当家的狠毒手段,可他仍是饿了,肚子如鼓鸣,口水不停吞咽。
“你很怕我?”丁蔚然笑他,年轻人下意识点了点头,又飞快摇了摇头。
“吃吧。”丁蔚然把吴浩唤回来,免得这人食不下咽,温声细语道,“浩子性格不大好,让你一路上受惊了。
年轻人哪敢说些什么,他趴在桌边正狼吞虎咽,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声音突然卡了壳,他吃到了三炷香,准确来讲,是饭里有三炷烧尽的香,其意不言而喻,顿时觉得如鲠在喉,喉咙里发出咔咔的怪声来。
“吃饱了吗?”
丁蔚然问他,那嗓音像蛇的吐息了。
“我……你……”年轻人睁大了眼睛,他开始往地上呕吐。
丁蔚然于是欣慰起来,手指轻轻一动:“看来是吃撑了。”
吴浩会意地走上前去,他背对着丁蔚然,随着一声叫人心惊的响声,那年轻的生命瞬间消失,身体软趴趴地顺着吴浩的大腿滑落了下去。丁蔚然倍感扫兴,漫不经心道:“浩子,连着他跟地毯一起丢出去吧。”
“这次不盘问?”吴浩问他。
“你还记得盘问?”丁蔚然挑眉道,“那还下手这么干脆。”
吴浩闷声:“你让我动手的。”
丁蔚然笑了起来,那张惨白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人的温度:“傻小子,用不着问他,游星让我处理这件事,就没想让我问出什么东西来。”他站起身来,把香烟捻进了还剩半碗的白米饭里,米饭颗颗饱满圆润,他不由得惋惜,“真是个没福气的东西,这样好的米都吃不完,还受得了什么香火。”
“做饱死鬼还是饿死鬼,有什么差别呢,都是些该进垃圾桶的老规矩了。”
丁蔚然拧着火红的烟头,摁焦了几粒米饭,那火光慢慢熄了,只剩下焦臭味,幽幽道。
刚一下戏,徐缭腿就软了下来,今天他的戏差不多了,刘正业也不勉强他来跟自己坐一块看监视器,挥挥手就把人放行了,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再吃些药。汪甜给他披上外套,又喂了两粒药,徐缭就着她的手喝热水把那些干巴巴的药片吞了下去,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
车子一路开回酒店,徐缭大概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演戏上,松懈下来之后就昏昏沉沉,寒气从头钻到脚,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汪甜给徐缭刷卡开了房门,把人推上床,又翻出被子来严严实实把他捂起来,地暖热得极快,徐缭眯着眼睛缩在被窝里,话梗在喉咙里半天,没吐出来。
“徐老师,你好好休息。”
汪甜的声音飘飘荡荡,像来自远方。
“嗯。”
徐缭把头埋在枕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