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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夏抬起头来,有些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长微,加上刚刚双修过,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头顶有几根稍微短一些的直冲冲地立着,样子看起来还有些傻。
他脑子里只剩下了两个问题,长微知道了?长微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想到自己当时整日挺着一个大肚子在长微的面前转悠,向来没什么羞耻心的楚组长此时也稍微有点承受不来。
难道是他们的金手指又出bug了?
应当不会的,能够正式投入使用的金手指都是经过了严格的测试,没这么容易暴露的。
楚夏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如今看长微的表情,他好像也没怎么生气,楚夏有点琢磨不透此时长微的心里在想什么,他向长微问道:“尊上怎么知道的?”
长微知道的不算是很早,至少在那个孩子没有了之前,他是真心地期待过这个孩子的到来的,一想到楚夏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自己与他血脉的融合,便觉得一颗心都软得不像话。
可后来那个孩子却没有了,长微那时的伤心也并不是伪装出来的。
只是在伤心过后,长微冷静下来,很多之前被他忽视的问题便也浮出水面,那魔族虽然可以偷偷来到千雪峰上,但是若想要从千雪峰上无声无息地带着一个人离开,也绝非是一件容易的事,况且他之前还给了楚夏一些保命护身的法器,他不应该这么容易被掳走的,至少不可能在他离开的时候,千雪峰上弟子们一个都没有察觉到。
能够造成这样这种情况的,恐怕只有一个原因,楚夏是自愿跟着那些魔族们离开千雪峰的。
可是为什么呢?
长微和千雪峰上的弟子们对他也算是有求必应,因为事事需要顾及到他肚子里的孩子,不敢让他有一点不开心的,他为什么还要跟魔族那些人走?那些魔族能给带来什么?
最后他在魔界中什么也没有得到,只失去了一个孩子。
这难道就是他想要的吗?
而在那个孩子没有之后,长微曾对乌煞用了搜魂之术,于是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事件的始末,在魔界中,乌煞在楚夏的身上拍了一掌后,楚夏只吐了一口血出来,再没有其他的伤口了,可他肚子却神奇的消失不见了。
因是搜魂,所以长微能够确定乌煞当时只是往楚夏的身体里拍了一只蛊虫,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那只蛊虫只要主人不发动,不会对楚夏的身体产生任何的危害。
结合以上的种种,那个时候长微便知道,那个孩子或许从来都不存在的。
等到后来,他给楚夏诊脉,楚夏的身体健康得甚至是有些过分,实在不像是一个刚刚没了孩子的人,长微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如果那个孩子从来都没有存在过,那么之前楚夏所表现出来的各种漏洞,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比如在开始的时候,他的肚子一直都没有变化,直到某一天突然大了起来,再比如他的脉象,除了能确定他怀孕外,再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时候长微当然可以去质问楚夏,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是将当日的事从头到尾细想一番,倒也能够理解楚夏,如果那时他没有这么说的话,恐怕已经被刑堂的那两个弟子给推进了赤阳火中。
况且,就这么陪着楚夏演下去,当他真的可以怀孕,有时候逗一逗他倒也挺好玩的。
长微曾经无数次想过那个孩子生出来会是什么样子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是像自己多一点,还是会像楚夏多一点,而他和楚夏是不是也要在这个孩子出生以前将他们两个的双修大典给举办了。
现在得知孩子从来都不曾存在过,这对长微来说,和孩子有了又失去,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庆幸的是楚夏没有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他真的太胡来了。
宁愿这么冒险的让魔族来背这个锅,也不愿意告诉告诉自己真相。
长微后来反省过自己,是不是自己那段时间表现得对那个孩子太重视了,才让楚夏不敢点明这一切。
从那以后,长微便不怎么提起孩子了,只是有些时候走在街上的时候,看到那些小孩子的玩具和衣服,便忍不住要多看一会儿。
他其实并不很喜欢孩子,但是如果那是他和楚夏的,他总觉得这个孩子还会有些其他的意义。
只是他到现在还说不上来那个孩子还会意味着什么。
听完长微说完这一切后,楚夏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也就是说从他被掳去魔界到回来的第二天,长微就已经猜出真相,他竟然能够一直憋着不说。
那是相当能憋啊。
“那你后来怎么没有问我?”他问长微。
“问你什么?”
楚夏深吸了一口气,刚才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现在是一点都没有了,他在长微的对面坐好,“问我为什么不跟你说实话?”
长微淡淡道:“不重要。”
楚夏眨眨眼睛,这对长微来说竟然不重要吗?他之前明明那么喜欢这个孩子的。
“尊上到底是怎么看待那个孩子的?”他又问长微,他实在看不透长微的心里在想什么。
长微道:“孩子很重要,可是比起你来,也没有那么重要。”
楚夏低下头,明明那个时候他就是因为他肚子里的孩子才能饶了他一命,现在怎么说的好像与当初的对应不大上。
长微继续道:“因为那个孩子与你有关,所以才显得珍贵。”
“后来本座想了很多,当日,即便你没有谎称自己怀了本座的孩子,只要你能够来到本座的面前,本座应该也会将你留在千雪峰上的,而若是另外一个人说了同样的话,他就算是怀了十个,也要被丢进赤阳火中。”
楚夏眼睛亮了亮:“真的?”
“真的。”长微点头道。
楚夏心中哦豁了一声,那他原来不是父凭子贵,而是子凭父贵。
“那你呢?”长微话锋一转,问楚夏。
“我……什么?”楚夏晃了晃脑袋。
长微问道:“你怎么知道三月十三的那天晚上我是天水池中?”
“这个……”这个自然是从系统那里得到的消息,可这要怎么同长微说,楚夏眼珠转了转,忽悠道,“那日我站在赤阳火前,只觉得脑中似有一道灵光闪过,让我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我抬手那么掐指一算,这世间种种便浮现在我眼前,想起当年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又炼石补天,后有夸父逐日……”
楚夏将这些个上古的神话传说都说了一遍,说的口干舌燥,嗓子都有些冒烟了,也没有说到正题上。
而对面的长微也笑吟吟地听着他信口胡诌,见他实在编不下去了,才开口说:“算了,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便不说了。”
他还倒了一杯茶水给楚夏,楚夏一口气全给喝了,犹觉得还不够,把杯子举到长微的面前,示意他再给自己来点,他淡粉色的唇上在夜明珠的光亮下泛着潋滟的水光,眼睛很亮,里面只映着自己一个人的身影,长微心中一动,干脆将楚夏抱在自己的腿上。
楚夏手里还举着那杯子,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长微,这么快就又要开始了吗?那也至少让他补充一下水分啊,炉鼎体质与常人不一样,在双修的时候身体中的水分流失得格外快,长微却好像没有注意到楚夏的需求,只是轻轻对他说:“闭眼。”
于是楚夏闭上眼睛,长微有些冰凉的唇覆盖在他的唇上,与他缠绵。
楚夏呜呜了两声,他现在只想要喝能解渴的茶水,不是其他的什么,长微不给他倒茶也就算了,还把他嘴巴里残余的那点茶味都给卷走了。
好不容易一吻结束,楚夏脸色绯红,眼睛上也蒙上了一层水光,看起来有些可怜,让人更想欺负,那杯子在刚才的一吻中已经从楚夏的手中滚落,掉在被子上,楚夏对长微道:“我要喝水。”
“刚才还没喝够?”
楚夏没有说话,只用眼睛催促长微快点把茶水拿过来。
“我们……”长微附在楚夏的耳边低语,“……一次换一杯水,怎么样?”
楚夏白了这位尊上一眼,真该让归一宗的那些弟子们过来看看他们心目中如高岭之花一般神圣不可侵犯的尊上,在床上到底是一副什么德性。
“嘴巴太干了,不舒服。”他抱怨说。
长微的轻笑声响在楚夏的耳侧,楚夏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热的耳朵,终于看见长微下床,将茶壶都拎了过来。
楚夏补充好水分,二人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双修大业,楚夏的丹田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充盈过。
他们二人这一场双修结束后,外面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如今楚夏身体中积累下来的灵气已经够多了,长微开始教授他一些原主不会的术法。
楚夏觉得新鲜,玩得太上头,一个不小心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长微赶紧将他从地上抱起来,放到一边的石凳上,楚夏觉得没什么事,他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了,这种小伤根本不碍事的,可长微却直接在他的面前单膝跪在地上,将他的裤腿挽了上去,检查他小腿上的伤口。
洛朝敲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他站在门口使劲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那高高在上,上到整个修仙界的道友见到他都要行礼的师尊,此时正单膝跪在楚夏的面前。
洛朝觉得不是这个世界被玩坏了,就是自己被玩坏了。
“你干嘛呢?”外面路过的玄一看着站在门口的洛朝拿手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他忙上前去,“你眼睛进沙子了?用不用我来给你吹一吹?”
洛朝木然地摇了摇头。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玄一问他。
见洛朝终于是把手给放下,呆愣愣地看着一个方向,玄一便也转头跟着看过去。
然后他也傻了。
“我觉得我的眼睛里好像是进沙子了,”玄一抓着洛朝的袖子,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好似梦游,他喃喃自语道,“不对,我可能是做梦还没有睡醒。”
洛朝跟着道:“我觉得我也是,要不我们两个退回去重来一遍?”
他们知道长微应该挺喜欢楚夏的,要不然也不会在那个孩子没有了以后,他能和从前一样待他,甚至可以说是比从前更好了。
但是让他们直击眼前的这一幕,他们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长微仙尊是谁?
那是整个修真界都只能仰望的人物,而现在,他却甘愿跪在另一个普普通通的二十来岁的毫无成就的青年面前,他们尊上不会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附身了吧!
长微检查完楚夏腿上的伤后,给他上了药,将他的裤腿放下来,他一边做着这些,一边叮嘱楚夏说下次小心些,楚夏敷衍地点头,也不知道究竟把长微的话听进去多少。
长微安置完楚夏后,转过身便看到玄一和洛朝两人还站在门口窃窃私语他沉声道:“你们两个不进来站在那里做什么?要本座请你们过来。”
这个语气是他们的尊上没错了,然而洛朝觉得更恐怖了。
“师尊,您刚才和唐……”洛朝忽然觉得现在再直呼唐司风这个名字好像有点不大好,他犹豫一下,用了从前在青霄派的称呼,“和我唐师兄在干什么呢?”
“他刚才练功不小心摔了,我给他看一看。”
洛朝:“……”
他对楚夏身上的这点皮外伤根本不感兴趣,他关注的是,他的师尊刚才为什么单膝跪下的姿势那么的熟练,好像在此之前做过了千百遍似的。
这究竟是为什么呀!
怎么感觉一觉醒来,世界都颠覆了呢!
那他是不是快要改口叫楚夏师娘了?
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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